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同处一室
两个人一起走进出租房，微微的风吹来，有一股凉意。江驰此刻想到和赵霞的关系越来越近，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
“我们去中百超市，给你买牙刷和毛巾吧？”江驰试探着说。
“不用，我晚上回去的，不在这里住。”赵霞笑着说。
“既来之则安之。”江驰说，“我希望你留下来，你的存在，对我非常重要。”
“真的吗？”赵霞侧过脸看着江驰高兴地问，她的脸上留着被人赞美之后的喜悦。
“用你的智慧，加上我的实干，我们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吧。”江驰说着，想着那样美好的生活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实现。
“但是，”赵霞笑着强调说，“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
“明白。”江驰只好说，他感觉到一种失望，为了不让失望表现在脸上，他对赵霞勉强一笑，继续说，“我答应过你，不违背你的意愿。”
赵霞笑着说：“你要遵守承诺。”
“我会努力工作，多赚钱，改变现状。”江驰说。
赵霞高兴地拍了一下江驰的胳膊，欣喜的表情问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能。”江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做到。”
“为什么这么肯定？”赵霞问。
“因为，”江驰说，“你就是上天下凡的仙女，专门来帮助我，不，是来拯救我的，让我明白必须要改变自己，才能走向成功。”
“你认为我是仙女？真的吗？”赵霞无比欣喜地问。
“你漂亮、睿智，”江驰说，“你就像七仙女下凡。”
“那你是什么？”赵霞笑着问。
“那我就是董永了。”江驰想都没有想，笑着对赵霞说，他还认为这样的比喻绝妙。
赵霞立刻就笑了，打趣地说：“董永，还有个窑洞，你有什么？”
这样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江驰，江驰摇了摇头，他哑然失笑。心想，是啊，头顶上没有一片瓦，脚底下没有一寸土地。确实什么都没有，就连老家的老屋也被哥修建新房时拆了。当时哥盖房子，自己就说没有钱支持，就让哥把老屋拆了。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此时的自己拿什么和董永比较呢？
江驰想到这里，他还坚信如果和赵霞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好起来。他想到这里为了掩饰尴尬，厚着脸皮说：“有了你，就有了一切。”
“你不要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任何人身上。”赵霞果敢地说，“对每个人来说，自己才是最好的依靠和希望。”
江驰感觉自己失去了依靠，但又认为赵霞的话说得很正确。他点点头，泪水差一点夺眶而出。然后不停地眨眼不让泪水流出来，强忍着情绪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霞看着江驰失望的样子，又用劝慰的口气认真地说：“我是把你当做朋友，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希望对你有帮助，如果不小心伤害到你也是在所难免。你明白我的用意吗？每个人都有很大的潜力，只是有的人根本不想翻身，不想挖掘自己的潜力，一辈子混吃等死；有的人白手起家，做出了一番事业，活得光鲜亮丽。”
江驰听着赵霞说着，他明白赵霞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白手起家。他想，白手起家说起来容易，又有几人能成功呢？他感觉到赵霞不会和自己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地携手共进。江驰想到这里，他依然眨着眼竭力把快要溢出的眼泪控制住，心里明白赵霞的意思，虽然内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不停地点头。
赵霞对江驰的表现很满意，她勾着江驰的手臂，两人并肩向前走。赵霞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经过路边的一家蛋糕店，赵霞的眼睛往里面一直看着。
江驰顺着赵霞的目光看去，那是他从没有涉足的蛋糕店，叫“仟吉”，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各式各样的蛋糕，只有极少的顾客在里面从容地挑选着。江驰想尽自己的所有的能力满足赵霞的需求，他想到这里，特意对赵霞笑了笑，说：“进去看看。”
赵霞看着江驰笑笑，摇摇头没有走进去，但走过去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我们从中百超市出来，就进去。”江驰肯定地说，“再贵，我也要买给你吃。”
赵霞笑了点头，开心得像一个小孩。
江驰看到赵霞开心，他也非常开心：赵霞每一个细小的情绪变化都牵动着江驰的心。他想，确实要好好地为之奋斗，而且非这样做不可。
