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信任
“砰！”
笨重的躯体直接砸在地面上，一群青年倒在地上呻吟。
“给你们三秒，赶紧给我消失。”许寒鸦冷笑，那群倒在地上的混混恐惧地看着她，好像在看着一个怪物，甚至连狠话都没放，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在许寒鸦身后的女生看着他们都跑开地样子，仰慕地看着面前的许寒鸦。
“哇，你，你真的好厉害！”
“今天很感谢你！”
看着旁边娇小的女导购，许寒鸦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地扶额。
“你怎么会被这群乳臭未干的混混缠上？”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这里丢个垃圾”
女生弱弱地指了指远处的垃圾桶。
“嗷。”许寒鸦认命地低下头，她看着还有两罐的啤酒，有些醉意地又坐了下来。
“那你快走吧，别和我这种烂人待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女生和锦淑太过相似还是如何，许寒鸦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一丝狠话。
“你”
女生涨红了脸。
“我觉得你才不是什么烂人！”
“你今天还保护了我，你真的没有你想的这样！”
“你了解我什么？我做过的龌龊事可多了。”
许寒鸦微笑，不在意地斜眼。
“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我的，你不懂。”
“不然就不会连个兼职都找不到的。”
“”女生听着许寒鸦的话沉默了，她是真的不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颓废，但是她知道，对方是一个好人。
随即，她听见许寒鸦的一句话之后眼睛亮了。
“你说，你想找兼职？！”
“那你来我们店啊，正好店主最近在招导购。”
“啊？”许寒鸦诧异地看向她，随即讽刺地指了指自己。
她又想起今天早上门口几个导购看向自己瑟缩的目光。
“算了吧，我这个打扮去面试导购，那就真的成砸场子的了。”
“高低去试试啊，而且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啊，能代表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神情有些激动。
“最起码，你没有那么糟糕，而且，而且店主真的是个好人。”
“她平时素来心软，而且你又不是真的去砸场子的，认真和店主说，店主真的会考虑的。”
许寒鸦看着闭上眼睛脸颊通红的女生，愣住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大大咧咧地勾住女生的肩膀。
“行行行，在次之前我去买瓶水。”
两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巷子的尽头，隐藏在黑暗中的许寒鸦就这样被叽叽喳喳的少女拉出了逼塞的巷口。
“店主，店主，有人想应聘导购。”女生兴致勃勃拉着许寒鸦到女人面前。
女人和早上一样坐在柜台后面，不紧不慢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让她”
她下意识抬起了头，在看到来人是谁之后愣住了。
女人眯起了眼睛，打量起面前的紫发女生。
和早上自己看见的夸张妆容不一样，面前的女孩素面朝天，脸颊边缘还残留着些许水渍，眼角的一些地方还有没有去干净的眼影。
很明显是刚刚才临时卸的妆。
“我来应聘导购。”许寒鸦深呼吸一口气。
“应聘导购？我不了解你的情况，但是恕我直言，你的着装”女人双手合十。
“”许寒鸦不说话。
“我可以卸妆，外形有那些不合适的，我可以改。”许寒鸦下定了决心。
女生在旁边期待地看着店主。
“嗯事实上，外形并不重要。”女人看着许寒鸦。
“你什么外表来当导购都可以，你平时什么身份也不重要，但是，你可以放得下架子吗？”
“这不是平时街头巷尾打群架，比力气，比狠劲。”
许寒鸦沉默。
“我们是服务业，无论怎么样，都要笑脸待人，服务顾客是我们的宗旨。”女人打量着许寒鸦。
女人最后看着许寒鸦，似乎有些迟疑。
许寒鸦深呼吸了一口气，旁边的木兮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她。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但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
“对啊对啊，白姐，寒鸦真的可以的，而且她刚才还帮了我打跑了混混来着，再不济，她可以帮你赶跑那些骚扰店铺的混混啊。”
木兮在旁边也补充道。
女人无奈地看了木兮一眼，笑着敲了敲手上的铅笔。
“木兮，你这会可别给我胳膊肘往外拐。”
看着自家店长打趣的笑容，木兮朝一边的许寒鸦眨巴眨巴眼。
“行，那你试试吧。”富态的女人站了起来，走到许寒鸦的面前。
“我不知道今天雇佣你的决定是否正确，我也不能平白无故添加大家的风险，毕竟我要对这家店负责。”
“这样吧，你呆下来试着干一个星期，要是合格了，达标了，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合同的事情吧。”
女人向许寒鸦伸出了手。
许寒鸦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不同于木兮的细腻白皙，反而全都是厚厚的老茧，伤痕累累。
这不算是一双好看的手。
看见许寒鸦的迟疑，女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她不由分说地低下头拉住了她躲在后面的右手。
