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印记十五:鬼母04
雨林被吓了一跳,差点就叫出了声,被南音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拉着迅速蹲下身子,三个人紧紧靠在墙上,不敢动弹。
因为不清楚屋里那小孩子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玉娘的身影一抖,隐入黑暗中,也就在同时,屋子里仅剩的一点微弱烛光也熄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伸手不见五指,感觉到有一阵隐隐的奇异香味钻进了鼻子里。那香味古怪的紧,南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仿佛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脖子后面隐隐发麻,是恐惧的感觉。
李川摘下眼睛上慧镜变幻成的单眼镜,手里一翻,那镜片变成了一面镜子,弯成奇异的弧度,他轻轻举到南音面前,镜子中映照出了气窗里的情景。
屋子内外都漆黑一片,郭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走到了气窗边,正直勾勾的朝外张望。南音带着夜视眼镜看到的一切都是荧荧绿色,这场景显得更为诡异。
李川略微改变镜子的角度,隐约能看到屋子里,那小孩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嘴角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看郭妈妈似乎并没有发现三个人在窗外,于是就这样僵持着,雨林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要起来直接正面刚。
南音却紧紧拽住她,不让她乱来。虽然说不管屋中的是人是鬼,都不惧怕,但是在情况未明之前引起太大的动静,不利于之后的行动。
“郭妈妈……”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稚嫩的童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少爷,没事,没事了,或许只是夜猫子。”郭妈妈终于转过头去,透过李川的镜子,看到她姿势僵硬的走回到屋中,重又点起烛火。
南音挥了挥手,三个人悄无声息的按着原路离开,屋中的读书声又响了起来,“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小孩最可怕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回到了三个人居住的东厢房,雨林拍着胸口,脸色不太好,“师父,你说这不会是什么邪术吧?”
“养小鬼吗?可是咱们瞧见的那小男孩确实是人,哪有在少爷的房间里养小鬼的。”李川手里把玩着那扭曲的镜子,重又变回单眼镜。
“那可说不准……”雨林嘀咕着,看了一眼杏花扇坠,“咦,玉娘呢?”
“姑娘,”玉娘的身影浮现出来,“方才来不及细说……”
“可是在屋中还看到了什么?”南音问道。
“那神龛上,有上次让玉娘陷入沉睡的标记。”玉娘说道,“诃梨帝母。”
“你是说,鬼子母神的标记?”南音皱起眉头。
“正是,所以玉娘也未敢擅动,那院子里……阴气极重。”玉娘点头道。
“又是鬼子母神?那八嘎的小鬼子不是已经彻底嘎了吗……”雨林听闻此言,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们已经将人驱鬼心彻底毁去,丰臣秀赖也灰飞烟灭了(见第三卷74章),而且那鬼子母神墨玉牌被文叔保存着,自然不会与他有关……”南音摇头道,“鬼子母神是二十诸天之一,拜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通常在小孩儿的房中摆鬼子母神像,是为了保佑孩子健康平安长大,倒也并不稀奇……只是那少爷的房里还供奉着灵位,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咱们会不会又陷入梦境呀?得做些防备才好。”雨林说着便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把醒神符,分发给南音和李川。
“鬼子母神本身并不会引人入梦,不过预备着也是好事……你上哪儿又整了这好些符咒?”南音拿了三张。
“当然是我去学着自己画的啦!”雨林很有些得意,“可省下了不少钱呢。”
“你画的?”李川正要往口袋里揣符咒的手顿住了,“管用吗?”
“呸,当然管用了,我可是跟大师学的。”雨林翻了个白眼,“上次给卢青青问米,不是问的很准吗?”
“是挺准的,甚至都没问出来卢青青原也是死人。”南音掩嘴笑道,想起雨林前阵子确实总往外跑,还是把符咒收了起来。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欺负我是吧!”雨林捂起脸干嚎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回头我和排骨相依为命去吧……”
“玉娘,你继续在外面守着,看郭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以及她是否还有别的异常。”南音吩咐道,并没有理会雨林,玉娘福了福身子便飘了出去。
“现在咱们作何计较?”李川问道。
“先休息吧,一切等明日打探些线索再说,”南音拽起雨林往床边走,“得了别嚎了,赶紧睡觉。”
有玉娘守夜,三个人也就放心休息,只是雨林不服气,揶揄李川鬼差也需要睡觉,又扯了些有的没的,便渐渐都睡着了。
“姑娘,姑娘,”玉娘的声音响起,“有人过来了。”
南音感觉才刚刚入睡,就被唤醒了,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还是一片黑暗,轻声问道,“什么人?”
“是府上的夫人何氏,她似乎就是朝厢房而来。”玉娘应道。
“我们要回房间去,不要被她发现了三个人在一起。”玉娘出声之时,李川就醒了。
“赶紧起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南音推了推雨林,她还睡得正香。
“嗯?开席了吗,先上个东坡肘子,好香呀……”雨林迷迷糊糊的说道。
“开什么席,”南音气得用力掐了她一把,“肘子被排骨吃光了!”
“排骨它敢吃我的肘子……哎哟……疼,疼……”雨林这才睁开眼睛,“师父,什么情况?”
“有人过来了,你先回房间装睡,不要被发现了,等她走了再说。”南音迅速给雨林找到她的鞋子,李川也已经抱着自己的被褥溜走了。
南音将雨林送回房间,自己刚刚躺回床上不久,就看到屋外亮起了光,像是有人打着灯笼从门口经过,那光亮十分平稳,并无起伏,像是一盏鬼火划过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