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意外
九月酷暑，工地的温度逐渐增加，到了中午，太阳直直晒着大地，被光顾到的树叶都蔫了。
工头招呼大家吃午饭，中午食堂还有冰绿豆汤给工人饮用消暑。
乐灵宝将最后一袋水泥放好，把身上沾到的水泥拍掉，随着人群排队洗手，去食堂领饭盒和绿豆汤。
排到乐灵宝，食堂已经坐满了，乐灵宝茫然地看了一圈。
工头发现她没位置，主动招呼她过去。
乐灵宝走过去，发现工头自己一个人坐着，其他人都不敢和他坐一起。
乐灵宝在他对面坐下，打开饭盒一看，一个大鸡腿和一个荤菜一个素菜，工地的食物自然是多油的，乐灵宝看着油腻的菜，胃口不太好。
周围的人都在满足地啃着大鸡腿，她不好直接倒掉浪费，只好先放在一旁，打算等会还给发饭盒的大妈。
工头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哈哈大笑：“吃不惯是吧，要是吃不饱，下午干活的时候可没力气。”
乐灵宝默默地喝了口绿豆汤，虽然糖下的有点多，但是冰冻过，在大热天喝起来凉爽舒服。
“没关系，我还有力气。”乐灵宝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工头不再劝说，要是没力气，下午就少安排工作给她就好了。
吃完午饭，午休一个小时，大部份人趁机回去睡会恢复精神，剩下的吃不饱就出去找点别道吃，要么就呆在食堂吹着风扇闲聊。
乐灵宝坐在角落，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顾云山。
顾云山和张一一一起吃午饭，他点了意面给张一一，自己胃口一般，只喝了杯咖啡吃了块蛋糕。
吃完就回到前台，中午期间客流大，他忙碌地在点单和端盘送餐之间来回走。
好不容易闲了会，顾云山就感受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看了下备注是乐灵宝，便接听起来。
“喂？你在忙吗？”电话另一头乐灵宝先开口问道。
顾云山握着手机的右手食指不自在的在手机背面点了几下，低沉道：“不忙，工作顺利吗？”
“那当然了，工头一看我力气那么大当场就把我留下来。”乐灵宝得瑟地说道。
顾云山默然，不明白一个女孩子力气大怎么那么骄傲，开口转移话题说：“一一正在吃饭，你要和她说会吗？”
“不用了，给你带我放心。对了，你中午吃什么？”乐灵宝问道。
“提拉米苏。”顾云山说道。
乐灵宝一听，原本活力的声音变得恹恹的，不开心的说：“听名字就知道很好吃，工地的饭盒太油的，一看就没胃口。还好我不用吃饭，不然都没力气赚钱了。”
顾云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沉默着，乐灵宝也不在意，说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顾云山看着屏幕暗下来的手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乐灵宝依旧状态良好，工头就不再看她，忙别的去了。
下午的温度比早上高，不少人汗如雨下，把衣服都湿透，精力也不太集中。
在众人沉浸自己世界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大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大楼其中一架施工的升降机摔在地上，掀起的烟尘将残渣遮住。
工头赶来大声呵斥：“散开！全部散开！”
其他的监工也都聚过来，在原地等了好一会烟雾才消散。
工头先上前看，看到残渣下面有一只胳膊，惊吓到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手脚发冷，脸色变得苍白，好一会才找回自己声音，张口大声喊道：“有人……下面有人！！赶紧来帮忙！！”
周围围观的人听闻赶忙凑近帮忙搬开残渣，十几个一起帮忙，搬开最后一块木板，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的后脑勺一滩血迹，应该是摔到脑袋当场死的。
帮忙的人吓得不敢说话，工头和监工互相看了几眼，最后决定这栋楼停工半天，负责其他地方的人继续上班。
大楼所有在施工的员工都被叫下来点名，工头打电话报警，其他监工联系大老板。
乐灵宝被一起扛水泥工友带走，大叔安慰她说：“不要靠太近就好，和我们没关系的。”
乐灵宝乖巧的说好，转过身沉下脸，她分明看到那堆废墟里散发着邪气，这不是普通人能留下的。
下午下班的时候，大楼已经被封控起来，几辆警车停在外面，老板也赶来在一旁看着，脸色不太好看。
旁边的助理小声的说：“老板，这都第二回了……陈家那边……”
老板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不小心，要是陈家撤了我们的承包，我看你们要怎么赔偿。”
助理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赔笑道：“我尽量压下来不让陈家知道。”
“你最好能做到，不然别怪我把你们供出去！”老板恶狠狠地威胁他一句，说完上前和警察打招呼，看看能不能在中间周转一下。
助理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
回想起那位大人的计划，助理不怀好意地笑了声。
突然，身后有人大声叫喊：“灵宝，下班了，记得早点回家！”
助理转过身望去，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名少女。
女孩静静地看着他，身姿挺拔，眼神漫不经心却暗含不屑，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却让他感觉睥睨天下的桀骜。
助理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才没有让自己跪下去，否者他只能像是遇到强大的天敌一般俯首称臣。
听到工友的呼喊，乐灵宝回应说：“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助理僵硬的站在原地，乐灵宝最后一眼警告地眼神让他心神不宁，他安慰自己：“一个普通的女孩而已……应该是错觉……”
下班后乐灵宝先到顾云山兼职的奶茶店，晚上顾云山还要去别的店打工，张一一要跟她回酒店。
虽然酒吧的工作辞掉了，但是顾云山凭借自己说得还不错的德语又重新找了家德国人开的西餐厅兼职服务员。
张一一见到乐灵宝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困意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乐灵宝悄声对顾云山说：“今晚我可能要回工地看一下。”
顾云山听闻眉头一皱，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乐灵宝回道。
顾云山算了一下自己兼职的时间，大概到晚上十点半，他迟疑的说：“不然等我下班了再陪你一起去？”
乐灵宝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神亮了一下，忙点头说：“可以，那等你下班了我过去找你。”
“不用，我直接过去工地，你回去把定位发给我。”顾云山拒绝她的建议，直言道。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
乐灵宝和他道别，张一一经过一天的相处胆子大了点，没有那么怕顾云山，礼貌地对他说：“云山哥哥明天见。”
“一一，明天见。”顾云山的嘴角不经意露出笑意，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