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试金手指
开庄的蛇头一看就不好惹，身高马大，壮如黑熊，一条刀疤斜挂在脸上。
别看此人粗犷，心思甚是活络。如此大庄，少说也有三四千两银子，就算赔半也是一笔不小地数目。
他敢开出这样离谱的庄，正是知道李怀真诛杀了猫妖。那人看向李怀真，点头示好，而后暗暗竖起食指。
那意思很明显，希望他能射中一箭。李怀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向其微微一笑。
他拉过王召军，压低声音说道：“咱兄弟吃了这么久泡面，现在好日子来了。五箭全中，信我就去压几两银子。”
王召军自然信他，但将裤兜翻出来，以示自己两袖空空，没有半块铜板。
李怀真只好拉过小环，低语道：“好环儿，借你王姐姐五两，你也去压五两。”
小环嗔道：“少爷，老爷挣钱可不容易，咱可不能打水漂了。”
“不会，相信我。”
按照她的想法，要压也应该压不不中，就算相信自家少爷，勉强只能压一箭。
裴清如扯了扯她的衣袖，柔声说道：“难得少爷有如此雅兴，小环姐姐就依了吧！”
小环闻言只好同意，否则以后真成了少奶奶，该记恨数落自己了。
如此，两人各押了五两，共十两银子。若真是连中五箭，能得千两。
那杂役牵来一匹廋马，客气说道：“李公子，给你挑了匹性子最温顺的马，以后真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小的。”
李怀真点头，这就是热炉灶。
那杂役又递来箭袋和硬弓，李怀真背上箭袋，接过硬弓。
马是柔马，弓是正儿八经的军用黄杨硬木牛筋弓。
箭矢亦是军制，只是去掉了尾羽。
李怀真一夹马腹，马儿嘶鸣，响彻北门。
押了宝的人就守在摊子不远，坐等收银子。围观群众没有呐喊，都在等着这位少爷怎么出丑。
南方军卒虽不比北人悍勇，可也有不少善射者，哪能让这小子抢了威风？
廋马驮着白衣少年在人群外奔跑一圈，马上之人毫不停顿，眯眼搭箭，抬手而射。
箭矢带着破风之声，呼啸而出，叮铃铃一阵脆响后，最边上一排铜钱左右摇晃，那根箭矢正中靶心。
考官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般狠狠揉了揉眼睛。确实正中靶心，箭身还在微微颤动。
无人发现，有两根手指极速绕了一圈，回到了白衣少年身上。
人群死寂般沉默，而后爆发出狂热呐喊。马儿感觉到了热烈，鼻鸣一声，高高杨起前蹄。
那少年继续发箭，唰唰几声，铜枪凌乱，五块箭靶各中一箭。
“哎吆！神了。”
“我看到了什么？”
场面无比热烈，精装武士敲响大鼓，人群如沸腾的海洋。
一个衙役走出，拎着铜锣使劲地敲。
“李公子通过测试。”
等李怀真下马还弓，考官拎着一面刻着“零零一”的木牌，亲自交到他手上，口中恭贺连连。
那些输了银子的商贾也不气恼，纷纷围上来攀交情。
蛇头拿着银元宝，豪气般塞进李怀真手中，面色挂喜。
“愿赌服输，这是李公子的银子，以后还请李公子多来我通海钱庄坐坐。”
有这么一手，就算进不了白鹿战院，入军伍也会平步青云，此人理当示好。
李怀真算是在扬州城一鸣惊人了。就在众人庆贺之时，不和谐的画面出现。
一位裤腿黄污的壮汉，追着一个青年绕过人群，向城外跑去。
被追之人口中鬼叫连连。这两人速度之快，连小辫子都飞了起来。
看清那人面容，李怀真和王召军同时惊喜。
“班长？”
……
……
悦来酒楼。
角落里方桌上摆了几个小菜，那假道士闷了口酒，好一番捶胸顿足。
“从西门追到东门，又从东门追到北门，整个扬州城啊！要不是我觉醒了地衍轮，非被他活活捶死不可。”
李怀真花了二十两银子才替他摆平此事。
三人见面，自是好一番驱寒温暖。
打发了两位女眷，李怀真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铁大春也被召唤，这让李怀真多了不少安全感。
过了许久，铁大春才平静下来。
李怀真问道：“你们是怎么被召唤来的？”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陷入沉思，片刻，王召军说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当时我收到陆沉心的短信，让我去你家看看，半路遇到了班长。”
“没错，我也收到她的信息。”
铁大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错，就在你家门口，一道光幕出现，我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
“我当时也是这样。”
李怀真感觉不可思议，这女人似乎很不简单。这样看来，被召唤的只有他们三个了。
“陆沉心，和她有关系？”
三人各自沉思，良久，王召军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李怀真问道。
“我爹接到调令进城了，还有，瘸子你有没有发觉今天有人很奇怪？”
李怀真陷入沉思，确实，今天围观之人，有些人很不正常。
他们不去押宝，也不凑热闹，愣在原地看着自己，仿佛有别的什么用意。
铁大春低语，“前几天我倒是听到些消息。”
“什么消息？”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滕王李獨，有谋反之意。”
“嘘！此事可不能乱说。”
李怀真左右看了看，按住了铁大春肩头。
铁大春正色，“这几天刺史府大门紧闭，多半不是空穴来风。”
见没有人注意，李怀真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们不能去考核了。”
“为什么？”
李怀真道：“若真是滕王谋反，他们会第一时间控制扬州城，这些通过考核之人多半不会幸免。”
两人闻言，默默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担心隔墙有耳，李怀真给了他们些银子，安排他们在城中打听消息，约好夜晚在裴家老宅汇合。
两人收了银子离去，李怀真带着两女回府。
回去的路上，李怀真在心中盘算，若真是刺史谋反，他们一定会将人混在人群中，里应外合，轻松就能拿下扬州城。
届时周边城池定会因为考核而防范松懈，一举攻破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