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深入交流
夜色渐渐地袭来。
“你想去哪？”江驰小声问赵霞，他还是想和赵霞待在一起，就像第一次见到赵霞那样舍不得离开。
赵霞不做声，她迈开步子向“汉江大桥”走去，此时的大桥灯火辉煌，美不胜收。
赵霞有点责备江驰的口气说：“资源，你要学着整合资源。说得不好听，就是借鸡下蛋。你想想看，你都打工六七年了，到现在怎么样？你的创造的价值都被你老板剥夺了。”
江驰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说道：“要是当年没有胡总接受我，我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呢？”
赵霞摇了摇头，“这几年，这个人情，你也早还清了吧。”
江驰摇摇头，感觉到自己还没有还清这样的恩情。他想，人不能背信弃义，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地做人，知恩图报。
“你老板就是靠你赚钱，然后给你基本的生活费。”赵霞看着还没有明白的江驰，加大口气说，“你要学会自己当老板。”
江驰摇了摇头，他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当不了老板。
赵霞看到江驰的表情，只好直说：“你听我的安排，我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行吧？”
江驰一听，就笑了。
“我的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跟你说了吧，我要做个手术，主要是那个手术有可能发生意外。意外，你知道吗？”赵霞看着江驰说，“所以，我这才为朋友们做到事情。”
江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我们是朋友，实话对你说吧，我希望尽可能地帮助你。”赵霞继续说，“一个好汉三人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江驰点点头，他很想说让赵霞在沙城做手术，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江驰想到悦悦的生活费，还有信用卡都只能还最低金额。
一会，赵霞接了一个电话，是张金发打来的。
“我在汉江大桥上。”赵霞说，然后又说了一句，“我们在汉江大桥等你。”
赵霞打完电话，继续对江驰说：“其实，你和李娟也合适，只是你不愿意，李娟见到你的时候，她也是同意的，那时你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阴差阳错，李娟现在和张金发同意结婚了；再说杨丽，她是个想不明白的人，我们也无法去说服她，需要她自己走出来，等到那时，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其实，婚姻和幸福很简单。哪有什么爱情？它是什么啊，你说，所谓的爱情是什么啊？”
江驰听赵霞说了一通，不知道如何回答赵霞了。
“记住，杨丽要投资，你就接受。”赵霞瞪了一眼江驰，继续说，“这个事情，你不要说是我说的，明白吗？”
江驰点点头，不再反对。
“我们要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机会。”赵霞狠狠地说，“你懂吗？”
江驰再次点点头，长舒一口气。
“我们在沙城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赵霞摇着头说，“我们是来沙城的外地人，不像杨丽和张金发，一拆迁就分几套房子。李娟说她家也要拆迁了，你想，一套房子就是百十万，哈哈。”
江驰听到这里，摇着头，再次叹出一口气。
赵霞推了一把江驰，“你以后不要唉声叹气，振作起来，加油干。”
江驰看着赵霞的眼睛了闪着一束亮光，那样的亮光就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一样。
不一会，一辆的士停下来。张金发从的士车上走了下来。
“送到家了？”赵霞问。
张金发愉快地点点头。
“你们结婚的那一天，一定要通知我哟。”赵霞说，倒像一个家长的口吻。
张金发连连点头，笑着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就直接说啊。”
赵霞和张金发小声说了一阵，只见张金发一连点头。江驰摇了摇头，他跟着后面像一个尾随者，他想，我在追逐什么？似乎一切都是徒劳，像无谓的抗争。
三个人一起走到汉江路步行街。赵霞时不时钻进路两边的专卖店，看看衣服，试着穿穿，展示着给江驰和张金发看。
赵霞看上的衣服，非常漂亮，价格也昂贵，最低也是一千多。江驰犹豫着不敢说买，因为，他确实没有钱购买，信用卡里已经没有额度了。
江驰想给赵霞找件价格不是很贵的衣服，但又找不到那种心理价位的衣服。他还是鼓起勇气劝慰赵霞说：“赵霞，买吧，我刷卡。”但赵霞没有想买的意思。
张金发好几次催促赵霞：“你挑几件，就算是我谢你和江大哥两位媒人了。”
“多大的事，还要买衣服谢？”赵霞笑着说。
江驰想起李娟索要礼物的情景，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对了，”赵霞朝着江驰和张金发笑着说，“你们选套西服吧。”
张金发满口答应。
江驰连连摆手，他想到赵霞选的西服那一定是很贵重，立刻想到手里没有现金，就是信用卡也没有额度了，大惊失色的样子摇了摇头。
赵霞没有在乎江驰的反应，她领着江驰和张金发，终于找到满意的西服。赵霞和店员讨价还价，最后居然喊来了经理，相当于六折的价格刷卡买了两套西服。
张金发立即付了现金。当赵霞把装好的西服递给江驰时，江驰一愣，不想伸手去接。
赵霞却笑着说：“张金发送给你这个媒人的。”
江驰脸红耳赤，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参与了做媒啦。
“张金发的好意，你就收下吧。”赵霞笑呵呵地说。
张金发在一旁也有点生气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嫌便宜了？”
江驰十分感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霞什么都没有买。江驰非常过意不去，几次劝慰赵霞买点什么，但赵霞就是不同意买衣服，她笑着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戒掉买衣服的习惯，你没有看到我租房里的几个大衣柜吗？那都是衣服啊。”
江驰的脸就红了，他想起那晚上在赵霞租房里过夜的事情，依然感觉无法理解和接受。
江驰和张金发陪着赵霞一边走，一边逛，从江汉路步行走到沙广，一路走了十多里路，这个步行过程非常劳累。