江驰和赵霞走进了中百超市，一起推着购物车走上电梯，俨然像一对甜蜜的小夫妻。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想起梁思思，感觉到梁思思似乎消失了；又想起李医生和王鸣凤，他还是觉得赵霞最懂自己的心。他想到这里，他感到无比快乐，努力啊，努力，只有努力才能打造一个幸福的家庭。
江驰特意带赵霞去女士用品柜台，希望赵霞多挑选一些她需要的生活用品，但赵霞只是拿把牙刷和一条毛巾放到购物车里。
“你就买这两样啊？”江驰问。
赵霞笑了笑，转而问江驰：“你喜欢喝红酒吗？”
江驰想起和李医生一起喝红酒的经历，猜想赵霞一定也喜欢喝红酒，不假思索地说：“喜欢。”
赵霞带着江驰兴致勃勃地来到红酒专柜，这里的红酒琳琅满目，除了国产的红酒，还有来自外国的红酒。
赵霞仔细地看酒的产地，以及价格，不时地去观察江驰的表情，判定了江驰能接受的价格，然后从一个中等价位的货架上拿下来一瓶红酒，然后递给江驰看。
江驰装着十分懂行的样子看了看，笑呵呵的举重若轻的样子把红酒放到购物车里；赵霞带着江驰去买了二只高脚杯，红蜡烛，又特意挑选一些小包装的零食。
到了收银台买单，两百多元。江驰只有刷卡结账。他想，这样的消费还是第一次，如果和赵霞在一起，这样的消费肯定是经常性的，想到这里，他的压力陡增。
两人走出超市，天完全黑了，但街道上却人来车往，灯火通明。两个人经过“仟吉”蛋糕店，江驰带头冲了进去。赵霞却拖拉着江驰，不让江驰进店。
江驰想到刚才说过带赵霞进店买蛋糕的，此时无比坚定地说：“只要你喜欢，我都会给你买。”
赵霞看到江驰义无反顾的态度只得松开手，微笑着像猫一样溜进了蛋糕店。
江驰跟着赵霞后面，看着标签上的价格，立刻紧张起来，这样的感觉在嗨馆时有过一次，只是这一次没有那一次强烈。
赵霞像是鱼游到了大海，十分熟悉地查看各种蛋糕，还小声地向江驰介绍蛋糕的品名及味道。江驰小心翼翼地跟着赵霞后面，听着赵霞介绍，不停地点头。他陪着赵霞挑选几样小的蛋糕；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赵霞后面，排队慢慢靠近收银台。
店里的收银员扫完物品上的条码，用很平淡的口吻说：“188元。”
真的好贵啊，江驰内心里发出惊叹，这么几样东西就188元？江驰同样拿出信用卡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结果信用卡，愕然地上下打量江驰，然后又看了看赵霞，摇了摇头。
江驰的背心里直冒汗，他意识到了自卑。在场的人大都不刷信用卡，大都用的银行卡，或者现金。他很不好意思，像逃跑走一样急急地走出店。他想，二小时不到，就消费了近三百多元？这是从未有过的记录啊。再看看赵霞，依然开心的样子。江驰很快地调整好心态，若无其事地拎着所有的物品往租房走去，但内心里的压力好大，好大。
两个人经过小卖部，江驰不敢侧过头去看小吕。
小吕看到江驰那样的一副表情，也不好喊江驰了，对着江驰摇了摇头，心想，你呀，自不量力，找这样漂亮的女人，你能养活得起吗？
江驰走过小卖部，这才偷偷地往回看，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用钥匙打开铁大门。当天走上二楼时，再次看到201房时，心里极为难受，梁思思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他想尽快忘记梁思思，却不知越想忘记，越无法忘记。他想，要不重新搬个地方居住吧，但想到手里没有钱，上哪里去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呢？
江驰想到跟梁思思一起的日子里，生活很平淡，消费极低。梁思思总是很体贴的样子。他想着这些，感觉和梁思思是合适的，是那种能在一起过日子的人；而眼前的赵霞，就像是一支花瓶，自己也不是鲜花啊。
赵霞忽然撒娇地说：“闭上眼睛。”
江驰听到赵霞这样说，他一头倒到床上，实际上内心的压力很大，像是那样的一种压力把他压倒在床上一样。江驰故意很配合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梁思思的身影，他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再一次十分懊悔地想，当初，就应该向梁思思表白，那样，梁思思也不会走的。他想着这些，但装着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故意露出笑意呈现在赵霞面前。他想，不管怎么样，得成个家啊，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总不能老是单身啊。
赵霞摆弄了一阵，关掉了电灯。
租房里立刻黑了，从对面的窗帘映照过来的朦胧的灯光。江驰很想去拉上窗帘，但没有那样做。心想，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赵霞愉快地划亮火柴，点亮了蜡烛，然后愉快地叫嚷：“睁开眼睛，看看。”
餐桌上燃烧的红蜡烛在微风中摇曳，各种各样的零食整齐地摆放到餐桌上，高脚杯里盛着小半杯红酒……
江驰以前只是看到电影和电视里看到这样的场景，想不到在自己的现实中也出现了，他尤为感动，竟然说不出话来。
