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第章 联产承包
黑山嘴大队迟迟拿不出分地方案,公社派出一名干部,到队里督导。
公社书记研究人很透彻,他把包队的一名老干部派往黑山嘴大队。
过去,赵国栋爹在任时,都给这名老同志几分薄面,赵国栋闪到旁边,不敢再添乱。
这几天,他终于把火气,全都发泄在刘寡妇身上。
他心情转好,自知理亏,文庆的那顿胖揍,算是白挨了。
赵国栋心明镜似的,如果报警的话,警察来村进行调查无用。
这些人不可能向着他,何况是他先动手打文庆支书,本身就不占理!
总之,这个哑巴亏他吃了,仇疙瘩算是系上了。
再说了,赵国栋毕竟是组织的人。
如果他闹腾的太过分,肯定有组织来处理他,他溜边不作为,没别的好辙。
有了上级的推动,这项工作有了实质性进展。
很快,大队成立了专项组织,主抓各生产队土地承包工作。
接着,各生产队也成立组织,开始着手操作土地分包。
眼看就到春耕大忙季节,如果不把土地承包工作完成,今年的春耕生产都会受影响。
这些事,与我们小孩子无关,我从大人们口中,还有赵胜利的嘴里,了解一些内幕。
毕竟,赵国栋是赵胜利爹,他在家里唠叨的一些事情,赵胜利自然会知道。
小孩子又没有保密意识,何况现在,我爹帮他爹疗伤,他很感激我爹。
现在,我和赵胜利走得很近,他没把我当外人,有啥话都和我讲。
甚至,他爹的观点都告诉我。
大人们操持联产承包时,我的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了,我又能见到赵春妮了。
经过一个春节,赵春妮发育很多,她的胸脯逐渐隆起,腰身的线条更迷人。
春妮的身材是我最喜欢的,不像招娣的水桶腰,上下一般粗,没有曲线美。
我总是在心里,偷偷地把两个丫头做对比的。
两个女孩,一个是喜欢我的,另一个是我喜欢的,我很陶醉。
随着年龄增长,我感觉春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比过去害羞,她每次和我对视的时候,总是红脸。
有招娣相伴,我已经很久没有拉过春妮的小手,有时候我很怀念过去,我俩一起上学的时光。
队里的大人们,没有心思去管我们小孩子的事。
他们的注意力都转向土地,正开动脑筋,去想怎样分好土地。
散伙的消息,刺激了队里的个别人,他们过去被压抑很久的情绪,这会儿得到释放。
最典型的就是老地主赵振富,早些年前,赵振富太爷爷来到黑山嘴,他是闯关东过来的那批人。
逃难前,他是经商做买卖的,手头非常宽裕,到黑山嘴后,他花钱买了几十亩土地,开始雇工干活。
因为,他有生意人的精明,没过几年,他家土地就达到七八十亩之多,家里骡马成群,日子过得很殷实。
解放后,政府定成分,赵振富自然被定为地主,家里的财产被没收,还受到各种管制。
在合作社里,赵振富没有任何发言权,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干活。
队里给他多少,他拿多少,给他破粮食,他也得忍着,连个屁都不敢放。
听说生产队要解散,大家要单干了,赵振富兴奋得睡不着觉。
变了,现在一切都要变了,我赵镇富东山再起的机会终于来了。
其实,连他老婆都不知道,当年他父亲临死的时候,曾经偷着告诉他,说:
“儿子,现在咱是地主,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不可冒尖,将来有机会,你就把猪圈猪槽子下边挖开,里面有你爷爷留下的财宝。”
夜里,赵振富回想着父亲的遗言,再想想眼前的变革,他心潮澎湃,夜不能寐。
二月二后,一天晚上,队里再次召开会议,我们小孩子瞎凑热闹,根本啥都没听到。
大人们散会后,都在传说,这回可真快了,队里已经摸底调查完,把土地用公绳量好,分好地块。
听队长说,三两天内就要抓阄分地,过去人们猜测的多种分法,现在被抓阄给推翻。
抓阄是最公平,最简单粗暴的手段,谁也不用说好坏,凭的是手气。
有些事,做到绝对公平不可能,只能做到相对公平。
有一天放学,我回到家里,母亲腆着肚子,欣喜地告诉我,咱家分地了,是我去抓的阄。
咱家抓的都是好地,这是借你小弟弟的光,将来他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我只是冷淡地笑了笑,心想“那家伙还没出生,就被大人们夸赞,我这么大了还称为半勺,老天太不公平了。”
一夜之间,那个火热的集体解散了,人们既激动,又有几分不舍。
联产承包责任制了,土地都抓阄分给农户,早晨集体上工的口哨声,从此消失了。
人们忙着分地,推行联产承包时,注意力都集中在土地上。
现如今,土地分到手,悉心感知,春天已悄然而至。
尽管还有些春寒料峭,可许多阳坡的小草,已经冒出头。
大后沟的阳坡湾,许多山杏花已经打起骨朵,处于含苞待放的状态,用不了多久,这里就是一片杏花海。
最能代表春天的白头翁,已经从地面上生长起来,温暖地带的白头翁已开出紫色的花朵。
是啊,春天来了,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季节来临。
早起的鸟儿还没叽喳几声,黑山嘴的土地上,已经人头攒动,展现出一个新的农耕画卷了。
人们有的在加固邻里之间的界石,有的在清理地边地沿,地里多年的积石,被新主人清理干净。
硕大的地头被主人刨挖,一并纳入主人土地版图,用不了多久,这里也会长出绿油油的庄稼。
人们对土地的渴望和热爱,在此刻被激发。
他们就像对待亲生儿女似的,把自家土地打理一新,等待着播种的时刻。
刘寡妇家抓到的土地不咋地,可她不在乎,用她的话说:
“靠这一亩三分地过活,还不喝西北风啊,爱啥地就啥地,老娘我不在乎。”
不过,刘寡妇确实不凡,有男人缘。
尽管她分的土地不好,可有献殷勤的男人,主动帮她耕种。
她不用干活,只要在炕上把男人伺候舒坦,家里那几亩地,根本就不用她亲自动手,这是她的优势。
有时候,我父亲还去给刘寡妇治病,我不知道这娘们到底得啥疑难杂症了,父亲乐于给她治疗。
那几个小子,有时候还拿我寻开心,说我父亲给刘寡妇治疗疾病的事,各种眉飞色舞的演绎。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在父亲面前,弱弱地问了一句:
“爹,你别再给刘寡妇看病了,他们都说你去干坏事,对不起我妈呢,说的可难听了!”
听傻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父亲立马恼羞成怒,狠狠地说:
“你是小孩子,不要管这事,你告诉他们,再他妈乱哔哔,我就给他们屁股上打针!”
我把父亲的话说给他们听,几个小子继续笑嘻嘻地,说:
“得了吧,给我们打针,有针还给刘寡妇打呢!”。
看来,这件事我阻止不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现在,这世界一切都在变,而且变的还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