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遇袭
这群游骑绕到了后勤军附近。
目的不言而喻。
想必是打算对后方发动突袭。
旨在干扰行军，隔断补给。
只要能将后勤物资捣毁，接下来大明的行军势必会受到影响。
大明将会面临抉择，要么暂缓行军，要么拼着补给不足也要出击。
朱瞻墉跑到后勤军驻扎地。
正巧碰见了后勤军的总负责人田行。
“朱瞻墉，谁允许你四处乱跑的。”
“擅自离队，可知后果！”
“这里是军队，不是应天府。”
“你是军人就得遵守军中纪律。”
田行过去就是朱高煦手底下的兵。
如今这副态度，多半也有朱高煦在背后指使。
对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他的茬了。
“田大人，我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现在我有急报。”
田行眼眸一扫，看着浑身如同落汤鸡的朱瞻墉。
“急报？”
“我看是谎报吧！”
“你以为用这种拙劣的借口就可以逃脱处罚吗。”
朱瞻墉的眉头不由一皱。
“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谎报。”
“左侧河滩出现了不少马蹄印，显然有骑兵经过。”
“大明的骑兵都在右前方，就算行军路过也不会行至此处。”
“蹄印还很新，明显是有敌军探子在后勤驻扎一带游走。”
田行冷笑一声。
“编的倒是像模像样。”
“瓦剌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们甚至都不敢和咱们正面交锋。”
“都快到三峡口，也不见瓦剌人半点踪影。”
“你说瓦剌敢跑到咱们大部队后方，简直可笑！”
朱瞻墉眼神一凝。
“田大人不用管我是不是编造。”
“谎报军情，我甘愿认责。”
“现在后勤军应该立刻戒备，防止奇袭。”
田行眼珠一转：“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记住自己现在的话！”
在他看来，这多半是谎报。
闹出点动静，前军追问就将朱瞻墉推出去。
如此一来，汉王交代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正在休憩的后勤军士兵随即接到了急令，瓦剌骑兵将要偷袭，速速戒备。
后勤军原本松散的阵型刚要收拢。
后勤军驻扎区靠南两侧。
带火的箭矢如落雨般飞射而来。
急促嘈杂的马蹄声随之响起，由远及近。
只见瓦剌上百游骑发出狂呼，抽出手中弯刀冲杀而来。
后勤军顿时乱作一团！
“瓦剌人杀过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赶紧收拢队形阻击回防！”
“我和他们拼了！”
“杀！”
后勤军好歹训练有素，面对突袭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有经验的老兵迅速策动手下士兵进行反击压制。
人群之中，朱瞻墉慌张无措。
自己还是提醒的太晚。
看着眼前厮杀的混乱景象。
各种声音在他的耳畔回荡。
他感觉自己心跳正在加速，手脚也随之发凉。
不远处，一个士兵的人头就被冲刺而过的瓦剌骑兵挥刀削飞。
飘飞的血点落在了他的轻甲之上。
刺目的鲜血和冲鼻的腥气带来的双重冲击，如大锤一般重重捍在了他的心头！
血淋淋的厮杀景象，烙印在他的双眸之中。
朱瞻墉第一次亲眼目睹，什么叫做战场！
生理上带来的不适感几欲让他呕吐。
生命在战场上是如此的脆弱。
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躲避，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去。
突然间他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瞻墉老弟！”
朱瞻墉闻声看去。
一匹马的尸体旁，周彪正被一个脸色狰狞，透着疯狂的瓦剌士兵按着。
这名瓦剌士兵红着双眼，双手死死掐住周彪的脖子。
周彪艰难出声，脸色发紫，指着士兵身后地上的长刀。
“杀……杀了他！”
朱瞻墉盯着地上的长刀，又看向被压制的周彪。
周彪的呼吸逐渐困难。
两眼就要翻白。
朱瞻墉感觉呼吸急促，从未杀过人的他无法拿刀去结果别人的性命。
眼看周彪状态不妙。
朱瞻墉冲了上去，一把将瓦剌士兵给推开！
瓦剌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推翻。
周彪连连咳嗽，尽管状态不适，身体却立刻动了起来。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冲上前拿起地上的长刀。
在瓦剌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毫不犹豫，一刀刺进对方的腹腔！
“呼！”
周彪瘫坐在地，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胀。
死去的那名瓦剌士兵抓着刺进胸口的长刀，双目直勾勾盯着朱瞻墉。
那瞳孔涣散的双目，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和不甘！
朱瞻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
自己间接杀了一个人！
周彪稍稍缓过来后，庆幸道：“瞻墉老弟，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今天可就得栽在这里了。”
周彪见朱瞻墉没有回应。
侧目一看。
随后无奈一笑。
这孩子看来是被吓懵了。
只是这也不意外。
谁第一次都是这种样子。
周彪抬眼看着眼前的战场。
中军增援包抄过来，瓦剌骑兵尽数歼灭，少数俘虏。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周彪确认安全后，领着朱瞻墉走向最近的军帐中休息。
朱棣得知战报后，勃然大怒！
“马哈木好大的胆子！”
“不敢正面和大明军对抗，竟然在后面搞这些小动作。”
“边路的斥候都在做什么，连这些人都发现不了吗！”
后勤军遭到突袭，他作为主帅自然得去看看情况。
他对于朱瞻墉的安危也有些担心。
纵然瓦剌骑兵几乎全灭，但他们这边同样有伤亡。
朱棣带着身边两三个将领赶到后方。
后勤军驻扎地正在清理战场。
田行得知皇上来了，急忙迎接。
“见过皇上！”
朱棣低眸看向田行。
“死伤统计出来了吗？”
田行连忙回答：“正在统计，后勤军遇袭时及时应对，伤亡应该不多。”
朱棣走在狼藉一片的军帐之间。
眸光随之一定。
看见了呆呆坐在军帐之中的朱瞻墉。
“瞻墉！”
朱棣冲了进去。
正守在一旁的周彪急忙起身。
“见过皇上！”
朱棣发现朱瞻墉六神无主的样子，追问道：“他怎么会这样？”
周彪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若不是皇孙，我可能已经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