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考验
踏上天梯之后，并没有特殊的感觉。
就跟普通的楼梯台阶一样。
只是稍显宽阔、幽静了一些。
楚天易他们三个是沿着一边的石壁往上走的。
因为罗扬跟他们说过，这石壁走到后边的时候，就消失了。
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台阶，在虚空中无限延申。
楚天易想看看，这石壁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怎么消失的。
原本，楚天易是想让龙飞跟杜子腾两人去另一边，沿着另一边的石壁往上走。
反正这台阶一共就一百来米宽，这点距离对他们说，根本不算什么。
从两边走，也能更好的观察了解这个天梯。
可是，龙飞跟杜子腾这两个怂货，愣是不敢跟楚天易分开。
紧紧的跟在楚天易身后。
甚至，两人还想用根绳子，把三人拴在一起。
因为在很多恐怖奇幻电影里就有这种桥段：几个人在一个通道里走，走着走着，就有一个人不见了。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很害怕自己也突然被啥东西给叼走。
或者是，这天梯上有个迷魂阵啥的，走着走着跟楚天易走散了。
用绳子拴起来，起码心里有底。
楚天易很是无语。
真有那种幻阵，尤其是一根绳子能避免的？
而且，以楚天易的阵法造诣，就算是真有幻阵，也很难困住他。
不过，龙飞跟杜子腾倒是不坚持绑绳子了，可是跟楚天易分开，去另一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楚天易便也不勉强两人。
三个人就沿着台阶往上走。
刚开始的时候，用手电筒往对面石壁照一照，还能看到石壁。
但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再往对面照，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过他们这一边的石壁还在，这就说明，对面的石壁肯定也在。
只是台阶变宽了，手电筒的光照不到那么远了而已。
整个天梯上，什么都没有。
连个凶兽都没有。
石壁上也是光秃秃的。
没有壁画，没有阵纹，甚至连个记号什么都没有。
这让楚天易有些奇怪。
这天梯是不是有点过于平凡了？
他本以为，天梯之上，会布满了各种阵法、机关，甚至是时空风暴。
可到现在为止，啥都没有。
除了看不到尽头。
龙飞忍不住问了句：“这还得多久啊？不会真的无穷无尽吧？”
杜子腾说道：“有没有可能，是那种循环往复的石阶？我们看着是在往上走，可实际上一直在转圈圈？”
楚天易摇摇头，说道：“那种情况，要么是幻阵，要么是空间折叠阵法，可我在这里，并没有感受到这两种阵法。这里就是只是单纯的长而已。我觉得，我们得加速了，不能在这么慢腾腾的走了，毕竟，这很可能是一条时空通道，距离之长，会远超我们的想象，甚至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龙飞说道：“有多长？不会是以光年为单位吧？”
杜子腾嗤笑道：“怎么可能？真要是超过一光年，那那些凶兽是怎么过来的？”
楚天易说道：“有没有可能，那些凶兽，其实一直都是生活在这条通道中的？”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都愣了一下。
龙飞问道：“啥意思？你是说，那些凶兽，不是从异世界过来的？而是一直在这条通道中？”
楚天易说道：“虢山，夔牛，这都是古籍上有记载的凶兽，上古时期，这些凶兽都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所以，它们其实不是什么异界凶兽，就是被人关在这里，然后一代一代繁衍至今。”
杜子腾不敢置信的说道：“可是，它们在这里吃什么啊？”
楚天易说道：“这里有灵气，对于这些上古凶兽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哪怕不吃不喝，它们也能生存的。嗯，我们人类也可以。”
龙飞说道：“要真是这样的，那岂不是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异世界？至少，这条通道，不是通往异世界的？”
楚天易说道：“不，恰恰相反，这条通道一定通往另一个世界，石碑上的天人永隔四个字，就说明了一切。只是，天人永隔，意味着这条天梯，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想想行了，建造昆仑地宫，还有这条通道的人，一定是一位实力远超我们想象的上古大能，他既然敢说下天人永隔四个字，又岂是我们这些二重三重小修士，随随便便就能穿过去的？”
杜子腾问了句：“那怎么办？”
楚天易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往上走了？”
杜子腾说道：“可如果这条通道，真的超过一光年，不，哪怕就是几千万公里、几百万公里，我们想要穿过去，也得走个几十年、几百年吧？”
从他们进入通道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
四五个小时，走了近十万台阶，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可是，十万台阶，也就才几百公里长啊。
这条通道真要有个几百万、几千万公里长，那照他们现在这个速度，还真得走个几十年、几百年。
这还是因为他们作为修士，速度远超一般人，而且还可以借助这里浓郁的灵气恢复体力。
要换成普通人，几百万公里的距离，那终其一生都走不完。
楚天易说了句：“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啊。”
之前，为了照顾龙飞跟杜子腾这两人，楚天易并没有全力前行。
速度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发挥出来。
杜子腾跟龙飞两人也知道不能再这么慢腾腾的走了，三人当即提升了一下速度。
又走了一个来小时，突然，楚天易停了下来。
看着旁边，怔怔的发呆。
龙飞诧异的问道：“天易，咋了？你怎么不走了？”
楚天易神色古怪的说了句：“石壁消失了。”
“啥？”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大惊，下意识的朝旁边看去。
果然，他们旁边空荡荡的。
原本台阶旁边的石壁，消失了。
整个台阶，就仿佛是悬浮在虚空中一样。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顿时就觉得两腿发软，下意识的往里边挪了一下。
龙飞又往身后看了看，后边的石壁，也看不到了。
便问了楚天易一句：“石壁什么时候消失的啊？”
楚天易摇摇头：“不知道。”
他的神念其实一直留意着旁边的石壁。
可是刚才，莫名的就恍惚了一下，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可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就发现，石壁消失了。
