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董拔
“嘶嗷……”赤色良驹被瘦弱男子牵起,轻抚流水的鬃毛,把其牵引到镖局众人面前。
庄萍自顾自给自己包扎染红的玉手,牙齿咬住布条,猛得打结拉紧。
时晋搀扶起晕倒的老杨,心绪沉重的说:“我们快点入城,找个医馆吧。”
段徒三和胡闲云二人有伤在身,要想快速恢复,在这郊野官道是断不可能的。二人点头颔首,看向命令的庄萍。
庄萍心中愧疚,本来赶路去京城的,怎么搞出这么一回事。
眼神移向瘦弱男子,“这马,你之前说不要了,还算话吧?”
瘦弱男子嬉笑说:“你们拿起用好了,我大不了再买一匹。”
庄萍随即说:“时晋,把老杨搬上去,你驾马带他先去最近的城池。”
“嗯!”时晋应声,就此而做。
“驾!”这本躁动骏马,不知为何,现在听话得很,奔踏飞虹。
庄萍叹息一声,与大家言,“我们跟着去吧。”
庄萍、徒三和这少年,跟着马儿奔腾的轨迹,一路追去。
一路上,三人沉默着,不想说话,缓缓的吸气呼气,恢复精力。
三人怕,怕那董拔突然回来,非要分个生死。
所以此刻,尽量恢复些精神气力,人来了,也要快点逃。
走了不知远路,一向多疑的段徒三才开口道:“这件事……有古怪。”
庄萍秀目微沉,早就这么觉得了。
一开始, 以为是个抢马贼。
结果,对方是个沙场凶神,身经百战的那种。
然后,还说些古怪的话。
把大家怀疑成什么人。但一开始在摊子的时候,又不怀疑。似乎是我们与他为敌的时候,他才怀疑的。
“管它的呢……之后别再起是非了,我不想再打第二次了。”庄萍苦楚的说。
众正落寞困惑间,后方传来叫喊声。
“等……等一下……我!”
庄萍抖了抖眉,这声音,是那个瘦弱男子。
那男子踉跄的跑来,好似一阵风就要把他吹走。
“喝……”男子气喘吁吁停下,又累又喜。
庄萍疑惑道:“怎么?后悔了?马又要了?”
瘦弱男子苦笑说:“不是……只是,我要买马,要入城,大家刚好顺路,我就追来了。”
这话,庄萍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对方当时,救了自己一次。
“我们走很远了吗?这点路,你还喘起来了?你救我的时候,轻功还行啊。”庄萍看着一路走的道路,虽不记得走了多久,但一个轻功不错的人,追过来,也不用这么累。
瘦弱男子苦笑说:“我开始和诸位反方向走,走了一会,想到最近的县城在你们那个方向,所以往回跑来,这点路,很累人的。”
庄萍此刻无心力和他叨叨,转头而走,“随你。”
少年胡闲云相对有些精神,好奇道:“你叫什么?从哪来?要去哪?”
瘦弱男子挠挠后脑,嬉笑的说:“袁片影,我叫袁片影,我从关中来,来这京师之地游历。你们呢?”
庄萍根本就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因为她知道,你问了对方,也要说自己的。
但这胡闲云不知道, 他嘴太快了,庄萍来不及阻止。
庄萍唉声叹气的说:“本姑娘庄萍,湖广来的,过来逛荡逛荡,现在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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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县城。
段徒三顺着地面良驹纵跃的足迹,带着大家找到了先行的时晋、老杨。
一间医馆外,一匹赤色的骏马被拴在门外柱子。如此好马,路过之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庄萍等人走入里面,一个个江湖打扮,让里面的寻常抓药百姓,避之不及。
内屋,时晋招呼一声,喊几人进来。
进入里面,只见病榻上,躺着的老杨。时晋坐在一旁,额头伤口已被包扎布条。
“老杨怎么样?”庄萍担心道。
时晋安慰说:“没事,睡些时辰就好了。至于内伤,慢慢恢复,接下来只要不再受这等伤势就行。”
庄萍感慨说:“老杨舍身那一刀砍了那董拔小腿,其分心的一瞬,我才能打中他脖颈穴道。”
回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那样的敌人,那样的强者。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
“接下来呢?”时晋反问。
庄萍眼神瞄了眼跟随来的袁片影,“你不是要买马吗?在这干嘛?”
“哦!”袁片影恍然,“告辞!”
“等等!”庄萍又急喊一声。
“额?庄姑娘,还有什么事?”袁片影挠头疑问。
庄萍叹声说,“我们也要马,帮我们各买一匹好马,我就不用了。”
“我跟他去吧!”少年胡闲云主动说。
庄萍也不阻止,点头同意。
等那外人袁片影离开,庄萍才郑重和时晋、徒三说事。
“这样子,我们没法都去京城找老大。老大在不在京城,都是个问题。”
段徒三提议说:“我去吧,有情况,我再信鸽回报。大名府与顺天府也不算太远。”
庄萍摇摇头,“你受伤也不轻,你不合适,我伤得最轻,我去。有情况,我再信鸽通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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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城地界郊野外。
一具尸体趴倒在松软草地中。
他的身旁,有着一根长方块锤的长兵器。
正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神色惊异,颇为震惊的看着死亡的董拔。
男的是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身斗篷黑袍,头戴兜帽。阴影下的那张脸,皱纹如同刀削,皮肤苍白,颔下花白的胡须长至腰间。额下的双目,深沉邃然,洞穿一切。
女的是一位妖冶女子,从长相上貌似三十左右,一身紫衣,弧线显眼,那紫色眼影的睛瞳有着一种异样力量,对视之下,真心都会掏给她。
二人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这还未见面的同伴,命丧于此。
董拔疤面脸上,是见了鬼般的恐惧之色。
妖冶女子惊心道:“是谁杀了董拔?以他的本事,还逃不掉吗?”
老者沉声说:“他脚上有大刀伤势,还有锋锐暗器的刺入,衣衫有着各种刀势的痕迹,但这些,都不是他的死因。他是一击被杀的,来不及任何防备。”
妖冶女子肃声道:“现在……怎办?”
“回禀汉王,看汉王什么意思。”老者肃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