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逼宫
翌日一早。
云珂从床上起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
正准备翻身对着罪魁祸首来一番斥责，才发觉身边床铺早已经凉透了。
她赶紧起身出门查看。
就听见另一个房间里有些动静。
蔺创一早就来了青竹山庄，不止探病，他还带来了消息。
反观蔺予柏，虽然一夜没怎么睡，但却心情好得离谱。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看见大嫂，你就那么高兴？”
蔺创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对方瞥了他一眼，调侃道：“等你成婚以后就知道了。”
他依然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我成婚了以后可不像你这样。我每日还要忙着军营中的大事。”
“怎么可能沉溺在温柔乡里。”
蔺予柏也不同他计较，只等着看他成婚那一天。
闲聊过后，蔺创正了正神色，才道：“探子回来了。确实如你猜测的那样。”
“是五哥。”
蔺予柏一只手轻轻放在胸前伤口处，另一只手敲打着桌面。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困惑。
“怎么了，大哥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很多。”
蔺予柏再次拿出李敢的那些通信，又认真读了一遍。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孤没记错的话，他十岁就去了定州。他的母妃是前朝郭丞相之女。”
“从十岁到定州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燕京。你说，如今朝中究竟是谁在支持他？”
蔺创也开始分析了起来。
“郭丞相我有些印象，是个正直的好官。他应该不会借用自己的关系，想要让自己外孙上位吧？”
蔺予柏摇摇头，“不至于。郭丞相名门之后，最注重名声。也最看重正统。”
“老五并非母后所生，即便除掉我，也万万轮不到老五。”
“那大哥你怀疑朝中是谁在支持他？”
这个问题，让蔺予柏沉默了。
他的症结就是困在这里。他想不到如今朝中谁有如此大的能力。
蔺予柏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从将孤调离燕京，到串通镇南军左使以及南吴主君。你觉得，朝中谁有这个能力？”
蔺创笑着脱口而出，“要我说，如此通天的手段，怕是只有父皇了吧。”
说罢，一室静谧。
两个人四目相对之后，是蔺予柏沉重的声音，“别瞎猜。”
“知道了。”
顿了顿，蔺创又道：“不过父皇也没有这个理由啊。”
“难不成放着正统的太子不要，反而要一个常年被流放在外，无权无势的皇子吗？没有道理啊。”
是啊，没有道理。
可是蔺予柏就是觉得一切都很奇怪。
他一直很清楚老五有才华，甚至有野心。
在云珂的那些预言中，他分明看到的是一个步步为营，老谋深算的人。依靠着他的计谋，成功让自己登上了最高位。
只不过如今因为蔺予柏的阻碍，老五变得被动了很多。
即便如此，他却似乎仍然有着通天的能力。
“大哥，或许我们应该狠戾一些。”蔺创压低声音，眼神冷漠。
蔺予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定。
只是感叹一句，“是啊，若是没有其他人选，孤便没有了阻碍。”
蔺创虽然开了这样的口，但一想到是嗜杀自己的手足至亲，又觉得太过于残忍了。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原本以为杀伐决断的大哥不会犹豫，可还是看见了他眼中的难以抉择。
就在两个人都无言沉默时。
元五焦急地从门外闯了进来，“太子殿下，九殿下，出大事了。”
“五皇子他……逼宫了。”
话音落地的同时，两个蔺家男儿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蔺予柏先开口，“怎么回事，什么叫五皇子逼宫？”
“咱们的暗卫好不容易才从密不透风的燕京城里传出消息，说是五皇子协同禁军统领孙强东，将皇宫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蔺予柏面色铁青，一言未发。
但眼神中的愤怒，像是一把火，随时能烧起来。
“到今日已经第三日了。外面的人进不去，也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什么情况。”
蔺创先开口问，“孙强东不是二哥的舅舅吗？怎么会和五哥牵扯在一起，还逼宫。”
“二皇子十多天前就病逝了。”
“不仅如此，那些从外地回来的皇子，走的走，死的死。现在宫中除了五皇子，没有别的皇子了。”
蔺创不可思议的大吼一声，“你说什么？”
他声音很大，但后背还是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冷汗。
先是各个皇子离奇离开，或者死亡。后是蔺卓伙同禁军逼宫。
这意图，过于明显了。
蔺创和元五同时看向蔺予柏。
他却冷静地问了一句，“他可有说，要什么？”
“暂时没有。宫里已经传不出任何消息了。”
蔺予柏看向蔺创。
两个人眼神交流的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
蔺创厉声否定，“不行，你疯了吗？”
“私自调动兵马回燕京，是杀头的大罪。到时候别说是救父皇了，就是老百姓也会以为是你要反。”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蔺予柏终于急了。
他一把抓住蔺创的衣领，悻悻道：“要是那畜生真的动了杀心，你我早晚也是死。不是吗？”
一瞬间，蔺创不说话了。
夺嫡之战有多残忍，他从前想过，却没真的见过。
如今被卷入其中，他才真正觉得是有多么地凶险。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蔺创思来想去，终于松口，“我同你一起。”
“禁军数量不多，镇南军可分批从南疆离开，再想办法分批入城。”
“若是有任何变化，亦由我来承担。”
蔺予柏却突然将人侧身，压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动作。
霎时，迅速从他衣襟内侧抢走了兵符，“你可以同孤一起去。但你要记住，这决定是孤逼你的。”
“兵符也是孤抢来的。”
“如若有意外，有大哥在。定会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