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她的对手
云珂为了自保,直接出了康府,随便在街上找来辆马车便一路往相府赶。
一进门,她就大声呼喊道:“春梨呢?春梨还没回来吗?”
故意吵吵嚷嚷地走到了正厅,便看到原主那个宠妾上位的母亲吴氏正扇着团扇悠闲地吃着金馐阁的点心。
听见云珂的动静,急忙走了出来,“你怎么就回来了?今日可顺利,见到太子了吗?”
“母亲,你看到春梨了吗?”
吴氏一向不在意下人的动向,但看女儿焦急的模样,反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春梨是云珂的贴身丫鬟,却也是在康府替云瑶传话和递送云簪的人。
在回来的路上她便盘算好了一切。
虽然自己无法跟云瑶直面作对,但春梨这样的人,终究留不得。
“我在康府听人都在议论,春梨背着我悄悄给太子送礼。不知道究竟藏了什么心思。”
送玉簪的事情早晚瞒不住。与其到时候被人诬陷,不如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至于太子那边,也不会再有人提及此事。
吴氏一门心思想母凭女贵,一听女儿身边出了这样心思的人,卷起袖子气急败坏的骂了两句,“小浪蹄子,等她回来看我不把她发卖给那些杀猪的。
云珂知道这事得悄无声息地处理,至少不能让云瑶马上察觉到异样。
于是她赶紧拉住吴氏,小声劝解,“母亲,春梨是要处理掉的。不过不宜大动干戈。你忘记了,她是谁的人?”
经过云珂一提醒,吴氏瞬间泄了火。
如今的相府,看似吴氏是当家主母,但府中少爷小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云丞相亡妻生前安排好的人。
吴氏为了自己的名声,从不敢对这些下人下手。
现在倒是左右为难了。
云珂明眸皓齿,忽闪的大眼睛出主意,“给春梨找一户清白人家嫁了,再给她丰厚的嫁妆。这样一来,我身边安全了,母亲也不至于落人口实。”
吴氏紧皱着眉头,似是不情不愿。
云珂又强调道:“这事需要越快越好,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吴氏听完就准备着手去办这件事,又被人再次拉住,“母亲,还有一件事。”
“过几日我想去松云寺住上一段时间。”
“去那儿干嘛?”
云珂去离燕京城最远的寺庙里小住自然是为了避开风头。
不过开口却胡扯道:“今日听闻太子殿下近日要去那里,我当然是……”
云珂眉毛轻轻一挑,不言而喻。
吴氏一听此话,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两日后,吴氏便拿着媒婆找好的名帖送进了翠屏院。
云珂自那日从康府回来后,还是像前几日那般从不出屋见人。
而今天,她屏退屋外伺候的丫鬟,锁起房门单独见了春梨。
云珂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卖身契和名帖放在桌子上道:“春梨,你也不小了,不如离府找个人嫁了吧。”
春梨哪料到几日不见的小姐一开口就是说这样的话,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姐,是不是奴婢做了什么惹小姐生气了?”
“都是奴婢的错。小姐您责罚奴婢吧,打我骂我都行,但您别赶我走啊。”
春梨霎时声音里带着哭腔。
云珂毫不在意,反而冷了冷语气反问道:“你当真要我挑明了吗?”
春梨一抬头和云珂对上双眼,突然被吓了一跳。
这样的小姐,哪里透着不对劲。
坐上的人两指并拢,敲了敲那几张纸。声音平缓,“这户人家祖上虽是农户,不过儿子一心求学,将来科举若是高中,你也能因此改变命运。”
春梨顿了顿,一时间心绪复杂,除了害怕又多了几分心动。
云珂轻叹一口气。
“那日在康府你替云瑶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与其帮别人卖命,守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不如拿上卖身契和一担嫁妆,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不亏吧?”
云珂微微弯下腰,手撑在膝盖处,掌心撑着下巴。
离得近了,那双小鹿眼更加澄澈干净不染杂质。
春梨从疑惑到确认,仿佛只片刻之间。
“你不是小姐。”
云珂心里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馅,但面上仍旧保持着淡然,嘴角微微一笑。
没有承认,亦不否认。
春梨继续道:“若是小姐知道了我背叛,必定会让人将我打得脱一层皮,再发卖给最低贱的人。”
她照顾了二小姐十多年,对方是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
眼前的人虽然跟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可一颦一笑之间,又好似相差甚远。
尤其那双明亮又灵动的眼睛,毫无戾气,却藏着不世故的聪明。
见对方不打算回应她,春梨再发问,“为什么那么轻易放我走?”
云珂耸耸肩道:“我并不想入东宫。”
“唯有送走你,才能让相府的其他人以为,是你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才给太子送去玉簪的,与我无关。”
这只是是其一。
其二是唯有背着云瑶行事,云珂才能有把握能将自己摘干净。
春梨并未纠结太久,她从小生活在相府,太明白府中的暗潮汹涌了,能走一定比留下活得长。
于是她起身拿起东西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你不是大小姐的对手。”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春梨开口即像在劝解,又像是在赎罪。
没想到坐上的人不仅不失落或愤怒,反而直起身子,肯定地点点头,“可不是嘛,所以赶你走也是迫不得已,你以后多保重。”
“未来江湖不见。”
送走春梨,云珂没有多耽误,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赶紧离开相府。
此去松云寺,她打算一直住到中元节以后。
因为书里在中元节这天天家例行祭祖。太子殿下在这一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检举九皇子贪污军饷。
原本这该是一件立大功的事,但经由皇帝亲自查检后发现,太子检举之事完全是陷害,一时间皇帝觉得东宫已经容不下其他皇子了。
皇后为了揭过此事,便顺势利用太子和云珂的绯闻订下婚约,以转移皇帝注意力。
此举本是利于太子,可他却对这门亲事处处透露着不满意。
不为别的,只因太子当时之以会查九皇子镇南军钱财动向,全因为那根玉簪。
所以蔺予柏从一开始就认定了相府跟他并不同心。
云珂想到书中情节,不禁后背发凉。
眼下她并未被人看到和太子有牵连,送玉簪的事情也推给了春梨,但不知道云瑶还有什么后手,还是得赶紧远离纷争中心。
至于和太子的婚事,爱给谁给谁,反正她不要。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向父亲母亲请过安后,云珂就往松云寺走。
一路跋涉,终于在黄昏前赶到了寺中。
只不过这供人清修的后院前似乎还停了一辆马车。
云珂经过时总觉得这马车实在眼熟,似是在康府那日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