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交错的视线
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到宽敞的卧室之内。
雾霾蓝的蚕丝被之上，一个困顿的少女无声的在上面酣眠。
满头艳丽的紫发悄无声息地散落开来，点缀在上面，犹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神秘之中透着股含苞待放的妖冶。
唯独滴滴答答的石英钟穿插在明明暗暗的阳光之中。
甚至可以穿过窗户之下的巨大光柱，看见在上面游动的无数尘埃。
“唔”
在床上熟睡的男子喉咙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顾栖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整个身子沉重又疲倦，虽然火焰在早些时候已经消退。
但是还能感受到其中的疲惫和空虚。
只是轻轻的一动，骨头便发出嘎啦的细小响声，像是生锈的机器人。
摇了摇头，大脑还伴随着微微的刺痛，但好在大体上是清明的。
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却在下一秒感受到自己的掌心之中的绵延温热。
还伴随着肌肤之中紧紧贴近的亲昵。
顾栖他呼吸猛然一滞，慢慢地往旁边看去，果不其然看着自己的手强而有力地仅仅握住另外一只比自己的手掌小三分之一的手。
很奇特，那只手的掌心说不上娇嫩，反而满是成年的老茧，这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女掌心应该具备的触感。
摩挲着其中的纹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栖看着自己面前熟睡的紫发少女，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他慢慢地抽离出自己握住对方的手，在另外一边轻巧地走下床。
本来以为这一切声音已经足够小声，但是下一秒许寒鸦还是在原地抬起了头。
许寒鸦脑子快速清醒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顾栖以往整理妥帖的发型此时此刻顺毛地塌拉下来，稍微柔和了对方原先不怒自威的气质。
变得亲近温柔了几分。
许寒鸦深呼吸一口气，迎着顾栖看向自己的眼神，一下子从原地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来，过来给我看看。”
“？”
顾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许寒鸦说的是什么。
下一秒，他就看着自己的肩膀不由分说地被对方的手微微地按了下来。
许寒鸦一只手轻轻用力，本来以为需要自己踮起脚尖，却发现顾栖迟疑着往自己弯下了腰。
她笑笑。
一只手抚上了对方的额头。
“唔，很好，没发烧了。”
许寒鸦麻利地收回手，然后朝顾栖说道，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行，你没事了我就走了。”
“嗯，好。”
顾栖有些朦胧地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麻烦你了。”
许寒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不麻烦，举手之劳罢了。”
缓步走出卧室，许寒鸦一路走到盘旋的楼梯之上。
站立在台阶之上，她微微别过头去，看着一边没有发出丝毫亮光的水晶灯，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左手。
上面还隐约浮现出些许的余温。
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却又如此的虚假。
甚至让她分不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许寒鸦盯着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弧度。
过了好一会，顾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站在客厅的边缘，环顾了一周，却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
而在下一秒，许寒鸦端着木质的托盘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上面稳稳当当地放着两大碗散发着氤氲热气的鸡蛋面。
“嗯？”
盯着顾栖疑惑的目光，许寒鸦了然了一声，自顾自地回答道。
“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所以只能随便做一点了。”
听着许寒鸦的话，顾栖缓缓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水雾蒸腾的面条，蛋花在澄净的汤汁中散开，像是一朵金黄色的霓裳花。
看上去卖相极佳。
他愣了一秒，也没有多说什么，从旁边拿起两双筷子，顺手把其中的一支递给了许寒鸦。
“啊，谢谢。”
许寒鸦笑笑，两个人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闲聊了起来。
她看着在水雾对面清俊而淡然的男人，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昨天发过一场高烧。
唯独还稍显苍白的嘴唇证明了身体的憔悴。
对方的眼神漆黑而深邃，一眼望不到尽头。
“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吧？你没问题吗？”
许寒鸦看了一眼，现在已经快接近八点半了，平常顾栖八点就出门了。
顾栖低下头，不在意地笑笑。
“没事，要是缺了我他们就运转不起来的话他们也不用干了。”
“周勋会替我处理的。”
看着许寒鸦诧异的目光，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
许寒鸦点点头，看着顾栖看向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脑子快速运转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怔怔地说道。
“额，那个，你其实也不用担心我。”
“我现在每天早上调班了，下午才用上班。”
“就，和朋友去补习”
顾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看着对方不为所动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许寒鸦又有些尴尬。
明面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没什么的，但是现在真正开始面对面，她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秉承着又不是我故意的想法，她还是很直接的看向面前的顾栖。
“嗯，牵手不是我主动的啊。”
“所以你不用在意。”
“嗯？”
这下顾栖没反应过来了。
他表情有些诧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许寒鸦。
许寒鸦眼眸一转。
“我的意思是，不是我主动牵你的，所以你不用觉得我尴尬。”
“其次，毕竟你那个时候发烧了，神志不清，所以我也不在意你牵我手的行为。”
“嗯，所以就”
顾栖呼吸一滞，随即哑然失笑。
他歪头。
“就这样过去吧？”
“没错！”
许寒鸦一打响指，反倒语速有些加快。
“就是正常的反应而已，我理解的。”
“”
顾栖沉默了一秒，放下手上的筷子，环胸含笑地看着面前的许寒鸦。
许寒鸦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她又不想抬起头直接看对方。
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顾栖眼里肯定是某种类似于调侃的表情。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一会。
许寒鸦只听见耳边响起顾栖的几声。
“好了，我也耽误了你的时间。”
“等一下我送你过去吧。”
“还有，谢谢。”
她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意外地看见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顾栖站了起来，微笑着指了指面前的碗。
自顾自地走开了。
许寒鸦说不出话来，意外地脑袋有些发烧。
什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