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晋江文学城 跟着你。
君厌雪突然这么出现, 祝兰衣一阵慌乱,猝不及防,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刚想开口说话, 便听见外面传来宗寂的声音。
“蓝小友, 你没事吧?”
宗寂的语气跟平时有些不一样,语调压得越发低沉,稍稍有些嘶哑。
祝兰衣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我没事。”
“突然冒出来一股寒气,我又听见……你那边有不同寻常的声音,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宗寂一直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水声守在外面, 那哗哗水声像带着细小绒毛的刷子,在他心上刷来刷去, 反反复复,令他五心烦躁, 又因为贪图那阵酥痒, 舍得不丢掉那柄刷子。
他把这样的感觉当做他的劫难,他只需静下心来, 接纳这种感觉,并克服它, 就能渡过劫难,达到新境界。
所以他忍着烦闷与心痒,听着宛如妖魔吟唱的水声, 念诵着经文, 后来他又闻到一股香气, 那香气他时常在蓝雪身上闻到。
幽香袭人, 如今更加浓烈, 甚是香甜,多了一重考验,让他皱起眉头。
再后来寒意袭来,掠过他的身边,接着宗寂听到噗通一声。
顿时,那幻想中的水花四处飞溅,夹砸着香气,瞬间将他淹没,将他所有借口摧毁殆尽。
宗寂花了好大精力镇定心神,这才开口询问蓝雪。
祝兰衣听见宗寂关心他,又看了眼疯涨的宠爱值,再瞅瞅面无表情望着他的君厌雪,抽抽嘴角,说道:“那寒气可能是秘境里的风。”
他瞪了君厌雪一眼,意思是让师祖收敛点,君厌雪真按照他想的去做,蔓延在四周的寒意瞬间没了,一点凉气都没留下,刚才的飘雪仿佛是错觉。
“我真没什么事,还想再修炼一会,劳烦法师多等候片刻。”
他这么说,宗寂应下了:“好。”
就在祝兰衣以为宗寂不会再打扰的时候,宗寂又说:“太香了。”
祝兰衣一愣,眨眨眼看向君厌雪,君厌雪点点头,同意那和尚的话,祝兰衣身上的香味太浓郁了,本来他还在树林里迷路,鼻间闻见祝兰衣的香味,这才找了过来。
祝兰衣立刻意识到,自己是木系灵根,在这黑森秘境中如鱼得水,加上宠爱值暴涨,他一直在灌溉鬼兰,鬼兰高兴不已,竟然让他的体质爆发出来。
让人知道他天生药体就不好了。
祝兰衣连忙调息灵力,阻止自己灵力外放,努力收敛体香。
宗寂见鼻间香味渐渐淡了,不再出声,继续守在外面,进行甜蜜又折磨的修行。
祝兰衣这才松口气,小心翼翼地布下一道结界,主要是防止宗寂听见,这才不自在地对君厌雪说:“师祖,你怎么来了?”
君厌雪泡在水里,浑身上下湿透了,一袭白衣随着他的长发在泉水中飘摇,他定定地望着祝兰衣,说:“找你。”
祝兰衣也知道,若不是自己在这,君厌雪肯定不会来这个秘境,他怕君厌雪计较之前他骗他的事,说道:“师祖好厉害,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君厌雪想了想,从水里起身,这水洼里的水并不深,刚刚齐腰,此时君厌雪直起身体,湿透的白衣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腰部与胸膛线条,比祝兰衣想象得要矫健。
师祖平日看起来轻飘飘的,原来衣衫底下这么扎实。
祝兰衣有那么点嫉妒,自己不管如何淬体,身体都偏细瘦,若是能健壮点,用剑时也能有气势些。
君厌雪不知他心中所想,伸出手在水面上抓了一把,将鹅黄色的裙摆抓在手里,说:“我未料到你是女人。”
祝兰衣:“……”
鹅黄布料泡水以后如同海藻,君厌雪修长的手指勾着丝薄缎子,祝兰衣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女装,扮着女修,脸一下子红得要滴血。
“我不是女人。”祝兰衣咬着嘴唇说,“只是权宜之计。”
君厌雪自然知道自己的徒孙不是女人,说道:“那日我没认出躲在和尚身后的女人是你,后来才反应过来,于是往黄衣服女人多的地方寻找。”
祝兰衣越听越满头大汗,幸亏若水门女修足够通情达理,要不早把师祖当登徒子。
“我见她们要来秘境,想到你也可能躲在秘境,于是跟过来了。”
君厌雪看着祝兰衣,说:“你真的在秘境,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祝兰衣心想,他也刚来,君厌雪找不到他跟本不是秘境的原因,他没傻到揭穿,说:“师祖既然找到了我,将来有何打算?”
君厌雪还是那句话:“跟着你。”
祝兰衣无奈,他已然发现甩不掉君厌雪,决定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道:“师祖,你跟着我不方便,我有很多事要做。”
君厌雪想了想,问:“是因为那和尚吗?”
