第336章 众望所归
亦失哈委婉说道：“三皇孙，领袖一事不如留到以后再说？”
“眼下他们看似融洽，可真要让他们服从一个领袖，的确不太可能！”
“这次作战增援，在他们看来也是一场合作。”
在他看来，短时间内要实现领袖树立太过艰难。
朱瞻墉微微皱眉，思索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他们三方都信得过的女真人吗？”
“这么多年来，关系已经差到这种地步？”
亦失哈无奈苦笑：“三皇孙，别说是他们三大女真，就是建州女真的各个卫所，互相之间都有竞争！”
“哪怕是一些受朝廷制度约束的上下管辖关系，同样会出现不少矛盾！”
“让这样一群人服从一个人的领导，的确太困难！”
“尤其是这个领袖的出身，只要所属其中一方，都将会引起另外两方的强烈不满！”
“唯一可以折中的办法，就是先选出三个领袖，等到往后再寻机会从三个领袖中选出一人统领女真！”
“只是这种办法未必能达到很好的效果，极有可能会引起反弹，促使内乱出现！”
“这也是为何朝廷这些年放置女真，不推进归化的原因，这里的事情太复杂太难办，没人愿意接手！”
“三皇孙，奴儿干都司的局势如若打乱，你也会被牵扯进去！”
朱瞻墉摸着下巴，心中态度依旧坚决。
奴儿干都司现在归他管，往后这里就是农学所的基地，大明的大粮仓！
农耕兴盛也只是第一步，大明发展的齿轮正在不断加速。
他要保证大粮仓之后不出事，就必须得将女真给治得服服帖帖！
朱瞻墉揉了揉眉心陷入沉思。
如果说不能从三大女真当中选出一个人来当领袖，那领袖就必须得是三大女真以外的势力！
只是这些女真人怎么可能会任由外人来当领袖。
他想了许久，就得亦失哈觉得朱瞻墉极有可能会暂时搁置这个计划时。
朱瞻墉突然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亦钦差，你觉得我怎么样？”
亦失哈神色一怔：“啊？”
“三皇孙具体是指哪些方面？”
朱瞻墉微微一笑：“我是说，我来当这个领袖，你觉得怎么样？”
亦失哈嘴角连连抽搐，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三皇孙，你可别开这种玩笑，这种事情传出去，哪怕只是随口一提，都会引来朝臣弹劾！”
“从未有过汉人来当外族领袖的，那些女真人也绝对不会答应。”
朱瞻墉不服气撇嘴道：“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我爷爷乃当今皇上，他不就是万民领袖？”
亦失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三皇孙，正是因为皇帝已经是万民之领袖，你当了女真的领袖，这说不过去！”
朱瞻墉疑惑道：“倘若我被封王管理此处呢？”
亦失哈听后更是觉得不现实！
这些年皇上削藩削得多狠，目前有名头有实权的藩王寥寥无几！
哪怕是皇上的亲儿子，除了太子以外，汉王和赵王至今没有封地，更没有实际就藩！
尽管说汉王是因为屡次推脱所导致就藩无果，但即便真的就藩也管不了多大的地盘！
更别提现在汉王人在交趾，往后还能不能回大明都是个未知数。
反观赵王，那就更别提了，现在名头都被摘了！
在他看来，朱瞻墉就算封王也只是一个虚名，和其他大多数藩王一样。
奴儿干都司这么大块地盘，绝不可能交给一个孙辈藩王来管理！
朱瞻墉见亦失哈迟迟不回答，轻咳一声：“我就是做个假设，你就按这个思路去想！”
亦失哈见朱瞻墉如此较真，无奈回答道：“如若三皇孙真的管理奴儿干都司，当领袖也的确说得过去，但前提是皇上得先下旨授封，这样勉强可以压得住这些女真部族！”
朱瞻墉嘴角一翘：“你先把猛哥帖木儿他们叫过来，我看看他们的态度。”
亦失哈当场汗颜，心都跟着忐忑起来。
这可不兴试啊！
他正要劝阻，见朱瞻墉眼神一沉，吓得连忙前去召人。
不一会儿，猛哥帖木儿、安克温、乞里米等三大部族的部酋们齐聚于此！
乞里米一脸疑惑：“三皇孙，今天突然召集大家过来所为何事？”
安克温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道：“难道要反击了！？”
猛哥帖木儿笑了笑：“那群胡人肯定没有多少粮食了，我手下的探子已经发现他们有备战的动作！”
朱瞻墉微微颔首：“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我们想要将损失降到最小，打一出漂漂亮亮的胜仗，就得等到敌若我强时出击！”
“现在的胡人已经快被逼到绝境，这个时候和他们交锋，绝非明智之举！”
猛哥帖木儿无奈道：“可是继续让大家耗在这里，投入也不小，这些天用掉的粮食可不少……”
朱瞻墉冷眸一转，看向猛哥帖木儿：“在你们眼里，粮食比人命还重要吗？”
“接下来和胡人交锋，死掉的是你们的同族！”
“他们为了什么而牺牲，又是为了什么而战斗，你们现在却嫌弃他们消耗粮食？”
猛哥帖木儿回过神来后，当场给了自己一耳光：“是我想得不对！”
一旁的亦失哈都心中一惊，没想到猛哥帖木儿如此干脆，丝毫不在乎这点脸面！
安克温更是点了点头：“三皇孙所说的不错，我们的族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只要他们能在战斗中活下去，什么都值得！”
这句话同样引起了乞里米的高度赞同！
朱瞻墉此时手指敲了敲椅子把手：“不过反击时刻不会太远，眼下军队也该提前做好准备，进行统筹！”
“此次作战需要选出一个领袖，我毛遂自荐，诸位有意见吗？”
亦失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接下来会引来三大女真部酋激烈的争吵和议论。
没想到安克温率先抬手：“我赞成！”
乞里米咧嘴一笑：“我们部族能种出这么多粮食，多亏了三皇孙照拂，我也赞成！”
猛哥帖木儿这边的建州女真部酋们更是二话不说，直接点头。
亦失哈一脸震惊看着现场，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