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求王鸣凤
江驰喝了酒，倒有几分醉意。他躺倒在床上想到今后的工作没有着落，加上手里的钱不多了，想着想着无法入睡。还是给汪明凤打个电话吧，看她怎么说吧。于是，江驰拨打了王鸣凤的电话号码。
汪明凤在寝室里洗衣服，她听到手机铃声，跑过去一看，是江驰的来电，不由得吃了一惊，她擦了擦手，拿起手机十分疑惑地问：“江驰，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江驰感觉到鼻子一酸，他顿了顿，稳住了情绪，不好意思地说：“我从学校出来啦。”
“哈哈哈，你这个教导主任都下岗啦？”汪明凤感到一种满足，略带嘲讽的语气笑着问。
“我主动辞的职，”江驰有些勉强地说，“外校的张校长来我们学校当了校长，严校长成了副校长了。”
“哈哈哈，你还说我们学校，我们现在都不在学校啦。”汪明凤笑着说，那声音依然悦耳、动听。
江驰听到汪明凤这样说，眼眶不由地红了。他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小声问：“你现在过得好吧？”
汪明凤听到江驰这样问，故意装着很开心的口气说：“我现在厂里做质检，一个月工资四五千，哈哈哈。”
江驰瞬间感觉到自卑，尤其是听到王鸣凤说“我们现在不在学校啦”的话，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他本想拜托汪明凤帮忙自己找工作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汪明凤见江驰不再说话，笑着问：“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在哪里啊？”
江驰咳嗽了一下，终于说出了：“我也在沙城。”
“怎么可能呢？”汪明凤依然笑着说，“你就不要再骗我啦。”
江驰听到汪明凤这样说，他惭愧不已，想到几年前的一个月亮极为圆的夜晚，两个人周遭的环境十分明亮。江驰和王鸣凤面对面站着，江驰信誓旦旦地对王鸣凤说自己一定会离婚，然后就和王鸣凤结婚；可是到了如今自己还没有离婚，难怪王鸣凤说自己骗人。
江驰有苦难言，思虑片刻，再次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我是在沙城，今天来的，是在复兴村租的房子。”
“我不信。”汪明凤依然倔强地说。
江驰很无奈，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手机伸到外面，让汪明凤听街道上的说话声。
汪明凤听到街道上的各自声音，立刻激动地泪流满面，她捂着嘴巴，过了好一阵才说：“我们相距很近的位置，你过来吧。”
江驰听到王鸣凤这样说，感动不已，他迫不及待地说：“好吧。”
汪明凤挂断了电话，她控制着情绪，然后给江驰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常青公园等你。然后，她细心地开始化妆。
江驰看到王鸣凤的短信，他压抑着情绪还是跑了出去。经过201房的时候，又特意瞟了一眼201的门，那门不知道什么原因半敞开着，看到那姑娘就坐在床上看书。
江驰心中一喜，但此时要急着去见王鸣凤。他想，哪天过来找她借书看。他走到一楼时看到小吕，笑着问：“小吕，请问一下，常青公园在哪里？”
小吕想了想，指着小巷子说：“从这样巷子走出去，一直往东走，到常青路再往北走，大概走一个站就到了。你也可以坐公交车，坐两站路就到了。你要走路快，一会就走到了。”
江驰听小吕说完，以十分感谢的态度点点头，然后转身快速走向常青公园。
这时华灯初上，马路中间车来车往，路边的行人络绎不绝。
江驰顺着小吕说的路线一路小跑，不一会就来到了常青公园。他四下里查看，却没有看到汪明凤。他拿出电话，再次拨通了汪明凤的电话。
“你到了？”汪明凤问。
“我到了，”江驰说，然后着急地问，“你在哪里？”
“你等我五分钟。”汪明凤不慌不忙地说，她依然在认真地化妆。
江驰摇摇头，他感到好笑，心想，等五分钟就等五分钟吧。
五分钟过去了，还不见汪明凤的影子。江驰发了一条短信，但也不见汪明凤回复。
江驰在常青公园门口来来回回走着，他越来越焦急，不由得一连给王鸣凤发出好几条短信，还是不见回复。
王鸣凤画好了妆，又精心挑选了衣服换上，穿上那双他不常穿的高跟皮鞋，这才走向常青公园。
常青公园大门口，越来越多的人走进来，其中大部分是情侣手挽着手走进公园。
江驰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王鸣风不再是学校工作时的装扮，完全变成了城里人的装束。她化了浓妆，身上也喷了香水。
江驰看到王鸣凤的打扮，有些生疏，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王老师。”
王鸣凤看到江驰还穿着那件中山装，形象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不由得摇了摇头：“你不要再喊我老师啦，我早都不是老师了。
江驰听到王鸣凤这样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来沙城干什么？”王鸣凤有些厌烦的问。
江驰听到王鸣凤这样问，感觉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来沙城找工作了。”
王鸣凤听到江驰这么说，不由得皱起眉头，笑着说：“你以为在沙城那么好找工作吗？我不是表姐在工厂里当干部，怎么能进厂上班呢？”
