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侯府旧事二
“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稳婆孟氏说的话,郭二夫人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它的意思的,可是细想又不太明白了。
张大人此时也有些不太明白,这孟氏说的这话,什么意思。
“从此没再出过侯府,没…出过……出!”
“大人!”
突然李师爷叫出声,打断了张大人嘴里说的话,也就是刚刚那个孟氏说的话。张大人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明白了,突然被李师爷出声打断,感觉自是不好的,所以看向师爷时,眉头紧皱。但想到李师爷从来都是稳重的,从没有无的放矢,便示意师爷继续。
“师爷有何话要说,便说吧。”
“谢大人,学生失礼了。”李师爷站起身,向张大人施了一礼,方才坐下,继续道。
“大人!学生想问这孟氏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嗯……你问吧,无不可。”张大人点头道。
“师爷大人请问吧,民妇定不会欺瞒的。”孟氏听话回道。
李师爷重新撸了撸袖子,又把毛笔蘸了些墨汁,边写边问道。
“你刚才所说之意,是否是说,你稳婆孟氏,自听到那稳婆被赶出长春侯府后,就此没有再见过她?”
“对,民妇没有再见过。”孟氏肯定道。
“不仅是民妇没见过,就是……”
“嗯,我没问的,你就先不要说了。”李师爷边写边说。
“是,大人。”
“……”
……
坐在堂上案桌后的张大人,和站在堂下一侧的郭二夫人,听着二人一问一答,渐渐地就听明白刚才那孟婆的话里的意思了。
“咚!”
张大人一敲惊堂木,示意师爷可以了。
“听你这妇人所说,是想着告那兰姨娘草菅人命吗?”
“是!大人,请为民妇等人做主。”说完,孟氏猛的磕下响头。
“空口说白话是没用的,你自己身上的命案可都没有洗白呢!”
“民妇有证据,民妇也敢对天发誓。”孟氏抬起头,伸出双手向天,大声说道。
“我孟氏一生从来没有害过人,伤过人性命。如果有,毕不得好死。”
“那我儿的死,你要如何说?”听到孟氏发的誓言,郭二夫人先是一惊,然后就是一怒了。
“难不成我儿,生来就当死,该死吗!啊?”
“那个贱人说是买通了你,才害的我儿,是假的不成!”
张大人听着郭二夫人说的,才记起,正是那兰姨娘供出,是买通了当时的稳婆才招来这孟氏问话的,怎么问着问着,这稳婆到也成了苦主了。
“咚!”
“险些被你这妇人糊弄过去!差点忘了本官传你来,是因那罪妇招供,乃是买通了你这稳婆,才害得当时才出生的小公子早夭!
你不说你害人的过程,更不认罪伏法,反而一进来就喊冤,是有何居心?!
还不从实招来,小心本官大刑伺候!”
“大人,”郭二夫人转身屈膝低头,“请一定要为我儿做主,为我儿申冤啊!”
整个公堂一时间肃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都直盯着跪在堂下稳婆孟氏,她的头自刚才磕下,就没有再抬起来。
李师爷抬头看看,张大人和郭二夫人好似说完了,只等这孟婆回话。可是这孟氏只是磕着头,既不说话,也不抬起,看来只好他说了。
“孟氏,你刚才可说的都是实情,还是如大人和郭二夫人猜测那般,只是为了脱罪,编来的?
嗯!回话吧。”
“对,你这妇人,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
“咚”
张大人刚想吓一吓孟婆,就看见孟氏又是一记响头,声儿都出来了,反而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就连始终存着满腔怒气的郭二夫人都惊了。
“你…你有话就说,不用如此做派,吓本官一跳,小心拿你问罪!”
“大人恕罪,民妇这就说了。”
孟氏抬起头,就可以看见她额头一片红肿,刚刚磕得那两下显然是不轻的。
“二夫人……”
“哼!”
郭二夫人对转头对她说话的孟氏,怒目而视,直盯着她的双眼。
“二夫人可还记得,那兰姨娘曾经还是通房时住的地方,是一个紧邻侯府后花园的小院子。”
“那又怎样?
我不仅记得那院子,还记得那院子旁那贱人宝贵的几朵破花。
我院中一个粗使丫鬟,不过掐了她一朵花,就让她赶出府去了。”
听到郭二夫人所说,张大人有些惊呀,“那罪妇竟如此嚣张,大妇屋里的人也敢动。”
“是,不然我怎么能忍了她二十多年,她怪会装模作样,讨得家里人开心。不知她与老爷说了什么,隔天老爷问都没问我,就把那丫头打发了!”郭二夫人怒声道。
“那夫人记得那片花,可还记得它是什么时候种的吗?”
“那贱人的东西,我记得它干嘛!”
“民妇记得!
是我那老姐姐被赶出府的第二天种地,她还专门让人每天给它施肥,因味重熏人,府中众人都绕着它走。”
张大人望向郭二夫人,问道,“二夫人?”
“回大人,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那几年花园里都有几分臭味,因此我也不会常去。”
“孟氏你继续说吧。”
“是,大人。”孟氏点头。
“民妇想了许久,也问过侯府里其他人,那兰姨娘并不喜欢那些花,一年也不看一次,可是她隔三差五就让人去施肥。
一个不喜欢花的人,却时刻记得给花追肥。
能有什么原因呢?”
“能有什么原因,侯府里有人喜欢?”张大人只能看着郭二夫人问道。
“回大人,我和老爷对花的喜欢都有限,府里其他人吗,也就几个孩子喜欢了吧?”
而李师爷听着张大人和二夫人的话,给了个吓人一跳,却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花下面埋有东西,所以才能让人如此在意。”
“那东西味道很大,所以才让人用味道更大的来遮掩。”
“而只有尸体腐败的味道,才能让人既在意,又要找东西遮掩。
惩罚一个敢动那的丫鬟,自然就没人敢再到那附近去,也就没人会知道了。”
“大人,这如果属实,就又是一起人命案了。”
“嗯,”张大人也听明白了,揉揉眉心,“而凶手,还是那个罪妇兰姨娘啊!”
“那贱人果真能极恶到这份上?!”郭二夫人此时低头看向孟氏,轻声言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