张金发几次停住了脚步，稍作休息，又不好意思地跟着前行。
江驰也是跟着站立一会，站立一会都感觉十分的舒服。
三个人经过一家麦当劳，赵霞终于站住了，她看着张金发疲惫不堪的样子，才说：“你不是想谢我吗？就吃这个吧？”
张金发十分意外的表情笑了笑，朝江驰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去喝咖啡吧？”
“我就吃点薯条。”赵霞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陪女孩逛街，这是一项基本功，你们得好好练练。”
“太累啊。”张金发使劲摇着头说，“她要多少钱，我给就是了。”
“你这人啦，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赵霞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钱的事，你们要了解女人的心思，做一个懂女人的男人。”
江驰听赵霞这样说，他想起一句话：女人是男人的学校。他想到这里，认为赵霞能指导自己工作和生活，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不由得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就吃点薯条吧，补充点能量。”赵霞指着江驰和张金发笑着说，“你们谁去买单？”
张金发积极地响应，只得大声说：“我去。”
赵霞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张金发，你还记得我们那一次，一起比吃薯条的事情吗？这一次，我们还比谁吃得快，好吗？”
张金发笑笑，说：“好，再比比。”
“这一次，你不能输啊。”赵霞笑着说。
江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压抑着内心里的不快。
“一起去比吧。”赵霞拉着江驰说。
江驰本不想参与其中，又不好说什么，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跟着走进去，但坐下来的时候，感觉疲惫不堪的身体坐下来简直是舒服极了。
张金发拖着劳累的身体放下手里的袋子，然后去买薯条，端过来坐在桌子旁一动不动。
“预备——开始。”赵霞喊着，就拿起薯条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催促张金发吃。
赵霞和张金发一个劲地吃着，两个人像孩子一样比看谁吃得快，乐在其中。
江驰有点生气，但没有发作，有意无意地看着橱窗外的风景。
张金发意识到了什么，他有点想离开的意思。
“今天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啊，你们两大帅哥陪着我，呵呵。”赵霞说。
“江哥才是帅哥，我是衰锅。”张金发笑着用沙城话说。
“你怎么改变主意了，怎么同意和李娟好了呢？”赵霞问。
“还不是被你的诚心打动，李娟其实很不错的女孩子。”张金发说，“这样的话，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呗。”
“婚姻，就是柴米油盐。”赵霞说，“有了基本生活保障，就行了；和谁结婚都一样。什么爱情啊，都见鬼去吧。”
“你说的，还真是大实话。”张金发笑着说，“所以，我也想通了，和谁结婚不是结婚？和谁过日子不是过日子啊？那股新鲜劲一过，都一样。李娟这个人，就是爱吃，性格耿直，和我对脾气，再没有什么不好的，哈哈。”
“你现在明白了吧，你要是早听我的，你们早几年就结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赵霞笑着说。
“年轻时，不懂事，总想找什么感觉啊，哈哈哈。”张金发笑着说，“想得到得偏又失去，不想得偏又要来。”
“你和李娟的事，我也放心啦。”赵霞笑着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啊。”张金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手表，又看看江驰说，“还是江哥有福气，我明天还要上班啊，要先走了。”
赵霞像是没有听见张金发的话，默默地吃着薯条。
江驰依然想着张金发的话，越想越感觉到话里有话。
张金发站立起来，却忘了拿袋子。赵霞连忙拿起袋子冲到外面，大喊：“你的西服。”
张金发这才想起来，停住脚步转过身接过袋子，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转身走到马路边，他拦住一辆的士就走了。
赵霞站在原地再一次久久地望着远去的士，又像是思考着什么。
“张金发是不是很喜欢你？”江驰说。
“你这都看出来啦，”赵霞笑着问，“喜欢归喜欢，那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作为朋友，我也是一心希望你幸福。”江驰说到这时声音嘶哑了，他想，哪怕有万般不舍，只要赵霞认为的幸福就行了。
“我也希望你和幸福，但是，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赵霞看着某个地方，小声地说，“杨丽，还是很看好你的，一个女人愿意为你投资，你想想看。但是，你也要想一想，借这个机会做点事情。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要对杨丽好一点，明白吗？你要在其它方面妥协一点。”
“你总是为了别人考虑，”江驰有点责备的口气说，“怎么不考虑你自己？”
赵霞默默地说：“这些都是以前的朋友，你也是朋友，也是一辈子的朋友。”
江驰听了赵霞的话，不由得肃然起敬，他感觉无法改变赵霞的选择，心想，顺其自然吧？既然爱一个人，就应该支持她的选择，想到这里，感觉到眼睛里有些湿润的东西。
江驰意识到赵霞即将离开沙城，他不加考虑地说：“赵霞，我想跟着你回去。”
“去哪？”赵霞问。
“去你老家，只要和你在一起。”江驰竭尽全力地说，“我们一定能创造美好的生活。”
“你想做上门女婿了？”赵霞小声问。
江驰咬着牙说：“也行。”
赵霞沉默不语。
江驰看到赵霞不说话，又有点后悔了。一是不应该这样勉强赵霞；二是自己不能离开沙城，女儿还在沙城上大学，每个月还要汇生活费。他和女儿一直这样相互陪伴，相互鼓励着工作和生活。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赵霞说，“当然，你也好好想一想。那你当初不是想在沙城实现你的梦想吗？”
江驰点点头，他看到一辆的士行驶而来，欣然地拦住了一辆的士，对赵霞说：“去我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