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官婉儿
祝南音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厢房里,窗外很黑,月光都没有,只旁边的书案上有一盏微弱的烛火。一名女子坐在旁边,烛光恍惚,看不清面容。
“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女子轻声念诵着,看房内摆设,女子的穿着打扮,皆不似近代。
这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儿。南音伸手去包里拿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身体不能动。被绑架了吗,那我为啥不能动,也没被绑着,还是撞鬼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不不,子是不语,他不是不信…也许穿越了哇塞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唐宋都不错,不要是元朝和清朝。嗯,没准还是个修仙世界……
“招待不周,姑娘请见谅。”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传来轻灵的女声。女子悄无声息的就站在了面前,手中捧着灯烛。……女女女鬼啊!南音吓得炸了毛,但是身体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不然她可能会一边尖叫一边给女鬼两耳刮子然后逃跑。
女子的一只手碰了碰南音的手臂,感受到丝丝凉气,另只手一挥,房内亮起三盏灯,明亮了许多,南音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一身浅紫色的襦裙,梳着螺髻,眉心一朵梅花,清丽端庄,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很美,而且正长在南音的审美上,除了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一时竟看呆了。一下子没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了。
这的是女鬼标配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不过我又不是什么赶考的书生,她逮我做什么,不会是白骨精要画皮吧,但是她这么好看能看上我这皮……南音忽然就不想跑了,反正大概也跑不过。于是就开始放飞自我,思绪天马行空。
“祝姑娘莫要惊慌,吾请姑娘到此,是有一事相求。”女子开口了。什么,你这叫请吗,莫名其妙我就来了呀,还吓个半死。哟还知道我姓啥,现在的鬼挺讲究吃人还做个背调……
“吾复姓上官,名婉儿,大周内舍人。”上官婉儿啊……上官婉儿!对了,这装扮,这梅花,这气度,虽然史书从来没有记载上官婉儿的容貌,但是此时南音很确信眼前的女鬼就是上官婉儿。
“那本书……”南音忽然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在一个古怪的书摊上看到一本书,是一本手抄的《景龙文馆记》,当时她随手翻开一页,写的是上官昭容传。这绝不可能是巧合,那本书本身就不寻常,书摊老头又很古怪,紧接着还撞了鬼……
“祝姑娘果然聪慧,正是因那本《景龙文馆记》,吾才能请姑娘到此。景龙二年,置修文馆学士,大学士四员,象四时。学士八员,象八节。直学士十二员,象十二月。此书便是收录学士们的诗作文集,这也是后世流传的版本所能看到的内容。而姑娘所看到的那本,是手稿孤本中,其中另有玄机。”
“是什么玄机”南音本来就对唐宋时期的历史颇有兴趣,这时已将害怕抛诸脑后,本着有瓜不吃是麻瓜的心态已经进入了状态。
“姑娘莫急,听吾说下去。当时吾早生退隐之心,想要离开那风波诡谲的朝堂。唐隆之变,临淄王忌惮吾曾长伴武皇,又与太平公主亲厚,将吾判与韦氏一党,一同赐死,还派那一行和尚破吾墓地风水,镇压吾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临淄王继位后,更是大肆迫害武氏一族,武平一被贬官外放。他一来缅怀修文馆昔时繁盛,二来可怜吾死后还不得安息,作《景龙文馆记》,手稿孤本中,以二十四学士印记作阵法,想要破一行和尚对吾的封印,让吾可以去轮回。可他还未完成,便已病重而去。”
“十年前,吾的墓地重现世间,封印被破,吾才得以解脱,只是这多年镇压,吾神魂已十分虚弱,只能以手稿为媒,进入姑娘梦中……”
“这是梦吗?……哎哟哟疼!”南音很用力掐了大腿一下,真的疼。谁说梦里不会疼呀,骗人吧。
“……”上官婉儿扫了扫额间的碎发,“吾希望姑娘可以帮忙收集二十四学士印记……当然这并不容易,可能还会遇到危险,事成之后,吾可以满足姑娘的一个愿望。”
“满足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吗,你不是说十分虚弱,甚至只能找我这个普通人,那怎么能实现愿望。”《农民进城防骗手册》,哼哼,防人,还能防鬼。
“若是集齐印记,吾便可恢复灵力。只要是吾能办到的,都可为姑娘实现。”
“这样啊,那我想看到《红楼梦》原笔全本!”
“……抱歉,吾并没有看过这本书……”
“咳,也是,你是唐朝人,那我想立本沉没。”
“……这,吾恐怕力所不及……”
“那就汉语一统天下吧!”
“……姑娘就没有什么自身的愿望吗,比如青春永驻,或得一人心……”
“没兴趣耶,人生老病死才是人生啊。爱情么……你要是十年前找我,可能我就答应你了,现在就算了吧。看来这是谈不成了,你找别人帮你吧。”南音其实并不想惹上这件麻烦事儿,而且看起来不只是麻烦,鬼都说有危险,那必不是普通的危险。
“……不如姑娘好好考虑一下想要什么愿望吧,事成之日再告诉吾便可。”上官婉儿的脸似乎更苍白了,也可能是错觉。
“我说了我没有什么愿望,这事儿我也做不来……”
“来不及了,姑娘看看左手手腕。”
南音举起左手,借着烛光看到手腕上有一圈红线,血红色,搓了搓没有变化,似乎是在皮肤下面。“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吾的命魂,已经附在姑娘身上,如今你我同生同死。若姑娘遇险而死,吾也将魂飞魄散。可吾之神魂若继续衰弱下去,吾消散之时姑娘也会……”
“&-……:!”南音亲切的问候语还没吐出来,已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