不光是旁边跟前方的石壁消失了，就连后方的石壁，也消失了。
这种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龙飞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往上走吗？”
楚天易沉思着。
良久，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罗将军曾说过，他们是走了几万阶台阶的时候，就发现石壁消失了，然后又走了几万阶台阶，遇到了虢山的袭击。可是，我们是走了十几万阶的台阶，石壁才消失的，这跟罗将军的描述，不太相符。”
龙飞说道：“也许是老大记错了呢？毕竟这么多的台阶，谁能记得清啊？”
楚天易摇摇头：“罗将军不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的。”
龙飞说道：“那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石壁还会因人而异啊？”
楚天易说道：“你们听说过量子力学吧？”
龙飞说道：“我擦，这怎么又扯到量子力学上了？”
楚天易说道：“量子力学中有一个经典的理论，就是薛定谔的猫，说的就是，一个物体的状态，是不确定的，我们观察到它是什么状态，它就是什么状态。”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一脸懵。
楚天易继续解释道：“这个石壁，可以说它一直存在，也可以说它一直不存在。存在与不存在，取决于我们的观察，这就是量子的不确定性在宏观世界的表示。”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继续一脸懵。
楚天易又说道：“一句话，我们看到石壁，那石壁就在，我们看不到石壁，那石壁就不在。”
龙飞说了句：“这不废话吗？”
楚天易摇摇头。
他现在似有所悟，只是，跟龙飞和杜子腾这俩货，完全没法探讨。
跟这两人探讨这个问题，纯粹就是对牛弹琴。
楚天易便说了句：“走吧，不用管石壁的事了。”
说完，继续前行。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只能跟上。
只是心情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之前有石壁在，两人潜意识里就有几分安全感。
可现在石壁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两人这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紧张起来了。
一路提心吊胆。
反倒是楚天易一点没放在心上。
又走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差不多已经走了六七十万阶台阶了。
前方依旧是看不到尽头，一片漆黑。
四周也都是一片漆黑。
强光手电筒照射出来的光，就仿佛是虚空中的一颗小星星，照亮的范围，跟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比起来，简直渺如萤火。
好在底下的台阶一直都在，也没有什么机关陷阱，更没有什么凶兽。
可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感觉，以及置身虚空中的那种恐惧、寂静，依旧是让龙飞跟杜子腾两人高度的紧张。
正在前行的楚天易，再次停了下来。
“又咋了？”龙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颤了。
楚天易转头看着龙飞跟杜子腾两人，沉声说道：“不对劲。”
龙飞跟杜子腾大惊，下意识的四下张望，问道：“哪里不对劲？”
楚天易说道：“是你俩不对劲。”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愣了下，龙飞说道：“我俩不对劲？我俩咋不对劲了？”
楚天易说道：“你们两个太紧张了，我甚至都听到你们两个的心跳声了。”
龙飞下意识的说道：“紧张？谁紧张了？我们才不紧张呢。”
楚天易摇摇头，说道：“不，我不是在说你们两个胆子小，而是，我有种感觉，这好像是天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或者是，考验的一种。”
龙飞疑惑道：“考验？考验什么？”
楚天易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遇到阵法机关，原来，这才刚开始啊。”
龙飞更加疑惑了，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楚天易斟酌了一下，说道：“这里是天梯，是链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天梯入口那里写着天人永隔，意思就是，凡人与天人，或者说，凡间与天界，将永世相隔。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一条天梯。而这条天梯，就是为凡人登天准备的。天界为凡人留了一条路，但却不会轻易让凡人通过这条路，于是就设下了种种考验。这第一重，就是心性，或者说意志的考验。也或者，所有的考验，都是考的心性、意志，只是考验的方式不同而已。这第一关，就是绝望、恐惧、紧张。在这无尽的虚空中，难免会让人感到紧张，而石壁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则会加剧这种紧张。按理说，你们两人都是从百万军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心性肯定是不会有大问题的，可是，就连你们两个，都开始紧张了，你们可以想想，若是换成普通人，走到这里，很可能会坚持不住，精神崩溃。”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有点道理，我俩刚才确实是有点紧张了，只是，这种考验，也太弱鸡了吧？”
楚天易摇摇头：“不要小看这种考验，我说了，这只是第一关，就是先让你们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让你们感到恐惧，而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加严酷、更加凶险的考验。而且，我有种感觉，这条天梯，很可能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如果不能通过考验，那我们就算是走到死，可能也走不到尽头，而如果能通过考验，那可能下一步，我们就抵达终点了。嗯，就跟那消失的石壁是一样的。所以，接下来，我们没必要急着赶路了，慢慢走就行了。”
龙飞跟杜子腾两人一头雾水。
不过反正，楚天易说啥他们就照做行了。
慢慢走更好，这一路飞奔，的确是更容易让人紧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