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向如此
赵悦儿望着那双眼眸有些出神，那双俯瞰众生的眼眸就这么与她对视，让她心中不禁悸动了一刹。
旋即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因为她突然感到一丝眷念，随即更觉得讽刺和悲哀。
如果，她能早一点遇到这个人，或许，她会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爱上他。
然而，如今对她来说，心底涌现的那一丝感情，简直讽刺又不值。
她的父母死在他的手里，她的国家在他手下倾覆，她怎么能爱这个人呢？
怎么能爱自己的仇人？
可是，世界上或许只有感情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讲，没有理智可言。
明明知道不该，不能，然而内心却根本不受控制。
“陛下，如果我不是胤国的公主，或您不是大夏的君王。”
“那该多好呀！”
“我愿意为了您，做世间一切事。”
赵悦儿抬起胳膊揽住夏清晏的脖颈，低头埋在他的胸前，轻声呢喃道。
夏清晏愣了一下，这种话，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要死，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一见的美好。”
夏清晏回过神儿来，揽着怀中的赵悦儿的手微微收紧，轻声道。
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当大夏的君王，曾经是，现在也是，这一点从未改变。
然而，或许赵悦儿可以放下自己胤国公主的身份呢？
毕竟，胤国已经覆亡。
或许他生来这么自私，也或许这个世界将他变得这么自私。
他能明白的感受到，自己的自私与贪婪，就算亲手毁灭了赵悦儿所拥有的一切，他仍然希望占有这个女人，希望她能放下一切，放下过往、仇恨，甚至她自己，陪在自己身边。
怀中，赵悦儿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人间诸多美好，终将在大夏的未来绽放。
就如眼前，面对着这个覆灭自己国家的仇人，她能切身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霸道和自私，却偏偏又从他身上感到一丝美好。
那是一种强大，并不仅仅是实力和权势上的强大，还有那种一往无前，踏平山海的坚定的决心。
甚至一丝悲悯，对自己的，对天下众生的悲悯。
这一点放在他身上似乎很矛盾，但赵悦儿确定，在不影响到他霸权的情况下，他心中好似存在着这么一丝悲悯。
“陛下……”
“可以放了钟辰吗？”
“他属于江湖，就让他回到江湖中去吧！”
微顿，赵悦儿不禁求情道。
她在世上好像没有任何挂念了，但那个受自己牵连，而陷入屈辱处境的人，让她心中存着一丝愧疚。
他本是朗月清风的江湖少侠，应随天高云阔，去见天下事，不应该困锁于宫墙泥沼，一辈子暗无天日。
“不行。”
夏清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赵悦儿，带她回到大夏后宫当中。
钟辰仍然在赵悦儿的宫中，毕竟夏清晏说了，今后就让他留在赵悦儿宫中伺候。
他丝毫不介意将赵悦儿这位“故人”放在她身边，毕竟，现在的钟辰，恐怕是有心无力啊。
赵悦儿还有闲心为钟辰求情，让夏清晏不禁感到有些恼怒，捏着她的下巴，略带一丝残暴的亲吻。
他有些不爽，大概是一直以来，在女人这方面他走得太过顺利，于是不能接受，还有女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想着别人。
钟辰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眦欲裂般带着愤怒。
却是不知死活的向夏清晏出手袭来。
赵悦儿想死，而他，如今也不怕死。
反而，死是一种解脱。
钟辰的掌风凌厉，他曾是世人瞩目的武道天才，前途无量的江湖少侠。
然而，夏清晏甚至没有结束这个吻，仅仅是一抬手，一道金色龙爪虚影从空中浮现，瞬间将凌厉的掌风抓散。
随后，一条拇指大小的金色小龙飞出，冲至钟辰胸口，将其击飞。
怀中，赵悦儿有些挣扎，夏清晏随后放开了她。
她有些焦急的看向倒在一旁的钟辰，像是担心他的伤势。
但是眼中有一些纠结，那一刻，她竟然不知该祈祷钟辰就这么死了好，还是不要受伤。
“放心，他还活着呢！”
“朕没有杀他。”
夏清晏挪揄道。
赵悦儿抬头望着夏清晏，又开始簌簌的掉眼泪。
夏清晏不禁有些头疼，就像好端端一块璀璨生辉的宝石，被摔到地上，变得支离破碎。
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摔的。
“把他带下去。”夏清晏瞥了钟辰一眼，对宫中其他内侍吩咐道。
“要押送永巷吗？”
其中一个宫女轻声询问道。
刺杀帝王，无疑是死罪，而以钟辰如今的身份，甚至不配入廷狱，而是由管理宫人的永巷处置。
“不必！”
“给朕留着他。”
夏清晏瞥了钟辰一眼，淡淡道。
在听到宫女询问永巷的那一刻，钟辰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眼中有着一丝痛苦狰狞。
钟辰被带走了，赵悦儿的情绪好像平稳了一些，带着一丝苦笑，看向夏清晏。
“陛下一向如此恶劣吗？”
赵悦儿此时也大抵明白，夏清晏只是要让他们痛苦而已。
“一向如此。”
夏清晏再度将赵悦儿揽入怀中，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过她猜错了，夏清晏并不是要让他们感到痛苦。
世上或许有许多人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但不包括他，因为就算敌人再痛苦，他也不感到快乐，不过是单纯的报复罢了。
而这世上其他的人，好像都比他预料的脆弱。
夏清晏随手褪去赵悦儿身上繁复的宫裙，片片雪白桃红的肌肤渐渐裸露，手感仍是细腻光滑，娇嫩。
“陛下？”
赵悦儿眼神中带着惊诧，轻唤道。
自那次之后，夏清晏虽然常常召她去御书房和寝宫陪同，却再没有碰过她。
“嗯？”
夏清晏喉中带着一丝轻疑，低头轻啄白瓷般完美无瑕的肌肤。
怀中娇躯渐渐泛上一些灼热，直到华贵的丝绸长裙完全从赵悦儿身上滑落的那一刻，她的小脸上有一丝紧张和颤抖，眼眸中有一丝恐惧。
夏清晏垂眸看着她，手掌在火热的娇躯上游移，低头轻蹭她脖颈之间，轻声道。
“你好像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