江驰向往着美好的爱情，也希望有一天和一位喜欢的女人一起喝一喝红酒，没有想到今天也如愿了。他想起和王鸣凤在一起的时候，喝过红糖水；还有和李医生在一起喝过红葡萄酒。但这一次，却是自己非常享受的一次，因为，他感觉到赵霞终有一天就会像小鸟一样飞走。所以，他想在和赵霞在一起的时光里，尽情享受难得的美好与陪伴。
火红的烛光映照着赵霞的脸上，她的脸红彤彤的，十分可爱。江驰很想冲上去，一把搂着赵霞，然后让赵霞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起喝酒，聊天。但他没有那样做，他不想违背赵霞的意愿，担心会弄巧成拙，伤害赵霞，也伤害到自己。不管怎么说，江驰的内心里非常喜欢赵霞，只是认为赵霞不愿意接受自己而已。
赵霞拿起杯子，对着江驰笑着，“为了我们的相识，干杯。”
江驰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兴奋地托着酒杯举了起来，十分愉快地对着赵霞笑着：“干杯。”这样的烛光红酒无限浪漫，他想，和赵霞这样喝酒也许是最后的一次。
赵霞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红酒，放下杯子，拿出刚买的蛋糕送到江驰嘴边。
江驰感觉到过意不去，虽然内心里极为激动与开心，但还是用手挡着。他实在舍不得吃，他想，这一点点的小蛋糕，一不小心全吃完了，对我而言，吃这种蛋糕过于奢侈，也可以说是浪费。江驰真心想让赵霞吃，看着赵霞吃蛋糕，看着赵霞幸福，他也就吃了蛋糕，也就幸福了。
赵霞见江驰不愿意吃，便笑着说：“我经常吃，这次买来是让你尝尝。”
江驰听到这样的话，尤为感动。同时有很大的落差，人家经常吃这些昂贵的蛋糕，而自己却没有涉足蛋糕店。
赵霞一个劲催促，江驰感觉那样的落差让自己无法面对赵霞，他想到以后努力工作，也会经常买蛋糕，想到这里，他很快就恢复平静的心态，说：“我不吃，看着你吃就行。”
“我是给你挑选的呀。”赵霞温柔地说。
江驰感觉眼睛湿润了，只得略微张开嘴巴轻轻地咬了小口，轻轻咀嚼，用舌头细细地品着味道。味道太好了，一种滑滑的，像丝，香甜的味儿充斥着味蕾，这是从未享受的美味。
赵霞再次示意江驰举杯，两个杯子在空中轻轻地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多么甜美和幸福的时刻啊。
赵霞理性地喝了小口。
江驰感受着和赵霞在一起的欢乐与美好，他一饮而尽。
“红酒不能这样喝，小口，小口喝。”赵霞笑着说，轻轻摇晃着酒杯。
江驰心里一紧，他知道红酒不是一口喝干的酒，但买的红酒也不是那种需要轻轻摇动醒酒，必须小口品的酒，这就是酒精勾兑的红酒。江驰想到这里，他万分羞愧，却又不好说明，倒是一醉方休。
赵霞再往江驰的酒杯里倒酒，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打转，就像激流中的漩涡，红酒渲染了气氛，让彼此的情趣高涨。
赵霞说着她的一些很开心的事，然后时不时爆发出甜美的笑声。江驰认真地听着，享受着难得的快乐与温馨。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聊了好久好久，一瓶酒不知不觉喝光了。
赵霞满脸通红，犹如桃花盛开，甚是可爱。
江驰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于是，江驰轻轻地扶着赵霞上床休息，他自己只好把凉席铺到地上，合衣裹着一床被子睡下来。当他睡下了的一刻，感觉到和赵霞的距离，不由得想起了梁思思，他拿出手机偷偷地发了一条短信：小梁，你好。然后静静地等待梁思思的短信，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江驰依然醒来得很早，他瞟了一眼手机，没有梁思思的短信。想到今天要上班，但赵霞还没有醒来。他不忍就这样叫醒赵霞。写一张小纸条放在餐桌上，然后轻轻地走出门上班去了。
上午十一点多钟，终于拿到一个客户的付款支票，来不及回公司，坐公交车回到租房里。
江驰回到家里，看见赵霞还躺在床上，急忙走到赵霞跟前，小声问：“你哪里不舒服？”
赵霞摇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江驰不由得心疼起来，后悔不该让赵霞喝那样的红酒。他用手背贴着赵霞的额头，有点发烫，连忙说：“我去买几只葡萄糖，解解酒。”
“不用。”赵霞摇头，说：“我还有去看望一个朋友。”
“我陪你去吧。”江驰说，好像担心赵霞突然会飞走，好好跟着她。
“你不用上班？”赵霞问。
“现在中午，休息时间。”江驰说。
赵霞这才笑着说：“那，等我化妆哟。”
出租屋没有其它地方，江驰只有躺在床上看着赵霞化妆。赵霞的化妆像画画，虽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江驰却十分地享受看着，就像是看着自己的老婆那样。
渐渐地，赵霞的脸变得更加光彩艳丽，妩媚动人。江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喊叫起来。
赵霞也被江驰的情绪感染了，一个劲笑。
江驰立刻扑了过去，一把搂住赵霞。
赵霞用手捂住江驰的嘴唇，小声说：“不要亲我的脸。”
江驰本来火热的心情，一下子凉了；迟疑之后，还是用嘴唇触碰了一下赵霞头顶上的头发，像蜻蜓点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