感受着掌心的粗糙，女人眼睑微微低下，她笑笑。
“好好干。”
从店里离开之后，许寒鸦和林木兮结伴去商业街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
快八点了，许寒鸦站在公交车站牌下，旁边站着背着背包的林木兮。
“所以说，你是暑假来这里兼职的？！”许寒鸦看着这个娇小的女生，才反应过来对方和自己同龄。
她错愕地打量着对方明媚的笑脸和背后的小背包，再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塌糊涂的装扮。
扶额。
这才是正常的人生么。
“对啊，还有一个月要开学了，来赚点零花钱。”林木兮看着高挑的许寒鸦，丝毫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安全感满满。
“寒鸦姐，真的没想到店长最后居然真的让你留下来了。”
她开心地看向一边的许寒鸦。
“这样真的太好了，周围都没有同龄的朋友，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结伴了。”
“”许寒鸦没说什么，只是听着面前少女的叽叽喳喳。
“如果我今天没帮你，你还会对我这样吗？”她笑笑，开口便是如此生硬的话语。
“无论你有没有帮我，寒鸦姐你都是好人，这不会因为我对你的态度或者你有没有帮我而改变的！”林木兮笃定地说着。
好人么？
她这样的人，也可以是一个好人？别搞笑了
许寒鸦听着她的话，恍惚地上了公交车，又恍惚地回到了别墅区。
看着熟悉的木门，她咽了咽口水，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带了钥匙的。
打开门，柔和灯光撒到她身上，许寒鸦惴惴不安地在光明下走着。
下意识地想躲进黑暗中。
她慢腾腾地换了拖鞋，走出玄关，却意外地看到顾栖沉默地背对着她，一丝不苟地看着文件。
他难道一直在等我？
许寒鸦忽然有些不安。
听见响声，顾栖放下文件，转身站了起来。
“回来了？”
看着他硬朗的眉眼，和面庞的淡然，许寒鸦有些无所适从，她点了点头。
“嗯。”
顾栖什么都没问，看向她手上的袋子，又挪开视线。
“还没吃饭吧？一起来吃饭吧，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给你做了点。”
许寒鸦听着肚子的咕噜声，还是乖乖做到餐桌的一角，她看着面前的西冷牛扒。
看着茫然的刀叉却不知道如何使用。
她咽了咽口水，看向对面慢条斯理已经开始吃了起来的顾栖。
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给他看了笑话。
她固执地别过头：“我不饿。”
“嗯？”顾栖愣了一秒，看着无所适从的许寒鸦，和她面前的西冷牛扒。
许寒鸦的视线虽然别了过去，但是还是在偷偷地看向牛扒。
顾栖明白了些什么。
他轻轻站了起来，把盘子端了起来，然后坐到了许寒鸦对面。
顾栖什么都没说，刻意把动作放慢，一点一点地示范着刀叉的使用。
“你，你坐这干嘛？”
顾栖不说话。
许寒鸦有些窘迫，但是她看到顾栖的动作之后，悄悄地瞥了几眼，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她。
偷瞄了一会，许寒鸦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试一下？
说动就动，许寒鸦有样学样地拿起刀叉，开始学顾栖吃了起来。
她有些自得。
看来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嘛。
吃了一会，感受着鲜嫩的牛肉在味蕾中绽放出美妙的滋味，许寒鸦看向对面的顾栖。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去哪里了吗？”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顾栖看了她一眼。
“”许寒鸦发现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毫无办法。
她僵硬着脖子。
“我买了一部手机，而且，我现在有工作了。”
许寒鸦的重点在另外后半句话。
顾栖停住了动作，他直直地看着面前紫发的少女。
“嗯，你想做，就去做吧。”
“怎么，不担心我在外面乱搞啊？”许寒鸦尖锐地笑了。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关心我这个人到底会怎么样，只是想给自己博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情爆出去，你们公司的股价怕是会大涨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面前这个男人有这么大的恶意。
她不信任这个人，不信任这个狗屁的监护人。
是的，她在害怕。
“你说的话有道理，但是我不会这么做。”顾栖没有生气，平淡地看向对面的许寒鸦。
“而且，我不担心你会做什么坏事，我信任你。”
“如果你辜负了我的信任，那又是另一回事，但是现在，你做的很好。”
很好
哈，又是这个扯淡的字。
许寒鸦真是搞不懂了，为什么最近遇到的人都那么不正常。
顾栖平静地看向她。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我会站在我的角度给你提出建议，或者当一个单纯的倾听者。”
“仅此而已。”
许寒鸦听着顾栖的话，只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无他，面前这个男人太真诚了。
真诚地她都无法对着那张脸说出什么讽讥的话。
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