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掌柜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秋天的余韵渐渐隐退，寒冬将至。
自从那日莫寻和石辛交谈过后，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似乎有些东西还是变了。
莫寻仍旧是白天练剑，晚上湖底吐纳修行。
境界也在不温不火的慢慢攀升着。
石辛休养了数日后，这才想起自己的学生还没在自己跟前上过几天课，于是抓起自己的学生，天天知乎者也的读书，写文章，写诗。
这种时候莫寻最喜欢躺在屋顶，听着下面李安的读书声，和石辛偶尔爆出口的脏话，就让他一阵心安。
就像以前陪在先生身边的日子一样，令他心安。
偶尔他也会想起那一袭红衣，每当那个时候，莫寻就想喝酒了，不喝酒就会压制不住他那悸动的心。
似乎一不注意，就要飞到上都一般。
还不是时候，莫寻总是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就开始了喝酒。
当他第一次喝酒被呛的满脸涨红时，刚好被李安和石辛二人看见，二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此后的几日，只要二人喝酒，就会谈起这幕，然后又是笑个不停。
果不然，是什么样的先生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然后莫寻就悄悄偷走了石辛私藏的小金库，心安理得的带着李安喝了个通宵，最后第二日在石辛的快爆发的时候，很讲义气的告诉石辛，绝对不是他的学生告诉自己金库的位置的，然后在石辛的咆哮声和李安的救命声中，潇洒逃走。
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如此平淡，哪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
于是，在某日阴沉的天气下，一辆马车缓缓走进了蕲春县，统领凌河郡所有壹川当铺的大掌柜回来了。
收到钱国志送来消息的莫寻，整理了一番后，决定今日就去见见这位老人。
在刚见面时，莫寻根本不敢想象，这位精壮的男子，已是百岁高龄，体态健硕，双眸如同一汪宁静的湖水，令人不敢直视，一身气势沉稳而深厚，不怒自威。
何常在，原囚鸟组织五大统领之一，也是唯一存活下来的统领，可以说壹川当铺能顺利存活下来，他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见面的第一眼，何常在就沉声说道：“你当初不该明目张胆的拿出那块令牌！”
莫寻笑了笑，说道：“我喜欢开门见山的说话，如果我不拿出那块令牌，你会见我吗？而且，这里是由你坐镇，也是我唯一能赌一把的地方。”
何常在双眸一凌，沉声说道：“我不喜欢赌这个字，我现在就是赌输后的下场。你应该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等的就是那块令牌，万一有个差错，死的不止你一个人。”
“我相信，这点能力你还是有的，不然你也不会存活到现在。”
何常在突然眯起眼，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存活下来吗？”
“因为，”莫寻抬起茶杯吹了吹，淡淡地说道：“你的另一个身份，上都鸾鸟组织的地方统领。”
何常在脸色一变，眉头微微皱起，说道：“既然知道，你还敢选择出现在这里。”
莫寻放下茶杯，笑道：“自然是因为我相信家父的选择，他既然在最后选择了你，那自然有他的用意，我只管信他，就如你们信那块令牌一样。”
何常在突然大笑起来，站起身，对着莫寻行礼，沉声喝道：“囚鸟暂代领主何常在，恭迎少东家！”
莫寻连忙起身托起何常在的双手，说道：“何领主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何常在收回双手，又坐回了原位，感慨道：“哎，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八年，能在这个时候再见到东家，我已经死而无憾。当初我在收到密信，说是东家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切还没有结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八年啊。”
“何领主，这些年让你们久等了。”
何常在收拢情绪，然后问道：“东家，你现在出山怕是有些困难，上都的那帮人已经死心塌地的跟了当今皇上，而散落在其他郡的其他部下，我前些日子去探查了一番口风。
须昌郡已经彻底倒向了军方，昌恒郡也已经名存实亡，没剩下几个人，而丰闽郡则早已被齐王所收拢为己用，最后也只剩下了文丘郡和凌河郡还能听令行事。但我不知道东家的最终目的是何，所以不知道这两个郡的人手”
“何领主，其实我此番来只是为了看看，你们这些老人是否还在坚持，若是没有，那就证明你们已经放下，开始正常的生活，那么我就不再打扰你们，若是还有坚持，那么我就是来告诉你们，我们还记得你们，我会把当初的真相找出来，昭告天下，告诉所有人，我的父王、宁王、赵王，你们并没有谋反！”
何常在听到这话，脸色阴沉下来，冷哼一声，低沉的说道：“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准备不要这些老人了吗？”
莫寻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何领主，你自己也说了，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们，若真的说我一旦召集起大家，相信我们大家都活不过一个夜晚。
至少，在我的能力、修为还不够的时候，我都不能和你们有太大的牵扯，而有你们在明面上牵扯住对方的眼睛，我一个人也好行事了许多！”
何常在低头思索了会，这才勉强接受这个回答，缓缓点点头，但又不死心的说道：“那我们总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吧！”
“也不是什么也不做，平时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在某些时候可悄悄的帮我收集些情报，叩门的事我也会仍旧关注，但是切记，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
“好！这点没问题，”何常在回答的干脆，心里却想到这样也好，可以让那些老家伙不必再冲锋陷阵，反正自己也在上都，到时候还不是能给予东家帮助。
随后二人又细说了一些细节后，莫寻就离开了壹川当铺。
走在宁静的街道上，夜空中开始飘落下一朵朵雪花，莫寻捧起手接住雪花，喃喃低语：“又下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