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援兵
白鹿战院并非不想出手相救，而是他们也被捆住了。
那种黑雾同样罩住了秀美的亚丁山，一个扛着镰刀的家伙守在阵眼，下山之人无不丧身其手。
“尔大唐天官，时不时就去我们妖墟打打秋风，就不准我等来你们大唐的领地撒撒野？实话告诉你们吧！扬州城我们要定了，你们心心念的虎居将现在自身难保。”
那人剔着牙，无比嚣张。
“孽障，真当我白鹿战院无人了吗？”
在众人围聚的山顶上，一位青衣书生走出人列，其一步踏出，周身有金光大作，一扇虚无之门开启，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毒雾之中，那青衣书生在毒雾中游走，毫发无伤。
只是他并不敢接近镰刀男，只是借着能力向其展示，表明自己对毒雾毫不畏惧。
“有意思，白鹿战院还真有两把刷子。”
镰刀男咧着嘴，并不去追赶他，只是牢牢守住阵眼。
“你靠天衍能力能避开毒雾又能如何？看得出来你本身并没有多少攻击力，想去就由你去好了。”
镰刀男的眼光很毒，他说的没错，这位书生确实没有多少攻击力，在战院内，只要是对战考核都会抱头鼠窜，被学生送了个‘蟑螂’的绰号。
蟑螂被人看穿也不气恼，挥挥手，向山下大步走去。
杨州城快要变成死城了，尸体遍布在大街上，无人掩埋，没死的人无不活在惊恐之下。
公孙月英已经能下地行走，这些日子李怀真不是在练拳就是在照顾她。
归云亭中，李怀真摸索着下巴。
“怀真哥哥，你想办法逃吧！赤蛟可能已经进阶到四品了，虎居将来了也不是对手。”
“我知道四品大妖很强，但不知道强到了何种地步。”
公孙脸色惨白，被他气笑了。
“四品大妖堪比海境，你说强不强？海境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嘛？大唐天官目前还没有达到海境的强者。”
“嗨！我就是随便问问，别激动。”
李怀真在后世连死人都没见过，对死亡这种事也很懵懂。
来到大唐亲人一个个死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可现在扬州的人命连草芥都不如。
大街上有人头被疯子踢来踢去，饿疯了的人连腐烂的尸体都不放过，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这两句话耳熟能详，李怀真自然也有所了解，对于两句话的解释，传了上千年还是有争论。
有人说做圣人不能心软，要把百姓看做刍狗。更多的人认为做圣人和君王不能不仁，别把百姓看做刍狗。
两者各有各的道理，李怀真偏信后一种解释。
可面前的场景让其心痛，难道做帝王非要达到这种地步才算合格吗？拿全城的百姓做食物，什么人能有这般铁石心肠？
他现在总算明白诸葛先生的用心了，不是多日抄写经文，他现在已经冲出去找赤蛟拼命了。
听到李怀真念叨那两句话，公孙面色凄苦。
她陷入回忆，那是一个孤零零的塞北村庄，朝廷军队在撤退前点了一场大火，她的父亲、母亲、弟弟，全被大火吞噬。
她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为了活命，在绝望与害怕中吃了怪物的尸体。
那时的她，才五岁。
现在的扬州和当时的村庄一模一样，被怪物袭击，人人自危，朝廷无可奈何，没人知道谁会发疯。
泪流满面的公孙知道，那场大火很快会出现在扬州城中。
怪物像是瘟疫，阻止瘟疫最好的办法就是点火烧了尸体，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就是连活人也一起烧了。
公孙月英不敢去想了，闭上了眼睛，泪水夺眶而下。
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唐天官，和那天下第一舞姬，而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
“世人都知道魔变之人很强，却不知道魔变之人都会有我一样的过往。”
李怀真听到这些话，心中愤怒久久不能平息。
这个世界，远有他不知道的黑暗。
“我从未想过要逃走，只是没想到那畜牲有这么强。”
李怀真起身，握住了雀鸣刀，准备修炼。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驾驭这把刀了，按照对比，完全进入了谷境，这个进度着实让三人欣喜不已。
三丁六甲，果然非同凡响。
“五天，再给我五天时间。”
“火，看来也只有用火了。”
诸葛先生的话在脑海响起。
“我说过，李獨的气运很强，没这么容易杀死，现在不但是战力问题，还要想办法将大蛟从水里逼出来。五天时间援兵应该也到了，我想到个办法，你让公孙姑娘去收集桐油，五日之后人马到齐，我们放火烧江。”
“好。”
当公孙月英赶回到府衙的时候，就看到金光臧在哀声叹息，他确实准备放火了，死的人太多了，现在是夏天，很容易产生瘟疫。
整个扬州的桐油都被收集，一桶桶排在大堂前。
“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金光臧的脑子里全是这两句话，他不能再让大妖继续吞噬下去了，一旦突破，将是更大的灾难。
虽然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可亲手下令烧死这么多人，他的良心难安。
公孙及时阻止了他，金光臧不愧是沙场老将，立刻做出三个决定。
一是听从李怀真的计谋，二是稳定民心，告诉百姓还有五天就能得救。三是收集所有可燃烧的木材。
一千五百里，大唐最快的鸿翎急使需要四天，而蜀地到此至少需要五天。
白羊山山顶，距离扬州城五十里，黑衣男子在山顶观察片刻，就开始组装零件。
绰号‘蟑螂’的书生亦在江边站定，看向对岸，他的目光露出痛苦和挣扎神色。
狄仁杰来到扬州城外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聚集了数千名民夫。
狄仁杰的想法和诸葛先生不谋而合，他也打算火攻。
这些民夫开始收集柴火，还用一天时间挖了大坑。
五天时间到了，李怀真的刀法越发纯熟，他推开门，来到东城墙。
站在城墙上，李怀真隐约听到一个声音。
“狄仁杰，前来支援扬州。”
听到这个声音，扬州城中沸腾了，是狄大人来了，他一定带来了援兵。
幸存的百姓打开房门，来到大街上，高声呐喊，有人痛哭，更有人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