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祸端
林家文眼眸闪动，没说话，反倒是其他的小鬼叽叽喳喳起来。
“我……我想要吃冰淇淋，可以吗？”一个三岁模样的小鬼怯生生的问道，瘦小的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
有了第一个出声，后面的小鬼也忍不住说道：“我想回家，可以吗？”
“我不想穿裙子，可以换一件裤子吗？”另一个小男孩红着脸，身上穿着不合适的碎花裙，露出的四肢都是伤痕。
如果还活着，应该是个可爱乖巧的孩子。
“等下！”乐灵宝扬声喊了句，所有小鬼都停下，愣愣的看着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瘪着嘴两眼汪汪。
曹究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乐灵宝伸出手在他眼睛抹了下，再次恢复视野，眼前站着一群小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c……擦。”曹究差点忍不住骂出声，暗暗嘀咕乐灵宝不先提醒下。
身为这幅诡异场景的始作俑者，乐灵宝面不改色，指着曹究：“有什么愿意和他说，他帮你们实现愿望。”
“什么……”曹究还没弄清楚状况，看到小鬼已经满眼放光看着自己，忍不住咽了下喉水，故作镇定：“没错，和我说……”
“叔叔，我想要冰淇淋……”
“我我我要一条裤子可以吗……”
“……让我先说……”
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钻进耳朵里，曹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终于知道乐灵宝为什么要喊那声了。
忍无可忍，曹究大喊一声“停！”
“一个一个来，把名字报上来，让我记下。”曹究从办公桌里摸出笔记本和黑色笔，坐在椅子上，再带上个眼镜，就和老师一样了。
小鬼头你看我我看你，感觉对方突然从好心叔叔变成了教导老师，怯生生地不敢靠近他。
“谁先来？”曹究转动了下笔，落下的笔头敲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叩“的声音。
不知觉间，他带上开会时候的气势，把这群小鬼当成了手下。
最后第一个出声的小鬼被推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叔叔，我叫成安安，我想要吃冰淇淋，要草莓口味的。”
曹究狠狠皱了下眉，“嗯”了一下，在纸上记下，成安安不敢久留，立马溜走。
笔记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曹究的脸一直紧绷着，愿望写得越多，脸色就越难看。
终于将所有的愿望写完，曹究已经麻木，别看他表面严肃正经，心里活动已经多到自己家都数不清。
看着笔记上的愿望，曹究面无表情，实则不停吐槽：为什么鬼也想要吃冰淇淋，还要挑口味，难道他们还有味觉吗？
一颗玻璃珠……难道就是他把我办公司的水晶球砸碎的？
迪迦的能量石……？这都成小鬼了还相信光啊？有志气，多送你几个。
曹究头痛地看着这堆小愿望，话说这些东西要怎么做才能给这些小鬼啊？！这阳间的东西难不成要烧给他们？
说完愿望的小鬼挤在一起，窃窃私语是不是他们的要求太过分了。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要了三个裙子，可是我想送给琴琴和欢欢一人一个……”
“啊，那我不要了，我和琴琴轮流穿就可以了，反正到时候我们都要去投胎了。”
“对哦，反正我们要去投胎了，那些东西不需要也可以。”
“可是我真的好想吃冰淇淋呜呜呜……”
曹究本来不想偷听他们的话，结果越听越觉得离谱，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将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听好了，叔叔没别的本事，也就钱多，你们那点小玩意还算不了什么，没必要觉得负担。”
小鬼们被说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看他。
曹究忍不住笑了笑，这些小鬼品行这么好，连许愿都是一些随手可得的东西，不敢奢求太多。
同时心里疑惑不解，为什么当初那些人会这么狠心虐待这些小孩。
乐灵宝和林家文坐在办公桌上，摇晃着双腿。
看着曹究和小鬼们和睦相处，林家文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不管他们有没有本事实现这些愿望，能够让这些小屁孩开心，已经很满足了。
显然林家文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
乐灵宝从衣兜里掏出葡萄味的棒棒糖，慢条斯理地撕开糖衣：“你怎么不过去？”
“没必要。”林家文收回笑容，脸上平静。
“你当初想要离开这里，方法是谁教你的？”乐灵宝慢悠悠地问道，像是随口一说。
林家文身体僵住，语气不自然：“我自己想要离开的。”
“张嘴。”乐灵宝突然叫了声，林家文下意识地张开嘴，就被塞进一根棒棒糖，葡萄味的甜丝在嘴里化开。
上次一吃到糖果石什么时候，林家文已经记不清了，原来糖果的味道这么甜。
乐灵宝笑眯眯地看着他露出错愕的表情：“小孩子为什么要那么多烦恼呢？”
林家文垂下头，手里攥紧了棒棒糖的棍子，不舍得扔掉。
“不对……我怎么能碰到糖果？”林家文傻傻地看着手里的棒棒糖，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乐灵宝笑了笑，没有解释，林家文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没有追问下去。
“我家里也有个 小孩，虽然爱和我顶嘴，可是遇到困难，总是想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生怕我们担心。”乐灵宝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虽然我也不喜欢麻烦，可是有些事情，就应该是大人来处理的，不应该让小孩子来承受，你觉得呢？”
林家文板着脸，将棒棒糖塞在嘴里，模糊不清道：“不及道。”
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一巴掌，乐灵宝跳下桌子，双手叉腰，“说，谁告诉你的。”
“你干嘛打我？！”林家文莫名其妙，觉得委屈。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要揍你了，不要耽误我回家吃饭。”乐灵宝挥了挥拳头，威胁道。
林家文看了看几眼，闷声说到：“我忘记了，反正有个人说楼下有工具，我就从那里找了把电钻开门了。”
“那火灾是谁引起的？”乐灵宝又问。
林家文不自觉地咬了下嘴里的糖，圆圆的糖果被咬出一小块，甜丝丝的糖味流入喉咙里，半天才鼓起勇气，将发生火灾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