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自然和虚空
待隆泰尔说完了它的经历，地底大厅内的几只灰蜥也已经吞食完它们氏族伙伴的尸体。
这几只灰蜥进食完毕后，整个身体如同灌满水的的气球，被撑大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涨大的肚皮开始快速往内凹陷，灰蜥的体表也浮现出许多绿色的纹路，像萤火虫一样，在漆黑的环境里散发出淡淡的浅绿色光芒。
见这几头灰蜥已经蜕变得差不多了，隆泰尔突然咬住一头灰蜥，然后昂起头颅，将之吞了下去。只花了两三下的功夫，那几只有着绿光纹路的灰蜥就被它吃了个干净！
隆泰尔吞食了这几只灰蜥后，立刻又用牙齿和爪子将其他氏族战士的尸体撕碎，把尸体碎块扔给对应的灰蜥，静静的等待它们进食完毕。
整个过程在赫尔特看来，就像是在放牧、饲养这些灰蜥一样，等到灰蜥成长的差不多了，就会遭到隆泰尔“收割”。（割韭菜）
“原来，你是通过这种方法来稳定状态。”
“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只能躲在这个阴暗的鬼地方。”
面对维斯特的嘲讽，隆泰尔立即反驳道：“你以为我想吗？”
“一百年前的那场战争破坏了这里的能量平衡，虚空能量不但破坏了我的身体，还通过裂隙侵入了这个区域，污染整个丘陵的环境。”
“你以为我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也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不是我的身体被虚空能量侵入过多，乃至无法恢复人身。又怎么需要像野兽一样，用如此原始又低效的方式，来维持自我！”
隆泰尔的怒吼并没有引起维斯特的共情，反倒是换来了更直白的嘲讽，“说白了还是你蠢，实在是太蠢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的这副蛇蜥躯体就快被虚空能量彻底渗入，如果不及时恢复你体内的能量平衡，重新变回原本的躯体。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连现在这副野兽姿态都维持不下去！”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蜕变成彻底的虚空生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真是好啊，历史上，无数英杰绞尽脑汁寻求的生命形态的终极进化。”
“竟然让你机缘巧合下就做到了，哈哈哈哈！”
隆泰尔被彻底的激怒了，它用两只前爪支撑着勉强“站”起身，把头凑近到维斯特寄宿的那面金属盾牌前，脖子一扭，便将那边盾牌给顶飞了出去。
随后，二者开始了长达数分钟的相互嘲讽和对骂。
维斯特嘲讽隆泰尔的行径像是一头野兽，隆泰尔则回击道维斯特连躯壳都没有，只能寄宿在死物上苟延残喘。
维斯特和隆泰尔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活的越老，骂的越脏。赫尔特的知识储备有限，二者骂出来的很多梗他都理解不了。
也正是在这个毫无素质和下限的交流过程中，让赫尔特了解了构成这个世界的两大基石；和人类、或者说智慧生物们追求强大，突破自我过程的本质。
关于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演化而来，早已不得而知。
从有了记载开始，上古时期的先贤们把世界分为了两个部分，代表万物存在的现实（物质）和代表隐秘无状的虚空（精神）。
在这个世界现实的一面，自然能量充盈，让草木得以生发，让鸟兽得以繁衍；而在世界的另一面则全部由虚空能量所填满。
现实和虚空是这个世界的一体两面，二者相互缠绕却又彼此独立，现实世界中的许多事物都会在虚空中形成倒影。
这些倒影在上古时期，被认作为现实世界里生物的智慧在虚空中的体现。也就是说，人类、精灵、矮人等生物，之所以能被称之为智慧种族，完全是因为他们能够在虚空中形成倒影。
这些倒影就像是一个个连通虚空和现实的窗口，让原本相互独立的现实和虚空相互渗入，密不可分。
以人类这种在大陆上最广泛分布的智慧生命来举例，一个人变强的过程，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他自我生命层次的进化。
让原本只存在于现实界中的自己，逐渐拥有容纳虚空能量的能力。
