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翻车自救
尸体处理完后,我扛着铁锹和洋镐往车边走去,老狼和大狗走在前面,已经上了车。
我放下工具后,在皮卡车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等坐稳后,我就趴在后窗子示意开车,但这时我无意间发现后座的夹缝里面有一支枪,直愣愣地摆在那里,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我联想到内保今天的表现,才恍然大悟,多亏自己没有逃跑。
那个内保虽然一直坐在车上,没有参与整个尸体处理过程,但却一直在偷偷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刚才有逃跑的想法,但是在这荒郊野外,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往哪里跑?难道给缅甸蟒当晚餐吗?
这里森林茂密,狼虫虎豹出没,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贸然逃跑,只会加速死亡。
缅甸基础设施落后,县城都破破烂烂,只有几条主干道,出了县城,境况就更不用提了。
皮卡车所走的路,连我们秦岭大山里面的毛路都不如,基本上是顺便刨一下,全靠人后天踩出来的。
毛路上全是石头疙瘩和坑坑洼洼的水潭,路两边的茅草涨势凶猛,把车划得嘶嘶嘶响。
忙了一天,又累又困,老狼和大狗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
皮卡车一路颠簸,全程低速行驶。
突然,车轮被石头一磕,压在了路边的茅草上,由于刚下过雨,茅草湿漉漉的,前轮瞬间打滑,差点掉到路下去了。
内保见状,赶紧猛踩刹车,试图把车往后倒,可是由于路面太窄,在倒车的过程中,车后轮直接掉到路沿下面,并沿着斜坡滑了下去,直到被一棵大树卡死才停了下来,车子瞬间失去了动力。
啊——
老狼在车的剧烈晃动之下,直接被晃醒了,惊恐万分,直接喊了起来。
我见形势不妙,直接跳车了,老狼和大狗则被车门挡着出不来,用手猛烈拍打着车玻璃。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今天将命丧黄泉之时,所幸车屁股被大树卡住,才没有进一步掉到沟里去。
“你他妈快来救我们呀,杵在那里当电杆呀?”
老狼见我站在路边往下看,从车窗探出脑袋冲着我喊叫。
我当时迟疑了片刻,心中一阵窃喜,因祸得福,坐在车兜还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要是当时有手机和钱,我早都逃之夭夭了,关键山大沟深,东南西北分不清,国境线都不知道在哪里?
如果顺着来时的路,肯定行不通,军阀割据,关卡林立,没有熟人接应,根本跑不远。
此时逃跑,虽然他们拿我没办法,却实乃下下策。
好好表现,把苍蝇、老狼、大狗这伙人哄开心,说不定哪天开个大单,他们一高兴把我放了,这才是上上策。
我听到老狼的呼喊,就抓住树根藤蔓慢慢地往下滑,但是那棵大树是长在崖壁上的,车屁股紧贴大树,车子的后半部分都在空中,我根本到不了车门那里。
老狼、大狗和那个内保此时在车里已经慌得不行,吱吱哇哇地喊个不停。
“你他娘的有病啊,你要将咱一起连人带车给晃下去吗?”
老狼用脚不断地往外踹车门,但是由于力度有点大,车子出现了晃动,被大狗痛骂了一顿。
我观察了半天,车门被卡死,车子的受力点有两处,一处是车屁股与大树的摩擦点,一处是紧贴斜坡的前轮毂。
我捡起散落在斜坡杂草中的洋镐,直接朝着皮卡车的前挡风玻璃就是一顿猛砸,一下两下三下
“这是啥玻璃,真他娘的瓷实,纹丝不动啊!”
老狼见玻璃砸了三下连一个裂痕都没有,就发出一声感叹。
“这是福耀玻璃,曹德旺知道吧?就是他生产的。”我看了一下玻璃,给老狼说道。
“奥,知道了,就是那个说宁捐一亿不涨一分,员工不能涨薪,工资过高不利于奋斗的那个人!”老狼顺口而出,说道。
“草,其他你没记住,就记住这句话了。”大狗听老狼这么一说,嘿嘿一笑,调侃道。
“那个创建什么巴巴的,不是也说996是你们的福气,是前世修来的福报。现在北边那么内卷,你没发现最近猪仔来的很多吗?”老狼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是奥,狼哥,啥是内卷?”大狗一脸的懵逼。
“没文化真可怕,内卷就是过度竞争,人们互相倾轧、内耗。知道什么是囚徒困境吗?一个意思。”
老狼唾沫星子乱飞,洋洋自得,夸夸其谈,都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咚”
我找了一个小树根,踩稳了后,抡起洋镐朝着挡风玻璃又是一下。
“你他妈轻点,把人都震死了。”
老狼正讲得津津有味,被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在车里骂着。
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做多了也不是,做少了也不是,真尼玛难伺候,还不如直接掉下去早死早托生,留这种人渣在人世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不懂感恩。
一个叫老狼,一个叫大狗,真尼玛叫对了,很形象贴切。
我又“咚咚咚”砸了三下,玻璃上像一道闪电划过一样,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又给来了一下,玻璃终于碎掉了。
我趴在车外面,将棱棱角角的玻璃渣子清理干净,万一伤到了那两个人渣,又是一阵乱哔哔。
“狼哥,你还真别说,这曹什么旺的玻璃质量杠杠的,就是遇到危险不好逃生。”大狗发着感慨。
“你既想要玻璃结实,又想逃生时易碎,这不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真是服了,我严重怀疑你的脑子被精虫蚀完了。”老狼看了一眼大狗,怒骂道。
“狼哥,你也别以五十步笑百步了,咱俩半斤八两。”大狗嘿嘿一笑,怼道。
“谁跟你是半斤八两,明明你是半斤,我是八两。”老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我都惹笑了。
这尼玛还是刚才那个大谈“内卷”以及“囚徒困境”等高大上词汇的“文化人”老狼吗?
前挡风玻璃被砸开了,老狼、大狗和内保低着头,猫着腰,一个一个从前面爬了出来。
我又扶着他们从车上下来,等彻底站稳后,攀着藤蔓、抓着茅草沿着斜坡爬到了路上。
“今天真是晦气,命差点送到这里了,你说是不是今天那三个人化成鬼在故意捉弄咱?”
老狼站在路边,捂着被茅草划破的胳膊,盯着挂在树上的皮卡车,一脸惊恐地说道。
“那都是你干的好事,斧头和剔骨刀从头到尾我可连摸都没摸啊?!”大狗连忙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
“你他妈遇到事情总是先将自己撇清关系,你是没动,但昨晚上你在干啥,那三个人你没戳一手指头吗?”
老狼听到大狗这么一说,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数落了一顿。
大狗被老狼数落的无话可说,喃喃道:“大不了明年清明了给他们烧两张纸。”
听到大狗这么一说,老狼调侃道:“诶呦呦,活菩萨呀!还装开孙子了,你来园区多少年了,给国内的先人烧过一张纸吗?快别当大尾巴狼了。”
“哈哈哈,大尾巴狼,大尾巴狼”
大狗一听从老狼嘴里说出“大尾巴狼”四个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狼没想到话锋突转这么快,显得十分尴尬,朝着大狗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差点给大狗来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