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报活命之恩，全忠义之情
皇甫谧可没有像姜维那般客气，直接以针灸“伺候”郝昭。
银针扎下去后，疼得郝昭忍不住大叫。
“你……你们这群蜀贼！”
“闭嘴！这里疼不疼？”
“疼！”
郝昭怒道：“你用银针扎一下，你也疼！”
姜维满意点头，看来皇甫谧已经发现了端倪。
银针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皇甫谧再次施针，郝昭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你这隐疾，若是再过两年，恐怕就要病入膏肓！”
“伯约，你竟然知道他快要命不久矣？”
皇甫谧纳闷道：“莫非你深得扁鹊祖师爷的望闻问切？”
姜维摇头道：“士安，休然他们与郝昭交手，发现其软弱无力，我才怀疑此人有隐疾。”
与魏国相比，大汉仅有益州之地，人才的供给实在是捉襟见肘！
郝昭这般人物，在魏国甚至没有成为统领一方大军的存在。
若对方能够效忠大汉，那凉州便可固若金汤。
“你……”
郝昭皱眉道：“姜维，你在耍什么花招？别以为救了我的命，能让我郝伯道背叛国家！”
国家？
姜维笑道：“这天下，那是汉家天下！我姜维侍奉的是汉家天子！”
“郝昭，你死守金城，已经尽到了身为人臣的本分。”
“何况你的妻儿，如今已经妥善安置，不曾有人伤害他们！”
家人，永远是一个人的软肋。
即便是镇骨之才的郝昭，也不会例外。
“羌人……氐人……他们贪婪成性，若是金城被攻克，岂能不入城劫掠？”
郝昭心中担忧，威震河西十余年，他明显不信任羌胡。
“放心，有杨秋、程银帮忙。何况我大汉一向主张西和诸戎，南抚夷越。”
“我曾经在魏国成长，试问凉州人的处境，你比谁都清楚。”
“郝昭，你有守城之才，却不被重用。”
姜维叹气道：“究竟是留下有用之身经营河西，还是以死殉国，你自己好好想想。”
郝昭并未搭话，而是强撑着身子走出了军营。
即便要死，他也要看到金城百姓安然无恙！
城中。
汉人，氐人，羌人，全都在汉军的指挥下，开始修筑被破坏的城墙。
诸葛亮分出粮食，组织众人聚在一起吃饭。
羌人们翩然起舞，氐人们放声高歌，汉人们拍手称快。
郝昭不敢相信，三族在凉州厮杀近百年，竟然有如此和睦的一面。
以前凶神恶煞的羌人骑兵，竟然在教汉人的少年骑马。
氐人士兵则在城中帮忙巡防，偶尔与城中百姓打着招呼。
这……不可能……
郝昭心中，第一次对曹魏经营西凉的策略，产生了怀疑。
曹魏秉承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
对羌胡部落进行离间，让他们相互征伐，亦或是暗杀其头领，使之一蹶不振。
最后更是将羌胡百姓迁徙至内地，沦为军屯的一员。
汉人、羌人、氐人，不同民族的人，全都露出真挚的笑容。
羌人更是为汉军献上宝贵的战马。
氐人不甘落后，可惜他们太穷，诸葛丞相接受好意，反倒是拨给了他们一些军粮。
金城百姓从最初破城的恐惧，到如今夹道欢迎汉军到来。
郝昭信奉了数十年的曹魏霸道，已经被大汉王道所击溃！
“乱世之中，曹操行霸道，的确能迅速扩张领土，增强实力。”
“可一味的霸道，视百姓为鱼肉，这样的王朝岂能走远？”
“曹魏以军屯霸凌百姓，东吴以大钱欺诈百姓！”
姜维陪同在郝昭身边，尤其是看到被俘虏的金城守军，并未受到虐待，反而得到了一顿饱饭。
“不……这不是真的……”
郝昭很想欺骗自己，看到士兵们吃上饱饭的满足模样，他明白了两国之间，刨除国力的差距！
将百姓视为鱼肉，终究会被百姓反噬。
把百姓视为子民，王朝才能经久不衰。
“可惜……刘备发家太晚！”
郝昭无力地依靠在城墙处，叹气道：“若他当年占据徐州之地，亦或是没有妇人之仁，夺取荆州之地。”
“说不定，你们大汉以王道治国，当真能俘获百姓民心。”
“可惜，如今大魏雄踞八州之地，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姜维摇了摇头，“错！大魏，马上就要仅剩七州之地！”
“凉州，会为我大汉所有！”
郝昭皱眉道：“姜维，你可知凉州之事，并非占据土地那么简单！”
“豪族，羌胡，盗匪！凉州在张既、徐邈治下，尚未能真正安宁。”
“你们大汉，当真有精力去经营凉州？”
姜维指向百姓，笑道：“大汉和曹魏都不是凉州的主人，唯有他们才是！”
啪！
皇甫谧将竹简扔给了郝昭，笑道：“看看吧！此乃伯约所著《平凉策》！”
“我身为皇甫家的人，定要支持伯约改革凉州！”
“绝不能再让凉州人，受到朝廷轻视！”
《平凉策》？
郝昭忍不住翻阅，姜维所言句句珠玑，很快便令其沉迷其中。
每一条都环环相扣，使得凉州改变风气，同时治下安宁！
羌氐不作乱，百姓复农耕，商队行西域。
大汉，将会重现丝绸之路的辉煌！
郝昭瞪大双眸，看向姜维，“我可以留下！但我不会帮你对付大魏！”
皇甫谧闻言怒道：“你个郝伯道，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
“来来来，让我再给你扎几针！”
郝昭想到刚才皇甫谧的针灸，吓得连连摆手。
“士安，劳烦前去看看将士们，以及城中百姓有无受伤。”
“行了！我再顺便看看羌人和氐人！”
皇甫谧在凉州素有名望，一听说银针神医开诊，会诊队伍当即大排长龙。
“连皇甫家的人，都被你收买了？”
“何为收买？我没用金钱，没用官位。”
姜维笑道：“伯道愿意留在大汉，凉州无忧矣！”
郝昭不解道：“你们，愿意重用一个降将？”
姜维指了指自己，“我便是例子！待到光复凉州全境，我会向丞相推举伯道为凉州刺史！”
郝昭从姜维眼中，看不到任何虚情假意。
“伯约，想取凉州，还要先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