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签字画押
云珂回到清音阁时，两只脚还是虚浮的。
她脑海里不断想起刚才的画面。
蔺予柏仿佛失控了一般，用两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他双眼中的迷离和渴望，叫人逃不开。
从唇瓣到耳廓，蔺予柏都侵占了一遍。
反倒是她，呆楞在原地，除了偶尔回应他的动作以外，再无其他。
终于，他停了下来。
在她耳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蛊惑般问道：“这般紧张，入府之前没人教过你？”
“什……什么？”
云珂从耳垂到脖子都觉得被一阵气吹得酥麻难忍。
她缩了缩脖子，避开了他的气息。
蔺予柏哪里愿意放过她，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脖颈，让她避无可避。
“洞房之礼。”
他的声音更低。
在静谧的书房里，像是能听见眼睫颤动的声音。
云珂眼睛不敢看他，只敢看着别处。听见这四个字时，脸烧得更红。
“殿……殿下。我没想过……同你……那个。”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珂被蛊惑得晕乎，却也不能糊里糊涂地交代了自己。
这具身体虽然不是她的，但一切的感受却是她在承受。
如今，她和蔺予柏的关系不清不楚的。
顶着夫妻的名头，似乎也没什么感情。说是仇人也犯不上，说是爱人就更不可能了。
这样就发生关系的话，她实在难以接受。
所以她冒死推开了他，下巴贴着胸口，小心翼翼的说，“殿下，我还不愿。”
“……”
蔺予柏没接话。
却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
若是从前的他，已然动情时又何必在乎对方愿与不愿。
而如今，他却不忍再逼她半分。
哪怕他们现在明明是夫妻，明明早该行同房之礼。可只要看她这般抗拒的样子，他就不想再继续。
云珂不知道何时坐在他的腿上。
两只手还环着他的肩膀。
姿势之暧昧。
她却说着最理智的话，“我知道这话大逆不道。但我现在还没有理清楚和殿下的关系，胡乱来的话，对不起我自己。”
“亦对不起殿下。”
云珂以为，蔺予柏会因为她的中止而发怒。
可人却轻笑一声。
两只手是松开了她的腰，但很随意地垂放在她的两侧。依旧是环绕着她的姿势。
“所以，你想要理清楚和孤的关系？”
云珂微微颔首。
“多久？”
“嗯？”
她抬眸，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蔺予柏始终看着怀里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看她惊讶，又耐着性子又解释，“孤的意思是，多久能理清楚？”
“不知道啊。”
云珂愿意浑浑噩噩度日，秉持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从不会去想对策。
现在这样说无非是逃避。
对方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不知道？”
蔺予柏笑得更加明显。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耳垂。
“孤给你一个月时间。”
云珂震惊，“一个月太短了。”
“十五天！”
他像是知道了云珂心里的想法，穷追不舍的要他想要的答案。
“两个月。”云珂竖起两根手指。
“十天。”蔺予柏也学她，竖起一根手指。
再说下去，恐怕明天就得给他回答。
她赶紧捂住那根手指，悻悻道：“一个月就一个月。”
蔺予柏脸上不再是疏离冷漠，而是堪堪融化的雪。
云珂刚准备从他身上起来，又被人拉住。
他仰着头，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回不带任何欲望，只蜻蜓点水一般凑上去。
吻过后，还不忘在她耳边道：“签字画押。”
回到清音阁的时候，元宵一直很担心她高热。
因为云珂的脸红的太不正常。
倒是玉柑捂嘴笑的开心。
因为她从书房回来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潜入了书房。
按照太子妃的速度，现在定然不可能完成抄书，所以一定是有人去找她了。
而偌大的东宫，怕也只有殿下敢了。
云珂躺回床上后，开始认真思考起了和蔺予柏的关系。
简单来说，她从始至终都将自己排除在剧情之外，充当着局外人。
但实际情况是，在嫁入东宫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是剧中人。
只不过她没想过自己会入戏那么深。
云珂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里都有一张卓绝不凡的脸。
从开始的害怕恐惧远离。
到后来的融洽和谐。
再到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
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和蔺予柏经历了那么多。
那个书中是权如命，残暴无情的人，似乎也并非看到的那样。
他有一个不爱他的父亲，一个更爱权利的母亲。
他有他的不幸和凄凉。
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伤口。
可现在她都知道了，还能将他再当成是书中的蔺予柏吗？
似乎不能。
云珂的动摇却在于，未来。
她不过是偶然穿书而来。如今剧情在变，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去。
更不知道回去后，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
书中的蔺予柏又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即便真的动了情，也怕终将是徒劳。
一个月后，她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似乎很明了。
即便喜欢，也不该耽误。
蔺予柏是太子，承受着大梁国未来的希望。
他该有一个能同他长厢厮守，为他生儿育女的人。
这个人不能是她这个随时可能会消失的人。
云珂突然觉得眼眶很酸。
但眼睛里并没有眼泪。
只是酸涩得让她想赶紧闭上眼睛。
一整夜，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明明已经想好答案，可为什么丝毫不让她觉得轻松。
反而心里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上气。
就在这时，玉柑匆忙来敲门。
“太子妃，出事了。”
云珂立刻睁开眼睛，走了出去。
“司小姐她……在府中自尽了。”
云珂打了一个冷颤：“什么？”
“今早原本殿下吩咐了送她出府，可送她的人刚到房间，就看到她在房中自尽了。”
云珂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殿下知道了吗。”
玉柑点头。
“殿下知道此事后，已经立刻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