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喜欢
十二月，南方的冬天冷得彻骨，学校已经不要求穿校服了，毕竟学校也没有棉袄校服。
大部分人都是怎么暖和怎么来，恨不得裹成一个球，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是有人为了保持风度，穿得就有些单薄。
而程舟是个例外，在一大群人里，穿着单薄得格外出众的。
经常是一件毛衣外面加件羽绒服，脖子上敷衍似的围着条薄薄的围巾，有没有穿秋裤都看不出来，宋诺看着都觉得冷。
那一年，三中的教室里还没有安装空调。
在又一阵风吹过宋诺冷得缩脖子后，她问程舟，“程、程舟，你穿这么少，不、不冷吗？”宋诺说话都冷得发抖。
“不冷。”程舟看着旁边女孩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利索地把围巾解下来，二话不说给宋诺绕到脖子上。
宋诺有些懵。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诺觉得程舟的围巾确实挺暖和的，她戴上好像也没这么冷了。
自从程舟请假回学校之后，每次放学都和宋诺一起走，见她上了车才放心。
宋诺一般放学也是挺晚才走的，因为她不想和其他同学挤楼梯，本来两分钟能下去的楼梯在放学时间段可以挤个十来分钟，宋诺表示挤过两次就不想挤了，反正她也不急着走。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刷两道题呢。
放学后，宋诺和程舟前后走出教室，并排着走楼梯，这时候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三三两两的。
宋诺在问程舟她刚才没搞懂的题目，这一幕显得很安逸又平静。
刚出楼梯口，一阵冷风吹得宋诺立马缩了脖子往程舟身后躲。
程舟看着她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替她在前面遮风。
到门口后，没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程舟转头看向宋诺。
宋诺才想起来中午的时候，宋母给她发信息说司机林叔叔感冒了，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她一不小心给忘了，她跟程舟解释，然后掏出手机打车。
“程舟，你要不要也打个车回去啊，挺冷的。”
“不用。”程舟在旁边陪着她打车，并不觉得有多冷，而且他还是习惯走路。
宋诺打开打车软件，看着正在排队那里标着好几十号人，她觉得等她等得到车走路都能跑两趟了。
她把手机屏幕给宋诺看，“要不我还是走着回去吧？也不远。”
程舟看着她的手机屏幕，点点头。
程舟和宋诺回家有一段共同的路段，于是他们又并肩往前走。
宋诺看着走在她旁边的程舟，有一种程舟在送她回家的错觉，她心里美滋滋的。
“程舟，你每天都走路回去不累吗？”
“不累。”
“你作业都写完了吗？”
“嗯。”
“数学最后一题的答案是什么呀？”
“根号3。”
“哦，那我做错了。”
“程舟，你的围巾好暖和，在哪买的呀？”
“忘了。”
“……”
一路上宋诺扯七扯八地跟程舟聊天，她单方面地找话题聊，一路上也不觉得无聊。
后面即便没说话他们也都觉得很放松。
宋诺后面不自觉地哼出了那首歌的旋律，很轻，也很撩人心弦。
她这几天练了很多遍，已经很熟练那首歌的旋律了。
程舟在一边听着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的哼调，只觉得心里都在跟着它的高低一上一下的。
程舟不知道这是什么歌，只觉得很好听，听不够。
等宋诺反应过来自己哼了出来，关键是程舟就在旁边时，做贼心虚般地抬手捂住了嘴，看向程舟。
耳边的旋律突然停止，程舟下意识转头看向声源，就看到宋诺正捂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程舟疑惑，这歌自己是听不得吗？怎么这种反应。
宋诺看着程舟转过来，就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心里有些懊悔，明明想给程舟一个惊喜的，但是又有些蠢蠢欲动。
“程舟，你刚才都听到了吗？”宋诺手还在捂着嘴吧，声音闷闷的。
“听到什么？”程舟装没听懂。
宋诺有点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哼歌。”
“嗯，听到了。”
宋诺试探着问，“那、你觉得怎么样？好听吗？”
宋诺此刻看向程舟的眼神里有期待，亮晶晶的。
程舟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回答：“好听。”
宋诺本来看他抬脚就走了还以为是自己哼得不好听呢，听到他说好听雀跃着小跑起来跑到他前面一点，转过身来倒着向前走。
她看着程舟，“那你喜欢吗？”
这条路边上绿化很好，风吹过能听到头顶的树叶在沙沙作响，路上的行人不多，都走得匆匆忙忙的。
程舟的心在砰砰作响，听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他头脑中立马出现了一句话：喜欢。
喜欢歌，也喜欢你。
他看着眼前朝他笑，眼睛亮晶晶的女孩，按耐住心底的波涛，偏开头看向前方。
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喜……”
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听到一声“啊”一声，接着眼前的女孩站立不稳就要向后倒去。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向自己这边。
就这样，宋诺酿跄着扑进了他怀里。
还好今天穿得多，要不然今天非得给他撞得吐血，宋诺心想，程舟力气实在太大了。
程舟见她没摔倒，好端端地在自己怀里，松了口气。
他扒拉开她，低头看她的脚腕，眉头蹙起，连声音都带着丝小心翼翼，“没事吧？”
“我没事，程舟，就是刚才没注意踩到了个石头。还好你反应快，谢谢你啊程舟。”宋诺说着还在他面前走了两步。
程舟见她真没事彻底放下心来，想起刚刚那一幕，有点生硬地嘱托道：“以后走路……小心点。”
“哦。”宋诺自知理亏，乖巧应着，心里暖暖的。
想起刚才没听到的答案，宋诺有些遗憾，想问，但是又觉得现在问好像不太好，于是就没问了。
马上就到路口了，宋诺心里有些不舍，第一次觉得这条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