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窍
深夜。
莫寻双手枕头躺在屋顶瓦片上，翘起二郎腿，嘴里细细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一曲完毕后轻声叹了口气，“哎，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莫小子别哼了，快下来，仪式准备好可以开始了！”
“好嘞”莫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从屋顶倒挂下来，接着在空中一个翻滚稳稳跳在地上。
此时的屋内大堂只余一张四方桌，中间摆放着那个深褐色的奇怪木偶，此刻木偶身上刻上了天地人三个金色大字，而从灵牌底座向四周均被画满了朱红色的符文。
四方桌前有一个蒲团，从蒲团的四周到周围五丈内同样也被画满了朱红色的符文，而石辛正跪在蒲团上画好最后一个符号，随即站起身子，拍了拍身子。
“可累死我了，好些年没干过这么累的事了！”
看着还杵在门外的莫寻，石辛嘿了一声：“你小子倒是悠闲自在，别杵在那当门神了，过来跪着！”
莫寻提起有些宽大的青色长袍，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看不懂的符文，才跪上去，又继续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别整了，你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没用！”
“你不懂，这叫仪式感！”
话虽如此，莫寻也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见莫寻停下动作，石辛放下笔把门关上，自己站在了莫寻的后面，神色略微有些沉重，沉声道:
“莫寻，萧景肯定是把风险告诉了你的，这种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其中有什么风险我更是不知，当初我得到这个秘法后，只有萧景知道，虽然早年间我就收集好了所需的一应材料，但从未试过，接下来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莫寻此时也是神色肃穆，不见丝毫犹豫，点了点头。
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这个世界，所有一切修行的基础，都是需要先行开窍，开窍成功会打通修行经脉，在身体内会比普通人多增加一个窍穴，才辅以此窍穴修行，从此增寿百年，再攀高峰！
所谓开窍期，即是开窍成功后，平时日积月累修行，让真气充盈这个窍穴。
但是，对于世人来说，正常情况下的开窍都是在孩童时期，由各自师门长辈通过秘法迷药开窍，所以也就有个六岁定终生的说法，若是开窍成功，无论窍穴的大小，就能踏上修行的道路，成为个山上人，若开窍失败，也就只能做个山脚的普通人罢了。
当然，在历史上也不乏有人在孩童时期无法开窍，长大后凭借自身的机缘和努力，用外家功法练至先天，再反哺自身，从而打通窍穴，再次踏上修行路。
但，这种人说是万中无一也不为过，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莫寻如今已是十五岁的年纪，仍然只是有些外家功法在身的普通人罢了。
对于莫寻来说，若是不知道此法的话，自己也就认命做个普通人，或是赌一赌那万中无一的机会，但既然知道了此法，无论是多大的后果，自己也是要赌上一赌。
是平凡一生，还是从此山高凭鸟阔，自己必是要争取一番才不会后悔。
话音刚落，只见石辛双手掐诀，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大喝一声：“收敛心神！起！”
只见四方桌上的木偶悬空飞起，一股暗红色的雾气从木偶底座渗透而出，木偶缓缓飞来悬停至莫寻的头顶，而雾气所过之处，座上和地上的符文似是突然有了生命活了过来，像蚂蚁一样爬上莫寻的身体，直至覆盖全身，就像是一道锁链般牢牢的锁住了他，而木偶仍是不断散发出暗红色雾气，然后雾气成丝，一缕缕钻进他的鼻子。
可谓一副邪异至极的模样！若是被别人看见，定是大喊一声邪修然后砍杀了他！
而此时的莫寻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心神都已是在观内而无法在外了。
“是一步开天门，还是一步下地狱，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石辛收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一眼跪在蒲团上的莫寻后，开门退了出去。
毕竟他当初得到这个秘法的时候，可是被上面的介绍吓了一跳。
世人常用的开窍是由外人用真气进入孩童的身体，经过三十六个小周天的运转往复，孩童的身体经过这三十六个小周天的运转，会自行产生一种先天之气，从而在这些真气破开避障时，就能建立个全新的窍穴出来，当然，不能开窍的孩童，别说运转三十六小周天，就算运转七十二大周天都没用。
当然，这种方法属于仙宗门派或是大家族，而还有些势力差一些的所用方法是采用秘药，通过秘药刺激孩童的身体，让其自行打通窍穴，但是成功率却是远低于外人真气引导的。而后天入先天的方法，那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才有成功的，历史上这样的人物屈指可数。
但是，石辛得到的这个古秘法竟然说可以帮助任何年龄段的人开窍，而开窍的方法却是有些诡异，甚至于说是邪异也不为过。
这个秘法上说，修行本是逆天而行，开窍更是巧夺天地一线机缘，人的身体就是一个小天地，所谓魂是天，身是地，神是人，所以需要配合结印再辅以材料，以此勾动自身的魂魄、肉身、精神抢夺那一线机缘！
而所需材料除了那阴沉木偶难寻外，其余只是需要三百六十一种不同的血液调制成墨汁，可用家禽野兽，各类妖精怪物亦可，用人，亦可！
当然，这种方法也是一种赌博的形式，成功自然皆大欢喜，失败那就不是一般开窍失败的结果，轻者经脉破损成个残废，重者就是承受不住那么庞大的冲击，直接回炉重造去了。
与此同时，只见那些符文，慢慢的，一个个淡去，似是被莫寻的身体所吸收，他的身体就像热水里的螃蟹一样，全身开始泛起红色，直至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小红人，奇怪的是他的衣物和身下的蒲团却是完好无损，似乎这种变化只局限于他的身体。
在刚开始的时候，莫寻只觉得一阵酥痒，像是有无数的虫子钻进了经脉中，随即疯狂在全身经脉到处乱窜，钻心的疼痛猛然袭来。
最初莫寻还能保持清醒，之后也是扛不住疼晕了过去，身体似乎僵硬了一般，仍是跪在蒲团上。
而在莫寻的深层意识处，他却发现自己能睁开眼睛，就好像自己清醒了过来，他睁眼发现自己虽然还是跪着，却是又和现实不同，自己目前所在地五丈外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透。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进入了意识海里，但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从自己在这个空间里醒来开始，耳朵里就听见周围乱哄哄的，像是有人争辩，又像是有人打闹，各种声音都有，当自己想要去仔细分辨都说的是些什么的时候，却也真一个字都听不清！
听不清！根本听不清！实在是太吵了！就算他用双手捂住耳朵，也不顶用！
竟是直接传进了心湖，似泛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