祝兰衣一惊,不知为何会扯到宗寂,摇摇头。
君厌雪说:“我不喜欢那和尚。”
本来还觉得佛修有如此后辈值得欣慰,看到和尚守着祝兰衣沐浴,突然就看不顺眼了。
祝兰衣哭笑不得,说:“与他无关。”
其实也不算无关,祝兰衣需要追逐宠爱值,带着君厌雪总归不方便。
祝兰衣好说歹说,君厌雪无论如何不愿意,祝兰衣无可奈何,只能想个折衷方案,说道:“那你可以跟着,但不能被旁人发现。”
祝兰衣自身被悬赏,要靠扮女装掩人耳目,再带一个君厌雪,简直不知如何解释,还不如让君厌雪躲着。
君厌雪想了想,同意了。
他抬起手,环住祝兰衣的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祝兰衣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师祖又要做什么,浑身僵硬。
两个人均是湿漉漉,隔着两层薄薄的湿布料贴在一起,那感觉就像什么阻挡都没有一样,祝兰衣双手抵住君厌雪的胸膛,面红耳赤。
君厌雪的体温总是偏低,在温热的水汽中特别明显,凉凉的,这种反差更让人不自在。
君厌雪拉开祝兰衣的衣领,露出光洁白皙的脖子,上面还有水珠滚动,莹润如玉。
祝兰衣脖子发凉,感觉自己像待宰的鸡,下一刻君厌雪咬破自己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流出,染红他的指尖,他用沾血的手指贴上祝兰衣的脖子,在细致的皮肤上涂涂抹抹,画上纹路。
冰凉的气息吐在祝兰衣头顶,君厌雪靠得太近了,祝兰衣不敢动弹,由着他动作。
过了一会,君厌雪才松开他。
那些红色的血液钻进祝兰衣的皮肤,一瞬间消失踪迹,祝兰衣抬起手抹了一把脖子,发现并无血迹。
他抬起眼,看向君厌雪。
君厌雪说:“给你烙个印,怕再找不到你。”
祝兰衣明白君厌雪这是给自己画上了什么追踪用的血契或者符咒,师祖应该是找人找怕了,祝兰衣心里有点心软,说:“既然我答应了你,便不会再逃走。”
君厌雪瞅着他看,无声地提醒他,以前他骗过人。
祝兰衣有些心虚,说:“这次是真的。”
而且他必须承认,有师祖在身边,他比较安心。
君厌雪这才眉目松动,突然直挺挺往祝兰衣这边倒下,祝兰衣连忙接住他,惊慌地问:“师祖,你怎么了?”
君厌雪回答:“睡觉。”
祝兰衣:“……”
他忘了师祖嗜睡。
祝兰衣揽着君厌雪朝后坐下,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君厌雪闭上眼睛,倚着徒孙,顷刻进入睡眠。
这段时间为了找祝兰衣,根本没有睡好。
水波晃荡,仿佛轻柔的抚摸,冲刷过皮肤又慢慢扩散开去,引发一圈一圈涟漪。
祝兰衣低下头,看着君厌雪深刻的眉眼,目光漂移,落到他银色的头发上。
发丝铺陈在水面,随着水波荡漾,在黑森秘境暗无天日的昏暗光线下,闪动着粼粼波光。
祝兰衣心念一动,伸出手指,悄悄划了划水,想捞几根头发放进储物戒里。
不得不说,师祖的头发非常好用,他不介意多来点。
君厌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祝兰衣错愕偏头,看见君厌雪已然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君厌雪说:“你用我的头发做隐匿符对不对。”
祝兰衣心虚地眨眨眼。
原来君厌雪什么都知道,但他没追究祝兰衣骗他以及抛下他的事。
祝兰衣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君厌雪,说:“谁叫师祖你太厉害了,只能用你自己的东西对付你。”
他讨好地说:“师祖,几根头发而已,你就给我吧。”
祝兰衣说得可怜兮兮,一双水润的眼睛脉脉看着人,再铁石心肠也该答应他了。
但君厌雪知道他这个徒孙鬼主意最多,板着脸说:“不行。”下次又不见了怎么办。
一个不愿丢开头发,一个不愿放手,两个人在水里僵持着,脸贴着脸,互相传递水汽,挨得很近。
祝兰衣突然一动,想甩开君厌雪,把银色的发丝塞进储物戒,君厌雪自然不让,拽着他的手腕,压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动。
祝兰衣肯定打不过君厌雪,但此时两个人却像没有灵力一样,在水里你争我夺。
好像在较真,又好像没较真。
……反正就是玩。
宗寂守在外面,承受着难耐的煎熬。
自从他提醒蓝雪之后,香气也没了,水声也没了,四周一片安静。
这样反而更加烦躁。
宗寂念诵经文,念得满头大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蓝雪没有声音了,他在里面做什么,是不是睡着了。
宗寂不可遏制地胡思乱想,最后终于受不了,放出一丝魂力去探查蓝雪的情况。
他知道这么做很失礼,但他忍不住。
很快,他就发现了四周寂静无声的原因。
他的魂力触及到一道结界,严严实实地阻隔了声音。
宗寂顿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蓝雪在防备他。
这个认知让他脑子一热,强硬地撕开那道结界,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似乎有人在里面激烈地打斗。
宗寂心神一凛,担心蓝雪安危,立刻起身,飞奔到水洼边。
祝兰衣听见有人来了,连忙搂着君厌雪转了个身,将他按到水下,自己用脊背把君厌雪挡住,遮蔽来人视线。
而他的衣服之前就被君厌雪扯到肩膀,眼下一动作更是滑到腰间。
于是宗寂第一眼便看到白花花光洁的脊背,像玉一样,上面蜿蜒着乌黑的发丝,如同海藻,黑白分明,闪耀人眼,松松垮垮的衣物堆在腰间,衬得那细腰仿佛柳枝,让人恨不得上手去折断。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啊啊啊眼瞎了!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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