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道法则
刀痕布满山涧，石壁之上留下数百道伤痕，溪水漫过马尸而流。
活人已经撤离，死人永远留在了这里。
李怀真艰难睁开双眼，篝火在视线中跳跃，他的全身都缠上了白布。
一行人全部身受重伤，没人想到卢绝意已经步入了川境，若李怀真败了，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王怀义是个老兵，在山中找了草药，替众人包扎。
看见李怀真醒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露出了笑容。
他们围着篝火，开始啃干粮。
这一战，李怀真终于知道霸王御甲气该怎么用了。就在那濒临死亡的一刻，怒气如火焰自然爆发。
想到那些替自己而死的战马，李怀真还是鼻头微酸。
若不是它们消减了卢绝意的天衍之力，那一刀，还不一定就能斩他。
王怀义是这里的长者，此时挪了过来，将一个用布包裹住的‘西瓜’放在他身边，尔后又摸出几串珠宝。
“贤侄，此战你是首功，这卢绝意的人头和这些财物你收着。”
后者显然是从卢家父子身上搜刮出来的。李怀真动一下就有痛意发出，咧嘴说道。
“王叔，你是军人，这人头对你来说更有用，这些财物也给兄弟们分了。”
闻言，赤甲营几人都露出了敬佩之色。这一趟，没跟错人啊！
虽然他们是看着老伍长的面子，可老伍长只听这小子的。
那不打不相识的汉子咧嘴笑道，“你小子不错，俺崔贵以后就跟你混了。”
铁大春想起被他追地满城跑场景，心中还有余气，拍了他一巴掌，说道：“咱们李公子身边都是美人，哪能看得上你这糙汉子，你以后还是跟我混。”
崔贵这个人诸葛先生没有看错，确实勇猛，虽然没有觉醒天衍轮，但却是个难得的好兵。
他看向铁大春，心中有些纠结，就在他带领自己列阵的时候，他找到了人生的追求。
可那小子也不错啊！这让他很难抉择。
“记得我说你有将军之相了吗？跟着我，肯定让你当将军。”
铁大春更能感觉兵阵之威，当时人若多出百八十来个，他一定不会败的这么惨，或许还能直接胜了他。
这个人，真的很适合自己。
“好吧！李家小子对不起了，俺以后还是跟着大春。”
崔贵很是艰难做出了决定。
“行，以后你就叫二春了。”
铁大春很快给他改了名字，并且决定，以后自己的兵都叫春。
黑暗的角落里，有两人狠狠抽了抽嘴角。
若以后大唐帝国最强的兵团，叫什么‘春春兵团’，那实在是大煞风景。
王怀义也很欣慰，对着李怀真说道：“那人头我收下，这些东西都有份，你是首功，理当多一份。出门都要用钱，年轻人哪能少了银两。”
说罢，自顾自替其塞进了口袋，李怀真全身动不了，自然没办法拒绝，咧嘴笑纳。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一战，咱们也算是大丰收了。”
王召军虽然伤的不轻，心情却不错。她最担心的事没有出现，那一刀斩断了几根肋骨，没有伤到“资本”。
“还是要感谢瘸子，当时我都以为要死定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感觉十分庆幸。
……
深夜，李怀真进入鬼珠内，诸葛先生好像已经在等他了。
“怀真多谢先生。”
诸葛先生羽扇轻抬，示意他不必如此。
李怀真在其面前盘坐下去，诸葛先生也席地而坐。
“先生，可否给我讲讲那四种境界？”
诸葛先生嗯了声，缓缓说道。
“确实，修炼月汐海槽有四境之说，能量填满山谷，便是谷境。能像山川自由流转，就是是川境，能汇聚成海，便是海境，至于最高的神月境界，你自己体会。只是，谷有大小，川亦有长短，强弱之分不能以偏概全。这是比较笼统的说法，总的来说，隔境之战如大山压牛，白日你也感受到了。”
李怀真还有些后怕，跨境之战，确实凶险，没人知道卢绝意会隐藏地这么深。
“可惜我没有月汐海槽，这该怎么办！”
李怀真很是介意这点。
诸葛先生微笑，“据我所知，天衍轮修炼分两类人，有月汐海槽者被白鹿战院叫‘御天者’，毕竟风雨雷电都是些天之力。而没有月汐海槽则被白鹿战院称为武夫。前者能驾驭天力，而后者多以肉体强悍闻名。只是武夫在世间很少，上限不高，且修行艰难，被他们戏称为莽夫。”
李怀真颔首，“原来是这样，那武夫也分四境吗？”
“那自然是分的，只是叫什么，你要去到战院才知道。武夫一般不会出现在战院，散落于民间，这些都是那位老夫子所定。”
李怀真呼出一口气，“这次多谢先生了，不是先生指点，我肯定劫杀不了此僚。”
诸葛先生微微点头，很是满意他的态度。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接受了项王的传承，就要替其完成执念。否则，那种血气会反噬自身，你也会因此而死，这是天道法则。”
李怀真思索，还有这种法则，但似乎很公平。接受项王传承的时候，他就说那汉王的轮回已经出现，只是不知道是谁。想到这里，他又问向诸葛先生。
“不知那汉王的传承者是谁。”
后者轻摇羽扇，温声说道：“我已经替你推演过了，那人应该就是李獨。”
“滕王李獨？”
这倒让李怀真有些意外。
诸葛先生解释道：“汉王这个人没有什么遗憾，他之所以觉醒，应该是想再做一次皇帝，敢在这个时候谋反，应该是他无疑了。”
李怀真嘶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扬州已经收复，若李獨被杀，那他不是要倒霉了？
诸葛先生解释道：“不用担心，李獨没这么容易死，他的气运很强。且就算被杀你也不用怕，若被杀了，项王的执念也算变相完成了，你的地衍轮不会反噬消失，只是不能因此而得到进化。”
“这是做与不做的关系。”
“进化？”李怀真来了精神，这是他最关心的东西。
“嗯，没错，修炼天衍之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磨练自身，地衍轮强则天衍轮越强。若能替传承者完成心愿，天衍轮也会得到进化。若能碰到虚无缥缈的天衍胚胎，也是极大的机缘。”
“天衍胚胎？那是什么东西？”
“天衍胚胎极为稀少，此物就是天衍轮的胚胎形态，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无主的。比如王召军被人杀了，她的能力就会有小概率形成冰胚胎。若有相应的地衍轮修炼者，便可以吸收，这是极为罕见的机缘。”
李怀真张大嘴巴，还有这种事。不过既然是小概率事件还是算了，相比之下还是宰了李獨比较实在。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除了项王的传承，他还接受了关二爷的传承，那么就是说，要连那曹贼的继承者也要杀了。
他忽地又想到一件事。
“那，这么说，老王只要回长安就能进化？”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诸葛先生风轻云淡般说道。
李怀真的脸苦了下来，这也太不公平吧！
为什么她就这么简单？
看来这传承，也不是谁的都能接啊！想那曹贼麾下可是有很多猛将的。
哎！人比人气死个人。
他还想问问诸葛先生有什么传承呢，想来这样的事太过艰难。
若是什么统一中原，李怀真还不要四脚朝天？
“好好休息吧少年，未来可期。”
诸葛先生已经下了逐客令。
“怀真还是要多谢先生。”李怀真起身拱手告辞。
李怀真一行人在山上养好伤，然后下山买了马匹，赶回了广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