就像骑士道路一样，士兵们需要先打磨自己的体魄，让自己的身体达到能够承受接纳能量的标准。
（为什么至少要军士级的体魄才有资格参加誓言仪式，觉醒气息。身体太弱的话支撑不住能量入体。）
再通过呼吸法调整自身呼吸的频率与外界能量产生共鸣，并与自己的身体能量结合，最终形成他们独有的力量——气息。
最早修行呼吸法的人并未获得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超凡能力，呼吸法的锻炼仅仅是增强了他们身体的原有能力，让他们跑的更快，跳的更高之类的。（注1）
（前文中，斥候队长莱特的怒吼和古德的巨人变身就是单纯增加身体能力的典型。）
再后来，随着现实和虚空联系的愈发紧密，后来的人们在使用呼吸的时候，不仅会共鸣现实世界的自然能量，也会与渗入现实的虚空能量产生共鸣。
也就使得后来的骑士在觉醒气息的时候，都会觉醒他们各自独有的超凡能力，这些超凡能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虚空能量与现实骑士们结合的产物。
（修的控风，艾隆的金属化身躯，黑廷斯的超高温双手就是气息包含了虚空能量的体现。）
当一个人成为骑士之后，如果他还想继续变强，就需要通过调整自己原本的呼吸频率，来逐渐寻找能够让外界能量可以契合自己身体的完美呼吸法。
也只有做到了这一点的精英骑士，才可以被称之为真正的超凡，才有成为传奇的资格。
精英骑士即使不进行刻意的锻炼，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强，直至摔倒。这是因为获得了完美呼吸法之后，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与外界共鸣，吸收能量形成气息。
当他们身体里蕴含的气息足够多了，就成为了大骑士，这时他们便可通过找寻自己的方式，来踏上传奇之路！
成为传奇有两大难点：第一点，便是需要找寻自我，明悟自身的真正意志，这一点最难，也最广为流传。第二点，走上传奇之路。
当然，并不是只有大骑士才可以开始明悟自我，精英骑士也可以。但只有大骑士，才有可能走完传奇之路！因为只有大骑士的体内，才有足够多的气息支撑他们走完“传奇之路”！
所有的大骑士都知道要找寻自我，明悟自我，可自我是什么呢？又是为什么非要找寻自我呢？
就好像你知道自己要去做某件事，但是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维斯特和隆泰尔无法回答第一个问题，但是对于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他们还是清楚的。
“只有明悟了自我，你才能感知到自己在虚空中的倒影。接纳并吸收那个倒影，你就成为了传奇——这就是所谓的传奇之路。”
这是维斯特的原话，也是困扰了无数大骑士们的第二难题的答案！
大部分的骑士在成为传奇后，都会开始打磨自身的意志。外界通常把骑士意志的强弱，作为衡量传奇实力的标准。
这个评价标准不说是错的，但也未触及到本质。
智慧生物的精神意识是连接虚空的窗口，传奇骑士之所以需要打磨意志，是因为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才可以让他们容纳完整的虚空能量。
骑士容纳的虚空能量越多，他们的意志也就越强，直到接近极限，再也容纳不了为止。
当骑士的身体被开发到了极限，自然能量和虚空能量也被容纳到了极限，并且趋于平衡，这就是传奇巅峰的骑士了。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传奇都需要把肉体锻炼到极限，比如帕里莱人的萨满修行就不需要刻意锻炼身体，而是直接从感知外界能量开始。但只有其吸纳的能量达到极限后，才可以被看做是传奇巅峰的存在！
除此之外，传奇强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不能被看做是原本的人类了。除了拥有碾压常人的实力之外，他们还很难像普通人一样，通过生产诞生子嗣。
在神话时代晚期，不同的智慧种族开发出了不同的修行方式。他们未必像人类一样修行，比如，类似巨龙一样的强大生物，仅需要随着时间推移，便能自然而然的达到传奇顶峰的水准。
传奇的下一个阶段被称之为半神，顾名思义，半人半神。
骑士需要把外界的能量与自身气息和意志相结合，通过这股能量来改造自己的肉体，把原本赖以生存的躯体转换成储存能量的躯壳！