江驰听王鸣凤这样说，不由高兴的一笑，他很想说出让王鸣凤的表姐帮自己找份工作，就是在厂里打杂也行啊。但她看到王鸣凤的态度，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在学校的时候，江驰是教导主任，而王鸣凤是教研组长。此时的江驰说什么也放不下那个面子，尤其是看到王鸣凤的态度。但他还是希望王鸣凤主动说出帮忙找工作的话，但王鸣凤迟迟都没有说出此类的话。
“你说，你到底是来武汉干什么的？”王鸣凤盯着江驰语气狠狠地问。
江驰连忙看了看左右的行人，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来找工作的啊。”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呢？”王鸣凤冷笑道，从江驰诚实的眼神之中看到江驰没有说谎，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们到公园里面走走吧。”
江驰感觉到不好意思和王鸣凤去公园里面走，他感觉到几年不见的王鸣凤变化很大，他和王鸣凤很大的差距，不要说衣着的差距，就是心理上的差距也十分明显。
江驰想说不去，但也开不了口，只得跟着王鸣凤走进了公园的大门。
“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王鸣凤问，并没有回头去看江驰。
江驰赶紧走近几步，但还是不敢回答。
“你们现在离婚了吗？”王鸣凤又问。
江驰的脚步停止了，他感觉到自己无法面对王鸣凤。
王鸣凤迅速转过身，大声问道：“你没有听见我说话吗？”
江驰一下子愣住了，他想这还是原先的王老师吗？
“说话啊。”王鸣凤很明显加大了声音吼道。
“我们五年都没有见面了，”江驰十分委屈而小声的说，“我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现在走向了末路。”
王鸣凤笑了笑，小声回应道：“活该，谁让你一时冲动，冲动就是魔鬼。”
江驰的头低了下来，他想到自己的确实如此：从未想到结婚的人，在众多的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当中偏偏和黄芳之间发生了男女关系，在就是那样的一次关系，黄芳就怀孕了；等黄芳找到江驰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两个人迫于无奈，只得奉子成婚；婚后的生活更是苦不堪言，两个人的兴趣爱好完全不同：黄芳喜欢打麻将，那是白天连着黑夜，黑夜连着白天，只要有人来喊打麻将，来者不拒；而江驰喜欢看书，喜欢写写文章，有时候写好了文章想听听黄芳的建议，可黄芳却一脸不屑地说：“你去找王鸣凤去说。”
再后来，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黄芳生下孩子就去洋城打工去了。起先还是过年的时候回来几天，等过完年又走了；再后来，一连五年都不回来了。
江驰还是找机会说出让王鸣凤表姐介绍工作的事情，于是问：“你表姐是什么干部啊？”
“车间主任。”王鸣凤很得意地说，“她干了十来年了。”
江驰咽了一口水，“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的表姐啊？”
“你见她干什么啊？”王鸣凤很不解地说，“她都四十多岁啦。”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江驰有些犹豫的口气说，“我想……”
“你可不要乱想啊，我不会介绍你们认识。”王鸣凤摇着头说。
江驰还想说出见王鸣凤表姐的目的，却看见王鸣凤举着手掌面对自己，就像交警拦着行车和路人一样的手势。
王鸣凤见江驰不再说话，依然有些生气地说：“你是来沙城找工作的，也不提前问一问我，就直接来啦。但是，我告诉你，你在沙城找不到工作，赶紧回去吧。”
“你帮我打听打听。”江驰趁机终于说出自己的诉求。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在沙城就找不到工作，你知道我在沙城找了三个月的工作，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才求我的表姐帮忙的，你现在来了，再要我求我表姐，我怎么好好意思开口？”
江驰听到这里，他心灰意冷，心想，物是人非事事休。来的时候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么大。他想起和王鸣凤很多次的月下漫步，不由笑着问：“你还记得，我们两人一起漫步的情景吗？”
“什么时候？”王鸣凤问，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
“我还拥抱你呢。”江驰提醒道。
“怎么可能，你是在做梦吧。”王鸣凤吃惊的语气说，然后，嗤之以鼻一笑。
江驰摇摇头，他感到了绝望，心想，就当是梦一场吧。他想，继续和王鸣凤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话，这才说：“我走啦，你也早点休息。”
王鸣凤听到江驰这么说，又非常失望地样子，但又不好说什么了，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江驰看到王鸣凤走远，内心里获得了一丝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