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解
念兮趴在季无忧怀里,感受着低气压连吃饱后那点困乏劲儿都没了。
小心试探道:“你怎么了?”
季无忧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心里有些难受最后软下声道:“我没事,你呢?可有事。”
念兮感受着这人的情绪变化正了正心绪笑着摇头分享道:“我没事,刚刚我还吃了一大碗粥食,他们还都夸我好看来着。”
念兮语气轻快,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出去开开心心的玩了一趟。
季无忧听完停下步子一双好看的眼睛紧盯着一脸好似无事发生的念兮,面无表情道:“你在为他们说好话?”
被猜中心思的念兮也没有避讳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因为我坏了你们的关系。”
一时间季无忧心绪复杂情绪翻腾,眼里的情绪如异兽苏醒般炽热专注凶狠,最后一手搂过念兮的后脖颈,紧盯着念兮的眸子低哑着声音道:“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和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
这一刻的季无忧不知怎么的就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诉念兮,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她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去做出任何选择,吞下任何委屈,他只要她完好不缺的陪在自己身边。
“告诉我,有没有难受?”
季无忧黝黑的眸子犹如一潭沉寂已久的深潭,此时潭水翻腾轻易的能让人感受到沉重窒息的压迫感,多看一眼就会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念兮被这样的眼神定住一般,她不明白里面的情绪,好像一直以来的悠闲恣意都只是他对待世间万物的态度,只有这一刻才是住在灵魂深处的他。
念兮被吓住一般,这样的眼神太过炙热太过令人手足无措只是垂下眼逃避道:“我很好也没有难受。”
季无忧看着念兮因垂下眼显得睫毛浓密纤长的双眼,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
她懂什么呢,她如今什么都不知道。这人间的一世没有直接带走她,也只是想让她拥有一个有朋友,有亲人围绕在身边疼爱的一世,想让她圆满些在圆满些。
最后季无忧闭了闭眼,轻轻把人拥进怀里,声音也如往日一般轻浅道:“你该午睡了。”
念兮乖顺的趴在季无忧怀里,随着那人的话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随后伴着一阵香气睡去。
季无忧抱着怀里的人看着半熟的桃子,足尖轻点一路朝着后山而去。
他如今心绪杂乱,只想和怀里的人静静的待在一起。
一开始他只是想让她开心,所以想给她这一世,如今发生的事情似乎因为有了她这个天地间的变数,一切她身边的人事也都在改变。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似乎总是考虑很多想很多,他突然想看看普通人间女子的一生,她们是不是也有这么多的牵绊,顾忌!
于是闭上眼睛,放出神识。方圆百里外一户人家,一辈子搁家和睦的老妇人刚刚离世。
魂魄飘荡在屋内看着床上为自己痛苦的儿子女儿,儿媳子孙默然垂泪。
季无忧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随后对着老妇人道:“我可以为你完成一个未了心愿,不过你得让我看完你的一生。”
老妇人转头看向不知何时静立在自己身边,长的格外出众却神色格外淡漠的年轻男子,好像并不觉得惊讶一般只是抹了抹眼角的泪摇头道:“我如今儿孙绕膝,寿终正寝子孙孝顺,也并未有什么舍不得的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他们过好他们的一生吧。”
季无忧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老妇人生的慈祥,就算如今离世也依旧笑的和蔼:“我看你生的这般出色,却对生离死别似是早已司空见惯般,你可是有什么疑惑不解之处,我活了一辈子了也许这最后,也能帮上你的忙。”
季无忧也没有客气开口道明来意:“我想知道普通女子的一生比如,你的一生过往。”
老妇人笑了笑转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子孙儿女对着季无忧道:“如果能帮上你,我也自当尽力。”
这时一阵锁链拖行的声音响起,不多时门口便出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老夫人释怀的道:“两位大人还请等我一时半刻,老身刚答应要帮别人一个忙,待事了我便随你们去。”
黑白无常老远便感受到了一道无比纯净的气息,纯净到让人心神向往却又迫于威压让人止步不前。
两人站定抬眼看去窗外人影,心头一震随后抱拳悄然退下。
老妇人看着一切变化,却没有问什么只是道:“来吧,可别两位小哥等久了。”
季无忧走上前站定随后一手轻动,老妇人的一生就如放映一般轻易的浮现出来,而老妇人就像睡着了一般静静的闭眼站在一旁。
灵魂回溯中。一个女婴在众人的一片欣喜中呱呱坠地。随后在兄长家人的陪伴下慢慢成长,两岁她的她出落的圆润可爱爹娘时常把她抱在怀里逗弄着,在家人的陪伴下她慢慢学会了,吃饭,说话,走路!
四五岁时,能跑会跳了的年岁,时常与自己年岁相近的邻家孩童玩闹,两人手牵着手跑到河边玩水,田间摘花过得无忧无虑好不开心。
八岁,她没有如一般女子那样,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父亲把她送到了私塾混在一群男孩间读书习字,邻居家的哥哥也和她一个学堂,两个至此形影不离相互照应。
十五岁女孩长大情窦初开与自己青梅竹马的邻居张方平成了婚。他们一路见证了彼此的成长,牵着手一片大红过后她有了自己的小家。
婚后张放平也一如既往的对她好,每日做工回来给她带她喜欢的吃食,两人虽然没多少钱财却过的幸福美满。
她会在下雨天给他送去一把伞,天冷了给他带件暖和的衣裳给他,他们似乎总能在最平凡的小事里为彼此做上些什么,默默记住对方的喜好,落寞时相互鼓励,开心时彼此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