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随殿下处置
风呼啸而过。
直直灌进了马车里。
刚才还有些温度能保暖的人，现在被这冷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一个冷颤。
云珂迷惑地看向蔺予柏，“殿下你在说什么？”
“什么身后的人？我身后的人为什么会是蔺卓。我都没见过他。”
蔺予柏永远在这种时候都不会言语。他总是沉着眸子，仿佛是一头野兽，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云珂很讨厌这种被当成是猎物的感觉。
她眉心紧簇，情绪不禁激动了起来，“殿下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孤可以相信你吗？”
也是。
比起说她背后有高人指点，说她是穿越而来，熟知所有剧情这种说辞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云珂早就发现，即便是她想说什么，也根本无法开口。
之前面对蔺予柏问询云瑶的时候她就说不了什么，如今亦如此。
所以云珂很清楚，她作为一个书中的配角，不仅完全没有拥有改变剧情的能力。更无法向别人透露剧情。
“不信拉倒。”
如今，除了摆烂，她也没有别条路可走。
蔺予柏被她这态度弄得如鲠在喉。
明明眼下这情形，她要么该好好解释，要么该跪地求饶。
谁料对方竟然摆出这样一副爱怎么怎么的态度，竟然让他觉得束手无策。
信不得，杀不得。
昏黑的马车里，肃静如僻。只有马蹄踢踏踢踏前行的声音。
云珂甚至都懒得再看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着，以免冷风侵袭。
蔺予柏也没看她。
他在想，难道是她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至这般，连面对他如此质问时，也能毫无波澜？
想着，脑海里无端又闪过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似是会蛊惑人一样，澄澈得叫人觉得光是那么想她，都是一种错误。
在蔺予柏烦躁到快要爆发的时候，马车停下了。
他瞥眼看角落里那个人，气不打一处来，阴沉道，“孤会找到证据的。”
云珂睁眼，嗤笑一声，“殿下，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赌你找不到任何证据。”
蔺予柏扬了扬下巴，从未见过她这般自信张扬的模样。
云珂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继续说着自己的赌注，“要是我赢了，殿下答应我三件事。”
“要是你输了呢？”
她已经站起来。
因为落水的关系，现在裙边正在一滴滴淌水，在她脚边形成一个小水坑。
云珂用脚尖轻轻点着水，笑得狡洁无瑕，“要是输了，随殿下如何处置。”
说罢，她转身下了马车。
……
空予山。
云瑶趁着云珂和太子归宁，父亲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蔺予柏的身上。
她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出府了。
来回一趟需要三天，她最多只能在空予山待上半日便又要往回赶。
可即便是半日，也是弥足珍贵得来不易。
蔺卓从山上赶到山脚一间茶楼，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人。
上次一别，已经一年有余。
如今看到云瑶，他心情实在有些复杂，“瑶儿。”
听见声音，云瑶转身便看到那个夜夜入梦的身影。她和蔺卓相识于此，定情于此。可在这里的时间，短暂又久远。
只有一月一封的书信，让她能真实感到蔺卓的存在。
“怎么会突然来空予山？”
云瑶走过去，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带着哽咽，“想你了。”
“你是云家嫡女，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到。突然来我这里，恐是危险。”
她也明白自己是任性了。
只不过近来事事不顺，她心里烦闷，想找个人倾诉。
云瑶从蔺卓的怀里出来，循循道：“最近你交代我的事，都办砸了。”
蔺卓虽是被流放的皇子，在燕京城却并非毫无势力。
从他决定争夺那个位置开始，他就一直关注着燕京城里的动向。当然知道东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这几步棋，竟然没能动摇蔺予柏一丁点。
“你可以打探到蔺予柏身边是否出现了什么高人？”
云瑶摇摇头，“除了我那个不中用的妹妹，东宫连个下人都没增加过。”
“会是你的妹妹吗？”
蔺卓和云瑶的计划里，云珂应该是那个拖蔺予柏后腿的人。
如今她却安生得像是没有这个人似得，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云瑶摇摇头，“前几日她回府时还是和从前 一样，蠢钝得很。不像是能给蔺予柏出谋划策的人。”
“你可知蔺予柏将那些冒充送礼的人都抓起来，问的问，杀的杀？”
“什么？”
云瑶没想到玉簪没能陷害成蔺予柏后，居然连隐藏至深的嫁妆似乎也打了水漂。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蔺卓知道，眼下的情形很危急。
玉簪之事没能让蔺予柏陷害成老九蔺创不说，两个人如今还会偶尔在酒肆里见面。
不仅如此。
因为蔺予柏提前将云珂嫁妆的问题处理掉，他也无法着人举报太子妃敛财。
似乎他们部署的每一步，都有人在他们落子之前就解决掉了。
云瑶有些怅然，“如今我们要怎么办？没有了嫁妆的事情，你要如何借机回京？”
她盼着蔺卓回京已经盼了好久了。
眼看着就要熬出头，又似乎变得无望了。
蔺卓脸色阴沉，却将人揽进了怀里，“无妨，我们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不是吗？”
“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是如何从空州回到燕京城的？”
经过他的提醒，云瑶惊喜地反问，“是他？”
“嗯，他会帮我的。”
“可是这一次和你从空州回来那次，能一样吗？这可是公然面对东宫。”
云瑶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怕隔墙有耳似得，小心翼翼。
其实蔺卓也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但他就是能确定有那么一个人，拥有着神秘力量，推着他在往前走。
或许不止他，还有更多的皇子，亦在其中。
这个人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搅动燕京城中的风云。
蔺卓不确定地说，“马上就是中秋家宴了，等到时候看看是否会出现什么转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