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两件事
“第一，我要你利用在收尸队工作的间隙，替我偷出几具尸体，不怎么新鲜的那种。”
“第二，将你这两天的所见所闻，想办法散播出去，别让瑞法尼亚人封锁了消息。”，末了，艾尔·莱特骑士又补上一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艾尔的要求让赫尔特感到有些为难，如果只靠他自己去做，两件事情都不容易办到。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讨价还价道：“收尸队处理尸体都是由两人一组，我很难带着某具尸体消失，再将之藏匿起来。”
“而且，除了作案凶手和瑞法尼亚人之外，知道两起命案的就只有我几个收尸队的人。贸然将消息散布出去的话，若是引起了恐慌，很容易就会被守军顺藤摸瓜地查出来。”
骑士闻言，短暂地皱了皱眉，随即又马上笑道：“你刚刚不是说，收尸队的首领罗杰已经同意合作了么？有他帮助，盗出几具尸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盗出来的尸体该放到哪儿去？”
“西区的断指巷，你们每次从中区回来的时候，都会路过那里。在断指巷的入口处，有栋屋顶破了一半的，两层楼高的小屋子。房屋主人上个月就死了，把尸体放在进一楼就好，门没锁。”
艾尔接着补充道：“还有，知道骏马大街惨案的并不只有你说的那几些人，把案情上报给守军的那几个人也是知道的。比如，临栋别墅的管家和男主人，难道他们就不会向其他人说吗？”
说完这些，他用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赫尔特，鼓励道：“动动脑子，运用你的聪明才智，你可以办到的，波利卡尔先生。”
淦！我吹什么牛啊！罗杰愿不愿意入伙还不知道呢！真是淦了！
赫尔特欲哭无泪，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却砸到了自己脚的感觉。他艰难地回应起艾尔的目光，愣了半天，才勉强道：“我会办好的，艾尔阁下。”
骑士很满意这位“临时下属”的表现，他站起身，拍了拍赫尔特的肩膀，然后离开了旅店。
当天晚上，大约9点钟左右。
莫泰跑上楼找到赫尔特，说自己已经向罗杰转达了“合力拯救城市”的事情，但是罗杰有些不信任这位表弟的眼光，他非得亲自与赫尔特聊聊，才好下定决心。
“想和我亲自谈？你觉得罗杰是个什么意思？”赫尔特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打算先听听莫泰的意见。
“他知道我呃，不是他知道您说的那些都很有道理。只是您毕竟才来这座城市三天，我们俩个之前都了解您，罗杰不像我这样被牵扯得这么深，很难下定决心。”
莫泰替表哥解释了几句，又接着说道：“其实，只需要您的一个亲口承诺，好让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在为拯救城市做努力，这也是我的意思。”
放屁吧！要我的亲口承诺？我的承诺能顶什么用？
赫尔特在心里吐槽，他微微侧着脑袋，不让莫泰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对方说的这些也太假了：先说说俩人和自己没接触过、不熟悉，所以无法完全相信自己，然后又说需要得到自己的一个承诺。
既然你俩都不信任我，那要我的承诺有什么用？
少年想了想，总算明白了莫泰的来意。
下了楼，莫泰检查了一下旅店大门，确认已经被锁上之后，二人来到了柜台后面的小房间，收尸队的队长“跛脚的”罗杰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推开门，莫泰率先走了进去，赫尔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没有选择进入，他将手插在袍子里，刻意地解释起来：“三个人就有点太挤了哈。”
二人转过头，没有在意这种小事，反倒是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赫尔特。
屋内的气氛有些奇怪，赫尔特马上改变了态度，冷笑道：“该说的事情，莫泰都已经和你说过了，想听我承诺些什么呢？罗杰队长。”
罗杰闻言，将双手撑在膝盖上，缓缓站起。他的腿有点跛，所以动作很慢，但在赫尔特的眼中，却显得无比坚定和稳重。
“我知道你那些话都是真的，也同意你和莫泰分析出来的一些观点。”他站直身体，眼神平视赫尔特，“但我也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说，且撒了谎。索尔，呵，这是你真正的名字么？”
“名字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是吧。”赫尔特说着，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莫泰，但后者并没有回应自己的眼神示意。
他又接着问道：“你已经认可了我们俩个推测出来的观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罗杰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可以肯定，你还隐瞒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多月以前，瑞法尼亚军队从塔马里不断后撤，先退到了鳟鱼堡一线，再退回明斯克城内。”
赫尔特睁大了眼睛，想不到面前这位跛脚的男人竟然还是一位消息灵通人士。底层平民怎么有渠道知晓这样的情报？
“我听守军士兵说的，负责维护城内治安的是鸢尾花骑士团的人。有些士兵闲聊时会谈论起过去的事情，我恰好无意中听见了而已，没谁会在意一个跛子。”，罗杰解释道。
“但是，如果王国的进攻真的像你说得那样顺利的话，也没有必要派你们秘密潜入城里了。军队大可以围住明斯克城，消耗守军的粮食，让他们饥饿，让他们疲惫。”
“别和我说担心平民会被饿死之类的鬼话，王国的大人物们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南方贱民们的死活了？城中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四个多月以前就都跟着明斯克骑士团跑光了！”
“你们的攻势其实并不顺利，对吧。”罗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明斯克的城墙高度近20米，想打进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派你进来，让你想办法将瑞法尼亚人逼到城外。”
“别急着否认，我当过兵，莫泰也当过兵，我们俩都懂点儿战争的事情。”
跛脚的收尸队长说了很多，看来他不仅是个消息灵通人士，头脑也很聪明，这让赫尔特有些惊讶。
他又突然看向莫泰，赫尔特竟然没有发现这位旅店老板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虎”！莫泰表面上同意加入赫尔特的计划，但背后却一直在盘算着自己的小计划。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算准了自己会通过他来拉拢罗杰入伙。
赫尔特把手搭在门框上，一会儿功夫，便想好了说辞：“你说的没错，王国的大人物们或许不在乎南方贱民们的性命，但有人会在乎。”
“围城持续下去，明斯克的底层市民们会死绝，我也不觉得瑞法尼亚人会真的在乎你们这些人的死活。”
“所以上面才会派我过来，想办法让瑞法尼亚人提前从城内出去，与王国军队决战。”
“或许，还是会有平民因此死去，但总能活下去一些，下场会比饿死在城里要好很多。”
赫尔特又道：“你们应该看的出来，我的出身很好。根本就不需要尝试如此行险来博取功劳。就算我不参与这个任务，也能在战争结束之后待在格温戴尔，或是返回家族领地。”
“这样的功劳对我于来说，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只会是拖累。”
这是实话，如果有得选，赫尔特根本就不想参与什么“潜入-破坏”任务。这哪里是执行特殊任务，根本就是在王国的沦陷区内策划恐怖袭击！
“但我还是来了，冒着生命危险秘密潜入城内。你们说，我是为了什么呢？”
（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