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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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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惊醒,思绪时而飘忽,时而收聚,意识朦朦胧胧,如喝了一斤白酒。

    也许是一直保持干坐着的姿势,加上阴冷潮湿的环境与饥饿。刚苏醒过来的我还有点偏头痛,漏进来的冷气让身体发寒颤抖,屋外时常出现的不明怪声使我汗毛竖立。

    只能双臂环抱,不停哈气保持温暖。

    摸一摸额头,我感觉自己体温好像升高了,状态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中的场景刺激到了我的神经,产生的应急反应。

    马辰第一个打破了寂静:“我们待在这里多久了……”

    杰哥和我都没说话,我之前睡着了自然不知道,杰哥不说话我就不清楚了,他可能是在想事。

    “是不是深夜了,我怎么感觉有点儿冷?”

    马辰身体微微打颤,看来不止有我感觉温度降低了。

    我说:“我刚刚不小心打了个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再撑一会儿,很快就会天亮了吧?”马辰不确定地问我。

    我说:“也许是,不保证。”

    ……

    为了缓和屋子里压抑阴森的氛围,我和马辰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小声聊天,谈的话题比较轻松,尽是些日常经历,从工作聊到生活……

    身处险境,人的精神会持续紧绷,况且我们还要遭受恐惧、饥饿的双重侵袭。我们之间这么相互鼓励,虽然不能让我们脱险,至少可以缓解当前压抑的氛围,保持些神智。

    一段时间后,这个方法起效了,马辰似乎忘记了当下的处境,变得乐观些,甚至开始对我说起了他对未来规划。

    我也跟他聊得对上了话题。

    然而这时,一声不吭的杰哥突然两手同时拍在我俩肩膀上,强制把对话打住。

    “怎么了……”马辰一扭头,还有点困惑,看到杰哥表情不对,后半句话没说出口。

    我也保持沉默。

    此刻,杰哥的眼睛中里透露出极度的惊恐,脸上的每个气孔都沁出了汗来。

    随即,杰哥对我们做了个噤声手势,指了下门外,我马上会意,往门口看去,发现外面似乎有东西进来了。

    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从门外的庭院中传来,声音像是鞋子踏在木板上,一阵阵不断靠近。

    我当即减轻呼吸,在杰哥眼神的交流下往屋子里的黑暗中藏匿。

    屋外的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前,停住。

    隐约能看见门口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它的具体行动我们身处黑暗看得不清,并不明了,但毫无疑问,它肯定是想进来。

    暗处的杰哥对我和马辰比划着眼睛,时刻做好逃跑的准备。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如果门外的黑影是新的鬼怪,逃跑是必要的。

    只是我不清楚要逃向哪里,村口吗?

    我在暗中一直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腿都发酸了,门外的黑影始终没有选择推门而入,它在门口稳稳地站了将近十分钟后,竟开始左右徘徊,一会儿掠过格纹窗户走到一边,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这可想不明白了,难道是看透了我们的思维,等待我们主动上钩?

    屋外的黑影,人鬼难辨;屋里的我们,按兵不动。

    黑影犹豫着徘徊了一阵,有过了几分钟,它似是拿定了主意,终于主动上前,用力推门而入,强制打破了对峙局面。

    有了缸中之鬼的经历,那个黑影一进门,藏在暗处的我们也瞬间做出反应,同时起身,也管不上对方是人是鬼了,大步就朝屋外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体型和人一样高的黑影见到从暗处窜出来的我们,竟像是受到了惊吓,待在原地一愣不敢动了。

    抓住这关键的时机,跑在最前头的杰哥看都没看的从黑影身旁闪过。

    我则在逃跑的时候好奇的瞥了一眼,因为太黑,并没看清它究竟长什么样。

    但我总觉得他的行为有点熟悉,不像是饿死鬼。

    马辰跑在最后,那个黑影这时才反应过来,张开双臂,做出极力拦截的姿势。

    我本不想去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想赶紧逃出这里。谁知我突然听到一腔再熟悉不过的音调:“是我……是我!”。而后半信不疑地向望去。

    视野里,马辰已经不跑了,他和黑影考得很近,也对我和杰哥招手,说:

    “是老柳,它是老柳。”

    老柳?

    听到这声语调,我心生疑惑,停下脚步,把杰哥叫停。

    等我转身看清,我这才确信马辰并没撒谎,长松一口气。

    站在马辰身边的人的确是老柳。

    虽然我不确定眼前这个老柳会不会和羊肠客栈里小张一样,弄到半路在变回去,至少他现在杀意不大。

    再度相见后,我刻意与老柳保持距离,杰哥和马辰则并不怎么在意。他们憋了很多问题,就问:“你怎么在这?”

    “是彬哥他们让我来这边的,他说你们可能会回来。”老柳低声说。“我就来找你们了。”

    马辰和杰哥闻言,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彬哥这个人就是可靠,值得深交的人。”马辰感叹地说,“他是个顾大家的好人。”

    我一声不吭,生怕眼前的老柳有什么猫腻。

    老柳畏畏缩缩地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来我不太信任他,主动解释道:“我和郭子原本是搭了伙的,根本没有想靠近这村子,被一群虫子追,就歪打误闯入这里。”

    “这样啊……”

    马辰和杰哥对老柳的话深信不疑,我虽然疑惑重重,却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我和老柳在村口遇到一群笑脸饿虫,被它们包围跑进来的时候,我就没有见到过老柳这个人了。

    我当时只记得我是在村口撂下一句话后跑了的,后面的事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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