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遇见
甩开了立赵一群人之后，许寒鸦确认没有人跟上自己，松了口气。
她看了看自己有些涨红的拳头，被风一吹，她呲牙咧嘴地轻哼了一声。
许寒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虎口处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上面还渗出了些许殷红的鲜血。
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都是一些五金店和杂货铺，正儿八经的药店都看不见。
许寒鸦从口袋里拿出方格小包的纸巾，简单地擦了擦血渍，下意识地开始找起了书店的方向。
真的麻了。
书店在哪？
木兮她应该已经到了吧？
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不知道木兮那边进展如何。
想起那个小妮子昨天对着自己滔滔不绝地说着戚木怎么怎么样的模样，许寒鸦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
等事情结束，高低让木兮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不枉我这么大牺牲。
她看着自己还一副爆炸头的小太妹打扮，长叹了一口气。
正当许寒鸦准备随便找一个公共厕所把满脸炸裂的烟熏妆给卸下来的间隙。
远处的峡口处传来几声女人的谈笑声，许寒鸦站在路边，单只手插在裤兜里，她看着远处的岔路口，只看见一位穿着时髦的天蓝色衬衫女子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轻快地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
许寒鸦愣了一秒，收回视线，当她正以为是什么普通的行人的时候。
视线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直直地面对着岔道口的车窗。
灰黑色的车窗微微撇下一角，显露出了驾驶座内的一角。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沉默地坐在车里面，头微微侧过一边，看着坐上副驾驶的女子。
许寒鸦愣住了，她瞳孔放大了几分，看着那个男子嘴角似乎说说笑笑地和女子攀谈着些什么。
一股神秘的好奇心就这样刷的一下在她的心里点燃了起来。
愈演愈烈。
就好像是薄薄的一层砂纸中间被火星飞溅了一点，泛红的边缘正在快速侵蚀着周围安然的纸张。
顾栖？
他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
那个女人是谁？
许寒鸦看着自己视线之中的黑色轿车的车窗缓缓往上平移。
她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拿出手机。
1126：中午你在家吗？
许寒鸦站在路灯后面，斜斜地看着那个即将启动的轿车，然后呼吸有些灼热的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
她忽然又有些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刚才在轿车上的男子根本就不是顾栖。
但是转念一想，不由得又怀疑起自己这样做的动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论是不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自己要这样紧张，敏感？
她有自己的社交圈，顾栖肯定也有自己的社交圈，为什么自己要对别人的人际交往这样局促不安？
许寒鸦深呼吸一口气，内心稍稍平复了一会，想把消息给撤回的时候。
她忽然看见刮花的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枯海：不在，和朋友有个饭局。
枯海：有什么事情吗？
站在电线杆旁边的少女愣了一秒，她直直地往路边看去。
那辆黑色的轿车停下了。
1126：没事。
枯海：你吃饭了吗？
看着一条条消息，许寒鸦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出对方在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了。
她呆呆地看着屏幕，一下子觉得自己无所适从。
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什么角度呢？
她和顾栖的关系，应该怎么界定呢？
对方又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态和自己接触的呢？
那种被排除在所有选项之外的结果又这样猝不及防地朝自己丢了过来。
1126：准备吃了，你忙吧。
1126：打扰你了。
许寒鸦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长叹了一口气。
枯海：不打扰。
枯海：好，玩的开心。
1126：嗯。
看着视线尽头的黑色轿车在自己的消息发出去的几秒钟之后消失在峡口出，许寒鸦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这种委屈毫无由来，只是单纯觉得难过，酸意从自己的眼眶蔓延。
窘迫逼塞的内心闷闷地，不知道为何。
自己在纠结什么啊？
不，这不是纠结，而是没有立场。
在任何的人际关系之中，她都是没有立场的那个。
必须要装乖巧和懂事才能在收养自己的家庭中存活，必须要趋炎附势攀附大腿才能在混乱的地下室生存。
她的立场只关乎对方是否需要，而不关乎她的内心真正想的是什么。
只有父母才会毫无立场的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而作为父母的孩子，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嫉妒，猜忌，甚至驳斥是什么东西抢走父母对自己唯一的爱。
这些都是孩子的特权，也是被爱的底气。
但是她不行。
任何关系的迈进都是建立在真实的自我的基础上的，而她必须保证别人需要她才能不被抛弃。
除此之外，她的想法，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些都不重要。
对她来说，被抛弃和不被需要，是她生活的黑洞。
她很长时间都是依赖着别人才能存活，她烦透了那种感觉。
许寒鸦深呼吸一口气，将刹那之间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径直走向路边的公共厕所，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廉价卸妆水打湿纸巾一一把浮夸的妆容卸下来。
看着自己底下这张，苍白得不像样子的脸，许寒鸦没说话，等脸上的水干了之后，直接甩了甩手，将东西收拾好扔进垃圾桶。
干脆利落地给自己扎了个马尾之后。
她麻溜地按照原先出去的道路往街道的出口处走去。
顺着那条出口的马路，到十字路口的地方就是书店了，许寒鸦通过这几次公交车把路况也记了七七八八。
说实话，虽然她在滨州市长大，但是对于滨州市的情况并不熟，只能说都有所耳闻。
但是你要说对于那些七拐八拐的小巷，废旧工厂，烂尾楼怎么个走法，她绝对能说出来了八九不离十。
这就是专业。
她当了这几年的混混，也不是全然没有心得。
看着逼近的时间，她当机立断往旁边的小巷子口一窜，身影消失在远处。
在不远处路边的一角，顾栖瞥着后视镜，看着许寒鸦急匆匆消失在尽头的身影，他没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边的女子好奇地看向他一眼。
“顾栖，你刚刚在看什么？”
“是在等什么人吗？”
顾栖摇头。
“没有，思考一些事情，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听着顾栖客气的话语，女人连忙摆手。
她微笑着把手搭在顾栖的胳膊上，姣好的面容上眉眼如画。
“今天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出来。”
“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顾栖余光看了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眼，不动声色地挣脱开。
“走吧，差不多也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