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阿渊,我们回家
因为花灼这始料未及的举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维持着阻拦的姿态僵持在那里。
方才屋子里闹得有多翻天覆地,这会儿就有多鸦雀无声。
纪家的人全都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花灼缓缓睁开眼睛,松开了搂住谢沉渊脖子的双臂,但双手仍然轻轻攀在他的肩膀上。
她不需要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也不需要喊的很大声,只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就让谢沉渊安静在原地。
那双嗜血通红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清明,暴怒凶狠的情绪被抚平,逐渐恢复冷静和理智。
似是怕吓着花灼一般,谢沉渊低哑的嗓音藏着温柔:“灼儿,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这里,你受的那些委屈,我一笔一笔的帮你算回来。”
花灼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双颊因为刚才哭的太凶而泛着红。
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了。
她想说她不在乎那些委屈了,有他在,那些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她想说,事关重大,不要因为她而破坏两家关系,得罪了纪国公府。
她还想说,她忍不住掉眼泪是因为很开心,很感动,是因为他。
可悸动的情绪浮上心头,反倒让她不知如何开口诉说这些情愫。
她隔着水雾,眼神清亮而动容的望着谢沉渊。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
“阿渊,我想回家。”
花灼重新搂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中,温热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前,温软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心。
“阿渊,我们回家吧。我想和你回家。”
回到那个带给她温暖和幸福的、只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若是她说点别的什么,谢沉渊或许还能对答如流。
但是她说她想回家。
谢沉渊的心都快塌陷了。
“好。我们回家。”谢沉渊的喉咙动了动,声音更加沙哑了。
不顾这一屋子瞠目结舌的纪家人,谢沉渊牵住花灼柔软的小手,转身就走。
不过,他发现花灼站在原地没动。
“灼儿?”谢沉渊也重新停下脚步,回头朝她张望。
花灼的脸颊红扑扑的,回望他的澄澈眼眸里有光彩在浮动,目光熠熠。
“阿渊,抱我。”
亲昵撒娇的语气,还带着点儿刁蛮任性的小情绪。
就当她在恃宠而骄好了,她现在就是想要谢沉渊紧紧抱着她。
谢沉渊的胸腔狠狠震动着。
他简直爱惨花灼这又腼腆又娇嗔的小模样,心都快化成了一滩水。
他怎么可能会拒绝花灼这么撩人的要求,略微俯下身,猛得将她横抱在怀中。
在纪家人的睽睽注目之下,谢沉渊抱着花灼大步离开,扬长而去,只留意下满屋狼藉,让他们自己折腾收拾去。
谢沉渊抱着花灼离开,他那群精锐忠心的部下们也紧跟其后。
他进了城直接骑着战马赶来的纪国公府,并没有来得及备马车。
索性,他将花灼抱上马鞍,让她坐在前面。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双手从她腰间两侧环绕过去拉住缰绳,将她稳稳的禁锢在怀中。
谢少将军刚立功归来就闯去了纪国公府,不仅把那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将他的夫人从里面带了出来,还如此行无所忌的和他夫人共乘一匹战马。
而他们的身后跟着成千上百的精锐部队,声势浩大的行驶在街巷之中。
一路上,花灼也享受体验到了往日里百姓们对谢少将军的注目洗礼。
这让她很紧张无措,也有点儿难为情。
尤其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被谢沉渊抱在怀里,更让她害羞的满脸通红。
谢沉渊把花灼送回谢府后,暂时还不能和她一起进去。
因为他回城之后就匆忙去了纪国公府,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这会儿既然把花灼安然送回来了,他也就放下心来,得先赶去皇宫一趟,身上的轻甲也来不及换了。
而短短的一盏茶功夫,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谢少将军为了那个平民妻子,把纪国公府都给砸了!”
“我也知道这件事!东西砸了无所谓,关键是还把纪家的那几位少爷都给打了一顿,其中伤得最重的那位已经昏迷不醒了!”
“少将军的妻子和纪家的少爷们之间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和少爷,而是和纪家最受宠的那位嫡出千金之间闹了矛盾。我听说谢少将军发了好大的火呢!逼着嫡出千金给那个平民妻子磕头道歉。”
“这不可能!你们在胡说八道。为了一个区区平民妻子,舍弃了纪家千金?但凡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知道这两者之间该怎么选。疯了才会为了一个没权没势的得罪纪家、和纪家翻脸。”
“怎么不可能?不信你自己多打听打听。在闹出这事之前,全城的人谁不觉得那平民妻子早晚要被休掉,让纪千金上位?可结果呢?谢少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简直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位谢少夫人可不得了啊。”
“是啊,经此一事,以后谁还敢小瞧了她?有谢少将军给她撑腰,恐怕连纪千金以后看见她都得行礼呢。”
街头巷尾的百姓们都在津津乐道的谈论这件事。
再次提起谢沉渊的这位平民小娇妻,他们的态度也一改往常,不仅对她充满好奇,更是仰慕敬畏了起来。
喻家铁铺。
喻琅赤着上身,一下一下打着铁,全身被火烤得滚烫,冒着汗珠。
这些议论难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神沉沉,压抑克制住了内心翻涌的情绪。
“阿琅。”楚思茵站在铁铺的院子里,不复往日里的神采,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喻琅像是没听见,继续哐哐的打着铁。
楚思茵咬了下嘴唇,走到他的身后:“阿琅!你现在对我不理不睬,是因为花灼吗?她已经嫁人了,你为什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听见“花灼”的名字,喻琅的呼吸一滞,撕扯般的剧痛从心脏传来,遍布四肢百骸。
他的眼睛逐渐变红,咬着牙,一下一下更用力的砸着铁。
见到他这样,楚思茵心里也跟着疼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阿琅,难道你没听说吗?谢沉渊为了花灼和纪家闹翻了脸,把纪叶萱那样一个尊贵的大小姐吓破了胆。这么蠢的事,谢沉渊都能为她做了出来!花灼就是红颜祸水!她只会害了身边的人!”
“滚,滚!”喻琅打铁的动作猛的停下,赤红着双眼指着大门,对她怒吼:“立马给我滚!别让我再听见你说灼儿半个字!”
楚思茵的眼泪掉了下来,不服气的大声喊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谢沉渊为了她,和纪叶萱断了关系。你现在也要为了她,和我断绝往来。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她吗?她就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