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口难辩
苍蝇看我手里捏了一个空塑料袋和一小片锡纸，两个啥也证明不了，就以为我在忽悠他，恶狠狠地用电棍指着我说：“狗东西，你还想说什么？”
我大脑空白，思绪凌乱，自己明明是受害者，此刻却有口难辩。
“滋滋滋”
苍蝇不分青红皂白，气急败坏地拿着电棍朝着我身上一阵猛戳，电棍的蓝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眼，让人不寒而栗。
被电流击中的瞬间，整个身子都在颤栗，钻心的疼让人生不如死。
我被电棍打得满地打滚，哇哇哇地乱叫着，举起双手不断地向苍蝇求饶。
阿全站在旁边看着，一副得意的样子看得人就想揍他。
“这伙猪仔子，黑漆半夜不睡觉，捅了娄子，苍蝇却让咱俩擦屁股，他妈的还让人睡觉不睡觉！”
大狗和老狼一个提着瘦猴的胳膊，一个抬着瘦猴的腿，一颠一颠地往楼下走去，大狗还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
“狗哥，大半夜的，这个猪仔咋办？ ”老狼对大狗说道。
“先抬到门口再说。”大狗气喘吁吁地说道。
到了门口，老狼和大狗将瘦猴像扔砖头一样，“扑通”一声扔在了地上，完了大狗还朝着瘦猴的尸体狠狠地踢了一脚，“妈的，都怪你这个死猪，让你二大爷晚上睡不成觉。”
“老狼，去开车去，拉后山那片橡胶林埋了。”
大狗扔给老狼一支烟，又给点上，站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着。
“狗哥，我看就算了吧，大晚上的，后山路又不好走，山高林密，缅甸蟒时常出没，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咱还不如就近解决，早早回去睡觉。”
老狼深吸了一口烟，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些极不情愿。
“那倒也是，老狼，那你说咋处理。”大狗把烟夹在手里，一脸疑问地看着老狼。
“我看就把他喂狗算了，正好给咱后院的大黑狗改善改善伙食，长久没吃肉了，有些瘦了，毛都不顺溜了。”
“好办法。”大狗听到老狼这么一建议，喜出望外，表示赞同。
就这样，大狗和老狼又抬起瘦猴，准备弄到后院喂狗。
“狗哥，才一会儿功夫，这猪仔肢体咋就僵硬了，抬着就像抬一个榆木疙瘩，死沉死沉的。”老狼抬着瘦猴僵直的腿，疑惑道。
“就是，我也觉得这猪仔有些沉。”
大狗和老狼你一言我一语，抬着瘦猴在园区走着。
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抬着一个人，像极了黑白无常到人间收魂来了。
大黑狗窝在一处大树下，安详地闭目养神，听到有动静，耷拉的耳朵一下子支楞了起来，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在夜晚发着绿光，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汪汪汪”
大黑狗见远处来了两个人，立马站了起来，扑腾着大铁链子，就往前面乱扑乱咬。
“大黑狗，汪汪个球，狗日的成混眼子了，不认识人了，乱咬啥？”
大狗听到大黑狗在叫唤，有些不悦，远远地就冲着大黑狗吼道。
大狗一出声搭话，大黑狗立马就停止了叫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眼睛不停地转溜溜，摇着尾巴扑闪着欢迎主人。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是大狗，一个是大黑狗，狗见狗就是亲！”
老狼见大狗一搭话，大黑狗立马就不叫了，冲着大狗开着玩笑。
“老狼，你他娘少拿老子开涮，你老狼也好不到哪里去！俺们至少是家养的，你却是野生的。”
大狗见老狼开自己玩笑，有点生气，反呛道。
“行了行了，狗哥，你咋还生气了，真是开不起玩笑，小气鬼一个！”
听到大狗这么一说，老狼涨红着脸怼了回去。
大狗来气了，手一松，瘦猴的头就“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脚却还在老狼手里提着。
大狗才不管，径直走到大黑狗跟前，又是搂抱又是顺毛，把老狼晾在了一边。
老狼见状，也撂挑子了，将瘦猴的腿一松，走到墙边，圪蹴着自顾自大口大口地抽着闷烟。
大黑狗见地上躺着一块“肉”，从大狗的怀里挣脱，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爪子把地磨得噌噌响。
大狗走上前，提起瘦猴的胳膊，拉扯到大黑狗跟前。
只见大黑狗就像饿死鬼托生的一样，流着哈喇子，露出獠牙，伸着长长的舌头，朝着瘦猴身上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不到二十分钟，瘦猴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大黑狗似乎意犹未尽，低着头不断地啃食着骨头上的肉，脸上的毛都被染得血红，显得十分狰狞。
“老狼，去，把斧头和铁锹拿过来。”
大狗主动给老狼发了一根烟，老狼冲着大狗做了个鬼脸，很识趣地接过了烟，然后转身往门房走去，不一会儿，就扛来了一把大斧头和一把铁锹。
老狼将铁锹扔在一边，和大狗三下五除二就将大骨头砸得粉碎。
大黑狗吧唧吧唧地吃着，把骨髓和地上的血迹都舔食地干干净净，留下一堆骨头渣子。
吃饱了，喝足了，大黑狗舔着嘴巴兴奋地在地上撒着欢，扯得大铁链在地上画着圆弧。
大狗拿着铁锹，将骨头渣子弄到了袋子里面，和老狼将它埋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橡胶树下，才悻悻地扛着斧头，拿着铁锹回去休息了。
缅北不是男人的天堂，也不是女人的银行，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
瘦猴到缅北，短短的三年里，经受了非人的折磨，从青春靓仔变成了颓废大叔，从140斤的小伙变成了不到90斤的瘦鬼，反差之强烈，估计连他妈见了都心疼。
瘦猴是受害者，本该得到同情，但他恃强凌弱，最终让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短短三年，有多少亡魂像瘦猴一样，消失在了西南边陲，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不知道瘦猴的父母知不知道瘦猴殒命的消息？但是，希望他们不知道，这样至少还有一丝念想足以支撑他们度过余生。
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仿佛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缅北，这漆黑狰狞的夜，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罪恶？我们不得而知，但它就像一块煤焦石，不管你咋样洗，那也是个“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