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幸福
夜色渐深。
我走进医疗室内，把身上挂着的几个大包放在地面。
尹婉激动道：“天啊，从哪搞来的。”
几乎每个人都惊讶不已。
“姑娘，你是这个！”大爷竖起大拇指，含着烟称赞道。
“老刘！我提醒你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根了啊，都戒了多少年了怎么又整上了。”
刘大爷不悦道：“今天高兴日子你别扫兴，等会大家伙都陪老头我喝点。”
他满脸红光的从箱子里掏出一瓶看样子很贵的酒，突然想起来什么：“瑶瑶呢，我的乖孙女呢？”
“外面玩呢。”
“你这糟老婆子！瑶瑶这么小你也敢让她自己在外面玩。”刘大爷大声呵斥道，随后放下酒要去找瑶瑶。
这时瑶瑶蹦蹦跳跳握着两个雪球跑进来，似乎是被床上的陆枫吓到了，怔怔的不敢动。
“瑶瑶！”刘大爷一把抱起瑶瑶：“跑哪疯了？怎么还带了两颗银豆豆？刚才是不是想给哥哥玩呀。”
瑶瑶乖巧的点点头。
“哎哟我们瑶瑶真乖~”刘大爷宠溺的捏着瑶瑶的小脸蛋：“那给不给爷爷呀？”
“都给爷爷！”瑶瑶把手里的雪球拍到刘大爷的脸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看看这小老头，有了孙女其他啥也不想了。”刘婆笑骂道。
我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闹了，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我们暂时忘记了恐惧。
不少人追问我究竟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
我只道是小区里。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李一楚恍然大悟。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做一顿久违的大餐。
“你去拿两个盆铲些雪过来。”小云对我说道。
她坐在陆枫身旁，手里拿着一个还算新鲜的苹果，细细切割下一小块，轻声道:”张嘴。”
陆枫不适应的转过头：“谢谢不必了，你去拿给瑶瑶吃。”
小云撅起嘴：“瑶瑶那有，你都伤成这样了不补充点维生素怎么行！”她将苹果块抵在陆枫嘴唇上，催促道：“快吃。”
陆枫拗不过她，只好张开了嘴。
这时柳向秋拿着两个盆走过来递给我一个：“走吧，一起。”
外面的雪积的很深，踩上去吱呀作响。
“很艰难吧。”柳向秋弯下腰捧起一团干净的雪放入盆中。
“什么？”
“我是说这些物资，来之不易吧。”柳向秋指向我的肩膀：“这里，还有这里。”
我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棉袄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好几个洞，里面的绒毛几乎跑完了。
“不冷吗？”她问道。
我摇头。
“那个小云，你们之前认识？”柳向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通红的手腕，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
浓浓的烟雾飘散开来。
“我们都是从连谭岛来的。”
“连谭岛？”柳向秋一愣，重复了一遍：“那个最早爆发怪物的连谭岛？”
“嗯。”
“天啊。”柳向秋破天荒的提高了音量：“你很辛苦吧，我看有老人还有孩子，这种队伍能走到这里实在不容易。”
“我没做什么，主要是陆枫和李一楚的能力。”
“哦。”柳向秋弹开烟头端起盆：“回去吧，这些足够了。”
我走进屋里把盆放在已经燃起的火堆旁，桌上多了几道小菜还有一盘切好的肉食。
“竟然还有酱牛肉。”柳向秋眼前一亮。
“只有两包，你可别释放天性。“高如烟调侃道，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小秋最爱吃酱牛肉了，以前自己炫过这么大一块。”
高如烟正如她的名字一般，身高足足有178厘米。
“我没有！”一抹红晕浮在柳向秋的脸颊上。
众人忙碌着又洗了几个菜，十几分钟后，一同围在不大的桌子旁。
“开饭！快尝尝我的手艺。”李一楚笑着催促道。
我把手放进干净的内衬里擦了擦，拿起一根青菜放入口中。
一如既往的感知不到任何滋味，奇怪的口感甚至有些反胃。
李一楚顺手拿起几片牛肉放在柳向秋面前：“怎么不好意思拿？快吃吧，多着呢。”
她低声道了谢，自己留了一小块，大部分递给我：“你也吃。”
“我不饿。”
柳向秋倔强的仍伸着手。
小云拿起一摞牛肉不耐烦的说道：“哎呀小秋你快吃吧，人家只不好早就吃饱了才回来的。”她走到病床前将肉放进陆枫专属的饭盒中。
我察觉到周围的视线有些炙热，无奈将柳向秋手里的肉一股脑塞入嘴里。
肉质柔滑细腻，出乎意料的好吃，只是总感觉干巴巴的肉片里少了点什么，但总归是好吃的。
柳向秋笑着也小口咬了起来。
“小秋呀，听你朋友说你挺能喝的？怎么样，跟我这个小老头小酌几口？”刘大爷颤颤巍巍递给柳向秋一个瓶盖，盖里倒满了白酒。
柳向秋双手接过：“爷爷说笑了，肯定喝不过您。”
刘大爷不好意思的一摆手：“这年轻人真会说话。“
“老刘，我们不是人是吧！我这手都举半天了也不说跟我碰一杯。”
又一名发梢泛白的老人不满道。
“哎哟老哥哥，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一口。”
说是一口，刘大爷一口气全闷了。
“好！！！”
酒过三巡。
每个人心里的恐惧随着酒精的上头渐渐消失，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小云和高如烟也忍不住唱起了歌。
也许是屋里太过温暖，我也不由得弯起嘴角，在隐约中似乎看到了吴姨，她还是那么的和善，温柔的笑着。
有些醉意的柳向秋来到远离众人的角落靠着我坐下，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嘟囔了几句。
我没有听清。
她忽然抬起头正视着我，表情严肃，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没有开口。
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屋内静悄悄的，众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我朝火堆里扔了几块木头。
燃燃的火焰吱吱作响迸溅出不少火星。
有那么一刹那我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可我们终将要回归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