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劝不动
周彪有些犹豫：“这能喝吗？”
他鼻尖轻轻一嗅。
异常浓郁的酒香让他脸色透着几分陶醉。
情不自禁送到嘴边。
“啧！”
一口下肚。
周彪双眼一睁，惊叹不已。
“好酒！”
“我这辈子能喝上这么一杯，值了！”
朱瞻墉笑了笑，打趣道：“这酒算什么。”
“我在应天府还开了一家酒楼。”
“每逢夏日，还有冰酒，还有酿制的果酒，你肯定都没尝过吧？”
“改天你来，我请你喝！”
周彪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怎么好意思。”
“这些酒太贵了，我这点军饷可买不起。”
朱瞻墉脸色故意一板。
“都说了是请你喝，哪里还有让周大哥你掏钱的道理。”
两人一说一笑之间。
蒸馏好的高度酒完成。
足足五大缸的酒，蒸馏之后，留下的低度被朱瞻墉特别封装。
高度的一律统一用作酒精。
周彪跟随朱瞻墉，立刻直奔临时的伤员区。
抵达后。
朱瞻墉拉住了方才自己跟着帮忙的一名军医。
“鲁军医，你先等等！”
鲁军医的身上浑身染血，这些都是伤员的血迹。
朱瞻墉发现自己一来一回，小半天的时间，伤员区就已经爆满。
可见战斗到底有多惨烈。
躺在一旁伤势较轻的士兵激动道：“你们可是没看到，皇上率领铁骑直冲那瓦剌大本营！”
“马哈木被打得落荒而逃，咱们三军立刻就追了上去。”
“瓦剌这次完了！”
士兵说到最后，扯动到了伤口。
一边龇牙，一边露出自豪的神情！
朱瞻墉眼神微动。
这场大战只要开头顺利。
两天就能结束。
马哈木一路逃过土剌河就会没了踪影。
鲁军医开口，将朱瞻墉的心神拉了回来。
“皇孙有什么事吗？”
朱瞻墉连忙拿起后面推车上放着的瓶瓶罐罐。
“鲁军医，请给所有军医配备此物！”
鲁军医疑惑地接过瓶子，打开瓶塞，鼻子一嗅。
刺鼻的酒味让鲁军医都眼睛一眯。
“怎么会有如此烈度的酒！”
“这只怕是一杯就能倒。”
朱瞻墉吓了一跳，急忙提醒：“鲁军医，你误会了，这是酒精，喝了是会出人命的。”
“我拿来配给军医，是希望军医接下来可以用这个来消毒针具刀具，给病人伤口进行基础消毒的。”
“我看到过有人用烈酒来消毒，这个比那效果好得多！”
鲁军医也是一名老军医了。
方才一嗅，就已经觉察出了门道。
尽管心中很好奇朱瞻墉到底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不过眼下，鲁军医还是先收下了这些酒精，快速分发下去。
周彪站在一旁，感慨道：“瞻墉老弟，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朱瞻墉挠头一笑：“没有周大哥帮忙，我想做也不会这么顺利。”
随着夜色降临。
朱瞻墉在军帐之中来回穿梭。
他正在寻找一个人。
那就是他大哥朱瞻基。
大战两天不假，可在马哈木逃走不再追击之后。
自己大哥朱瞻基却会被一个名叫李谦的宦官怂恿，直追九龙口。
勿兰忽失温大战足足提前了三天。
朱瞻墉不确定自己大哥要是追过去，会否出现不一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
朱瞻墉的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太孙，奴才刚得到消息。”
“大军现在正朝着土剌河方向追击而去。”
“瓦剌大军落荒而逃，大势已去。”
“如此绝好的立功机会，太孙不可错过！”
一处军帐之中。
朱瞻基手搭在军刀的刀把上，来回徘徊。
“皇上不该让我留守后军的，前军越走越远，根本没有我用武之地。”
“现在追过去，已经晚了。”
李谦眼珠一转，低声道：“太孙，那可不一定！”
“现在北征瓦剌，最大的功绩可还没有出现。”
“那就是瓦剌首领马哈木的项上人头。”
“只要太孙想要立功。”
“奴才知道一条捷径，可一路直穿勿兰忽失温，快大军一步，提前截住逃走的马哈木！”
“马哈木大军逃亡土剌河，最后必定会经过九龙口。”
“太孙率领骑兵精锐，提前埋伏，必能和皇上一样，破敌制胜！”
朱瞻基的眼中顿时燃起一团火热的战意。
他太想建功！
这一次北征，他踌躇满志，就是希望能跟随前军击溃嚣张的瓦剌。
可是这次北征，大明能人武将齐聚，自己二叔三叔更是冲锋在前。
根本没有他表现的机会。
自己是太孙，他需要一份功绩来证明自己，奠定自己的地位！
朱瞻墉看向李谦，确认道：“只要我提前抵达九龙口，当真能手刃马哈木？”
李谦恭维道：“太孙人中龙凤，马哈木此等宵小，哪里是太孙对手。”
话音刚落。
帐外一个声音传来。
“大哥，你不能去！”朱瞻墉走了进来，开口劝道。
朱瞻基有些讶异，没料到朱瞻墉会突然出现。
“瞻墉，你不懂。”朱瞻基脸色复杂道，“我是太孙，这次北征瓦剌大败，往后北患不存，建功可就不易了。”
“我既然随军前来，就不能毫无表现！”
朱瞻墉深知朱瞻基这要是一去，绝对遇不到好事。
他的眼眸罕见一冷。
看向了旁边这个宦官。
“李谦，我且问你，瓦剌现在逃军兵力多少？”
李谦欲言又止，因为他还真的不知道。
朱瞻基低喝道：“够了。”
“瞻墉，我知道你前阵子在后勤军遭遇了一些事情。”
“战争并非儿戏，就算不为功绩，我也绝对不允许马哈木活着逃走！”
“你就别劝了！”
“等大哥我将马哈木的脑袋带回来，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再把酒言欢！”
朱瞻墉心中那叫一个无奈。
他有意相劝，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劝不动这个性子执拗的大哥！
自己大哥现在这副姿态，和爷爷朱棣就是一个模子！
对于战功名声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
李谦见有太孙撑腰，也直起身板。
“三皇孙，太孙立功对太子府那可是益处甚多。”
“你作为太孙弟弟，这个时候不支持反而阻拦，居心为何？”
朱瞻墉发现自己头一回如此讨厌一个宦官。
尤其是这种自作聪明的。
朱瞻基语气坚决道：“瞻墉，出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考虑。”
朱瞻墉无奈转身走出了军帐。
站在军帐外，他心里没谱了。
现在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现在也拿捏不准，朱瞻基会否能听劝选择留下。
隔天一早。
朱瞻墉睁开眼后，第一时间直奔朱瞻基昨夜待着的军帐！
撩开帷帘，一眼看去。
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