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何必为难自己?
另一边。
刚进太子府门。
朱瞻墉拔腿就往主屋就跑。
“站住,给老子站住!”
“出去喝酒狎妓,惹是生非!”
“今天老子要是不打死你个逆子,老子跟你姓!”
朱高炽一把抄起戳在门口的扫帚,跨步就追。
“爹!”
“你又追不上我,何必为难自己?”
朱瞻墉边跑边道:“况且剧烈运动对你身体不好,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娘可咋办。”
前面那句还好。
一听后面这句,朱高炽的脸都绿了。
这小兔崽子不是咒他死呢吗?
“我,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
朱高炽提着三尺扫帚,怒喝一声追杀上去。
可没等跑出几步。
朱高炽就开始剧烈喘息起来:“你……你给老子站住!”
站住?
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傻子。
朱瞻墉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朱高炽气愤不已,可又无可奈何。
扔掉扫帚。
朱高炽扶着膝盖气呼呼的喘息着。
就在这时。
一个身着锦绣华裳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朱高炽,少年愣了愣,紧接着噗嗤一声笑了。
“爹,你这是闹哪出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好圣孙朱瞻基。
朱高炽没好气道:“还不是你那好三弟,整日惹是生非,差点把你老子气死!”
朱瞻基闻言,无奈一笑。
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
平日里,朱瞻墉仗着娘亲张妍的宠爱,没少惹祸捅娄子。
这次多半又是犯在朱高炽手里了。、
“为了这小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等回头我帮你好好收拾他给您出气。”
朱瞻基此刻对待朱高炽,就跟大人哄小孩一样。
“要真说起来,这小子的确有点小聪明,却根本没用到正地方。”
朱高炽现在光是想想这家伙在朱棣面前胡言乱语的情景就后背发凉。
得亏朱棣没动怒,否则这家伙岂能有命在?
朱高炽面色凝重道:“必须得找个人好好治治他了,不然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踏天祸事来。”
“诶,瞻基。”
朱高炽一脸认真的问:“你觉得让杨溥做瞻墉的老师,狠狠管教他怎么样?”
“让杨溥管教瞻墉?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朱瞻基想到朱瞻墉那个德行,不禁嗤笑出声。
“这货的心性您又不是不了解。”
“依我看给他找老师还不如给他寻个厉害点的媳妇。”
朱瞻基笑呵呵的说道:“到时候有弟妹在家里规斥,肯定能让他收心。”
朱高炽愣了愣,接着猛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让他成家,咱们也就省心了啊。”
见此情景。
朱瞻基满脸莫名其妙。
他刚才明显是在开玩笑。
自己这胖爹怎么还当真了呢?
“爹,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朱瞻基连忙道:“咱家老三可还没及冠呢啊!”
朱高炽满不在乎道:“没及冠怕什么?先给他下聘,把这门亲事坐实。”
“到时候那时候,不论是媳妇还是岳丈,怎么收拾他都在情理之中。”
也不等朱瞻基说话,
朱胖胖便揉着下巴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杨溥他家姑娘应该也快到及笄的年纪了吧……”
朱瞻基闻言,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
好家伙,他这么快连人选都挑好了?
我的胖爹,你这决定也太草率了吧?
而对自己这个胖爹的这个决定,作为当事人朱瞻墉却一点都不知情。
此刻的他正趴在床上当咸鱼呢。
炎热的天气。
让他的心情愈发烦闷。
朱瞻墉张口道:“盼夏!别扇了,快去找点冰块过来,你家皇孙马上就要热死了!”
听见他的话。
一旁正在给她扇扇子的小丫鬟答道:“皇孙,咱们家已经没有冰块了。”
“没有了?”
朱瞻墉莫名其妙。
皇宫内务每到夏季都会按照等级发放冰块。
他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朱瞻基,但得到的冰块也不少。
朱瞻墉莫名其妙的呢喃道:“我娘不是送来很多么,怎么这么快就用光了。”
“今年炎热胜过往年,后宫冰块短缺。"
盼夏解释道:“胡尚仪就让人把咱们库房里的冰块全部送去后宫了。”
“啥!”
“他们冰块不够用就拿我的?欺负人是吧?”
朱瞻墉站起身,愤愤道:“姓胡的在哪呢?”
“应该是在主屋和太子妃谈事。”
盼夏意识到什么,连忙拦在朱瞻墉身前,劝阻道:“皇孙,您千万别冲动,冲撞尚仪也是不小的过错呢。”
“我管她尚仪下仪。”
“这大热天把我冰块都拿走给别人?经过我允许了吗?真当小爷没脾气呢?”
朱瞻墉跨步走出了院落。
同一时间。
太子府主屋。
一个美妇人翻看着手中账本,满面愁容。
她正是胖胖太子的太子妃,张妍。
张妍望向堂下的一个宫装女子问道:“不能再少一点了?”
“不能了。”
宫装女子摇头说:“皇太孙大婚代表着一国颜面,更要以此震慑边疆。”
“二十万两已经是我们反复商议,抛去一些杂项之后的结果。”
“若是再少,有损皇家与东宫的颜面。”
张妍闻言不禁苦笑。
在外人眼里,她这个太子妃风光无比。
殊不知,她的日子过的无比艰难。
当然,这一切主要源于那位高高在上的永乐大帝。
在刚刚登基第一天,朱棣便励精图治,要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编著永乐大典,两次北伐鞑靼,又派郑和下南洋,宣扬大明国威。
可做这些事都需要用钱来支撑。
历史上有凭有据,朱高炽为了给朱棣凑钱,几乎就差没把裤衩当了换钱交上去了。
作为太子妃的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皇后去世后,她就一直代母监理后宫之事。
多年来,她没做过新衣裳,有闲钱也要拿去贴补后宫。
如今儿子朱瞻基即将大婚,太子府的府库却空空如也。
张妍为这事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哪里还能顾得上颜面?
“姓胡的!”
恰在这时,朱瞻墉闯进屋内。
见到他。
胡尚仪不急不缓的施了一礼:“皇孙!”
“你还知道我是皇孙呢?”
朱瞻墉走到她面前,神色不善道:“姓胡的,我冰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