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商讨
“哎……”彬哥长叹一口气，“我也想不出原因。
他看向大厅的门，说：“咱这一路过的，可真是麻烦，出了四条人命，还有一人下落不明，要是能回去的话，那可真是一段难忘的旅行……”
我劝慰道：“别想这么多，一会儿等我们在这边歇够了，就想想办法该怎么在这里活吧。这荒山野岭乌漆麻黑的，一鼓作气回去也不太现实。”
“这么说，郭子你是有什么办法？”
“……”
面对面沉默了大约十秒，我回答说：“这方面的事儿我暂时需要掂量掂量，一个人的办法不知道如何，这得问问大家，让大家来决定。”
彬哥点头表示理解。
我见聊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切入正题：“不过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屯子总看着有些怪？”
彬哥若有所思，随后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些方面？”
“给人的感觉上……”我停顿一下，“或者说……那啥晦气的方面。”
彬哥反应倒很平静，“也许吧，要说怪异，现在我觉得这边儿除了安静的可怕外，感觉倒不是很强烈。”
“不过你要是让说给人的感觉上吧……之前我可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以为那纯粹是瞎扯……”
“但是你也知道，从那人肠客栈还有该死的村子里出来，已经改变了在这方面的看法，包括咱们白天见到的山王公，要说是晦气吧肯定得是了……我不得不得去审视些这类东西了。”
“不过要是说这方面的问题，我觉得老常知道的比咱们多，他毕竟年纪最大，是过来人。”
我想了一下，附和他说：“也对，毕竟年纪大的人相信神秘学就比年轻多，那些个算命的也都是一脸胡须。”
“确实是你说的，不过我认为……”彬哥聊到了自己的世界观上，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点点头倾听着。
他讲了一两分钟，忽然看我一眼，似乎认识到自己正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又赶紧把话题接上：“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咱们到了这荒郊野屯，弹尽粮绝，前后都不是个路子，也该合伙想想办法了。”
“……”我顿了顿，补充说：“方法有很多，前提是尽量不去招上这屯子里的恐怖东西。”
“也对……不过郭子，刚刚你不是说你有什么打算吗？”彬哥突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莫非是想要出去看看什么？”
彬哥只说对了一半，我对此只能点点头。
“你确定这是个好办法？”彬哥露出点儿不敢相信的表情。“咱现在又不是来度假的，真要是再遇上个什么恐怖的东西，咱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有点庆幸彬哥听到我的这个想法后，没有像叶颜那样愤怒，这倒是给了我解释的余地：“不是去屯子里瞎转，是找点家伙来……”
彬哥似懂非懂，但脸上依旧是不情愿的神情。
“这里海拔多少？”我问他，“大概？”
彬哥毫不犹豫地回答：“最高的丘岁山顶是2552米，周边不认识的山峰目测也不低，不下大两千，白天咱们被猫猴子赶下到这群山环绕的山谷，海拔少说也得有个一千二三百米。”
“如果按照你设想方向上最近的路走出去，你觉得我们得攀升多高？走多远？”
我这么说着，彬哥很显然察觉到了言外之意。
他回答道：“可你要是一直打算待在这里，那还真不如累倒在路上呢。”
“想开点儿，别这么悲观……”
“好吧……”彬哥无奈摇头，最终被我的分析折服，“我的确应该考虑到这一点儿，我要是还按照我想的那么干，咱一队估计都得被我累倒在荒郊野岭的……”
“其实之所以我会想个这么办法，也是下下之策。”我解释着说，“毕竟那些……”
“你们这是在……商量什么吗？”
我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传出第三者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刘初翠也下了楼。
杰哥在休息，我和彬哥聊得声音都很低，也比较投入，加之她把步子迈得很轻，几乎是悄无声息，一时我们俩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刘初翠，你没有去休息？怎么也来了。”
注意到刘初翠的脸莫名消瘦了很多，比唐林轩还要明显。这使我对大家的情况感到一丝担忧，但又无可奈何。
“老常他饿晕了……”刘初翠明显带这一丝焦急。“我们食物吃光了，想下来找找。”
“什么？”彬哥关心地说 “他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突然一下饿倒了？”
“我也不懂，老常他年龄大，一说休息就啪嗒一下倒了，再仔细一看，脸也好像瘦了不少。”虽然事出紧急，刘初翠讲的比较清楚，并不慌乱。
“我这儿还有点食物，带我看看。”
彬哥和刘初翠正要上楼，他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郭子，你先拿着食物充充饥，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办法，一会儿再说。”
“好。”
重新上了二楼，刚一开门，就看到唐林轩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身体不停微微颤抖。
另一边的马辰因为累，已经坐在一旁打盹了。
“你去哪儿了？”唐林轩有气无力说道。
“你冷吗？”我坐在她身边，把彬哥的食物给了她。“先吃点儿吧，我刚刚下去，在找些办法。”
唐林轩接过食物，撕开包装毫不顾忌地吃起来。
期间，她看了我一眼，我不想把当前糟糕的局势讲给她，于是强装微笑。
她什么也没说，继续吃起食物来。
我不是一个喜欢逞能说大话的人，在这种关头对她承诺什么“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有我在别怕”之类的话更是显得荒谬。
在一系列超自然力量面前，我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被麻雀盯上的瘸腿蚂蚱，想象一只蚂蚱对另一只承诺“我会保护你的”，可信吗？那种话也就只有在动漫电视剧里有存在的份儿了，现在我要是说出那样的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哎，不好意思歇了会儿，郭子。”
马辰清醒了，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还要说守夜呢，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笑着说。
“话说，你饿吗？”我脱口而出。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一遍了吗？”马辰微笑回答。“你是饿得记性差，忘了？”
“不是，只是我想确认一下，因为待会儿可能需要你。”
“需要我？”马辰一脸不解。“你和彬哥聊了什么？需要我？”
“不是多大的事儿。”我解释着说。“先歇够了再说吧。”
“好的。你先休息吧，我守会儿夜，一会儿还能轮着来。”马辰主动承担责任。
“好。”
答应一声后，我便坐在单子上闭了眼睛打起盹来。唐林轩把我的肩膀当做枕头，也闭上了眼小憩一会儿。
闭上眼睛的我，脑海中的画面不约而同浮现。
隐约迷离之际，我似乎看到了这沉睡在黑暗中的荒芜古屯，看到了环绕屯子的群山与黑暗。
既像是天堑，又是深渊。孕育了生命，又扩充着荒芜。
渐渐的，意识中的屯子似乎活了。而我飘忽不定的意识，似乎与环绕着屯子虚掩的雾气一样，交融着黑暗，萦绕着屯子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