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告知
“叮——”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徐江正和家人一起庆祝着徐母出院，掏出来查看是梁念远发来的，告知任务内容及执行时间。
看见他们要进入质门，徐江犯了难。
“随意吧，他们真要进去，不用我动手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徐江没搭徐让的话。
见他眉头紧蹙，面露难色，徐母关切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徐江回神，将手机熄屏反扣在桌面上，舒展眉眼：“没事，工作上出了点问题，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
“是吗？那就好。”
“嗯，妈你今天出院，其他问题都往外抛一抛，”接着转头使劲揉揉徐一鸣脑袋说，“一鸣，我不在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
“哈哈，我知道，哥哥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好妈妈的。”
晚饭在一片欢乐轻松的气氛中度过，等闹够了，玩够了，徐一鸣上下眼皮也不自觉开始打架，最终被徐母呵斥着回房间睡觉去了。
等徐江收拾完一切，打着哈欠也要回房时被徐母叫住，朝他挥挥手：“江子，等下，我有话和你说。”
不明所以，徐江走过去问：“妈，什么事？”
“唉。”
徐母轻叹一声，走进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个棕红色，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样式看起来十分古朴，虽然陈旧却异常干净。
她把盒子放到徐江面前的桌子上。
这个盒子不大，差不多两个巴掌大小，打开里边全是各种各样的证件，什么存折、结婚证、户口簿、房产证等等，甚至连徐一鸣打疫苗的证明都有。
她从里边翻翻找找，最终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证件当中找到一个红色本本递给徐江，翻开看到里边是自己的领养登记信息。
看到这个，徐江脸上并没有太大变化，许久没有说话。
他这反应落进徐母眼里却像是太受打击而不知作何反应，闭了闭眼：
“原本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这次住院，我觉得还是早点告诉你为好，担心我死了就没办法告诉你真相了，有些事你总是要知道的。”
“说什么呢，江女士，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哈，就你会说。”徐母顿了顿，才带着点怀念继续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五岁那年，你发烧整整三天。”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虽说在徐母叫住他时就已经有预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真到这一刻，自己还是会显得手足无措。
轻轻晃晃脑袋，把所有胡思乱想抛开集中注意力听徐母继续说。
“当时已经是很晚了，你爸正好从外边下班回来，发现你躺在地上，下着那么大雨，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呢，你浑身就像是刚从火坑里刨出来的土豆，滚烫滚烫的，可把我和你爸吓坏了。
那时你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身上衣服也脏兮兮的，全是污渍，身上还有伤口，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吗？我没太大印象了，不过，妈妈。”
“嗯？”
徐江挠挠后脖颈，眼神飘忽，仿佛不太好意思一般，道：“既然当时我都那个样子了，为啥不当做没看到让我自生自灭呢？”
“你说什么！”徐母在他脑门儿上重重一拍，语气严肃：“既然看到了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与人为善，知道吗？或许那件事很小，但总有一天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会慢慢累积最终回馈到自己身上。”
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上大学后，这还是徐母第一次这么严肃的教育他，接着他又听到徐母语气柔和下来：“而且，你看，我和你爸就是因为始终坚信这一点，所以你才会来到我们家，不是吗？”
说这话时，徐母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真的认为自己很庆幸。
不知为何这让徐江鼻头莫名有些泛酸，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瞳孔骤缩。
之前还担心徐母说了之后，与她们的感情会生疏，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杞人忧天。
“反正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你要是想去找亲生家庭也可以，前几年我和你爸也找过，却没有任何线索，现在你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无论你做什么事，只要不违背良心，我都会支持。”
在愣神许久后，徐江才缓缓开口：“谢谢妈妈。”
“这孩子，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别熬太晚，快去休息吧。”
回到房间，徐江仍旧神情恍惚，脑子里全是刚才徐母说的，伸手缓缓摸上左心房，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心间荡漾开来。
努力回想自己那年刚醒来时的场景。
从徐江有记忆开始，是在医院，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味，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徐母将窗户打开，一阵凉风吹进，带着秋天独有的凉意。
见他醒来，徐母脸上浮现出笑意，声调柔和亲切：“你醒啦。”
正当他疑惑时，门口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嚯，醒了？正好我买了粥，吃吧。”
徐江撑起身子坐起来，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审视，脑海里也在努力搜索两人相关信息，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
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这两人又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这些全都不知道，那些答案全部像是被一块完全不透光的布给遮了起来。
只依稀记得昏迷中自己感官几乎完全关闭，大脑就跟死机了一样。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徐父把粥放到桌子上：“怎么了？没……”
正想要拍拍他的脊背，被他无声躲过，用手拍开，满脸警戒，随后立即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道：“抱歉，下意识……”
没在意让他这举动，徐父继续笑呵呵把粥递到他面前：“没事没事，先吃点东西吧。”
看着那份用塑料碗盛着的冒着热气的粥，徐江接过呆愣愣接过：“谢谢。”
刚吃几口突然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抬起头看到徐氏夫妇充斥着笑意的眼神问：“对了，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什么？你不记得啦！”
听语气像是十分难以置信，徐江很是不解。
看着他那疑惑的眼神，徐父自知失态，轻咳两声来掩饰尴尬：“抱歉，不过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徐江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啊……”徐父小声嘟囔，食指和拇指抵住下颚，若有所思，与徐母对视一眼之后道，“你发烧了，整整三天，今天才退烧，等会儿让医生再检查检查，没事就可以出院了，在那之前，你先把粥喝了。”
徐江点点头，静下心来专心喝粥。
很快医生来告知他们，徐江身体没有大碍，期间徐氏夫妇出去过一次，再进来时，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当时自己也不过就是一心智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罢了，没有太在意。
现在想来，应该是在那段短暂的时间里两人商量出了收养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