做到这一步之后，骑士将彻底转换成新的生物，不，应该说是新的生命形态。
尽管半神的身体依然是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凭依，但此时的半神已经摆脱了困扰常人的生老病死。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他们便能不断修复自己的躯体，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再往后的道路维斯特没说，隆泰尔或许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也没打算开口。
既然他们都没有告诉赫尔特的意思，赫尔特也没打算多问，毕竟自己现在连骑士都不是，提前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
对骂过后，话题又回到了隆泰尔的伤势上，它如今这副模样是因为在战斗中，被虚空能量侵入，导致它不得不保持这副巨大的野兽模样。
为了稳定伤势，隆泰尔需要以进食的方式来补充自然能量，以维持住它体内的能量平衡。
一开始，隆泰尔还只是吞食各种动物的尸体来获取自然能量。可渐渐的，它发现这样疗伤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隆泰尔便把进食的目标转向它身边的其他生物——人类。
先是人类尸体，再到吞吃活人，最后是人类的超凡级强者。
隆泰尔发现只有吃超凡生物，才能明显缓解它的伤势。但是超凡强者诞生不易，而且这里的人也被他越吃越少，如果矮山的人都被它吃光了也没能恢复伤势的话，等待它的就只有死亡一途了！
死亡的威胁步步逼近，隆泰尔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
既然非得吃超凡生物不可，那它就在这里“批量养殖”出来！
起初，伤势还没稳定的隆泰尔用自己的力量污染了一批矮山原住民——早期的灰蜥。
这些灰蜥被隆泰尔污染后，不但获得了一定的智慧，也获得了像隆泰尔一样释放毒雾的能力。
改造后的灰蜥非常适合在矮山的环境里生存，对幸存在矮山的人们也能起到非常大的帮助。
隆泰尔有选择性的把灰蜥赠予当时的部分人，并同他们约定：
第一，所有得到了灰蜥的人都必须在临死前（或者死后）连同灰蜥一起回到隆泰尔这里。
第二，所有的超凡级强者的尸体也都要交给隆泰尔处理。
与之相应的，隆泰尔也不再随意攻击生活在这儿的人类，只是吞食其他人带来这儿的尸体。
这就是隆泰尔的厉害之处了，每当有人来获取灰蜥的时候，都会被隆泰尔与它改造过的灰蜥相匹配。等这人死后，只要灰蜥吞食了他/她的尸体，便可直接蜕变为超凡生物。
届时，隆泰尔只需像刚才那样，把成为超凡生物的灰蜥吞食，便可有效地缓解伤势。它也靠着这个办法，花了近百年的时间，终于勉强维持住自身的存在。（注2）
据隆泰尔估算，尽管它体内的虚空能量和自然能量的比例仍然没有回复到之前的水平，但只要它吞食能一位传奇强者的尸体，便可利用其尸体内的残存自然能量来疗伤。就算无法彻底解决它的隐患，也能让伤势恢复到能够变回人形的程度。
等到那时候，它就能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治疗自己。
（虚空能量在死亡后，随着意志消散了。）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现在的身体被虚空侵蚀得太多，而体内的自然能量又太少。”
“结果你想了一百年，也就只想出了通过不断补充自然能量来维持平衡的办法。”
兴许是维斯特骂爽了，祂没忍住，说出了治疗隆泰尔的另外一个办法：
“把你体内的虚空能量再散去一些不就好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
（先更后改）
注1：这个世界，人类比神出现的早，甚至比其他的大部分智慧种族都要早，只是由于远古时期人类的活动范围小，所以他们相互之前并不知道。
注2：后来，矮山的人渐渐分位了五个氏族，很多以前的细节都不知道了。只有灰蜥氏族还在维持和隆泰尔的联络，并且稳定的得到灰蜥。其他氏族只知道要把超凡者的尸体给扔到矮山地底。
流落在外的灰蜥，是氏族内部战争中，被其他氏族捕获的。等矮山氏族和外界有了接触以后，才被卖到外面。这些灰蜥成不了超凡，隆泰尔也不想引起外界的注意，加上数量非常少，所以它一直没有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