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尽调

    程屿一直都对我很温柔，虽然不热情，但是有求必应。什么时候感受到他是个精分的人呢，大概是我第一次做尽调的时候。那时上柜一个月左右了，把现金业务学的七七八八，以为之后就是好日子了。

    却没想到，有一天女主任说这周开始我也做尽调。我疑惑那是什么，程屿说，记得以前你问我们为什么开那么多网站么，就这个鬼东西。我顿感大事不妙，他又说，之前的都不算什么，这个可是会一直伴随着你的，每周都有。

    我叹了口气，只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女主任让我去和程屿学尽调，她在忙没空教我。虽然尽调不是什么好活，但是我能在程屿身边多待一会了，我还是很开心的。程屿当时在忙他的尽调，就顺手给我讲。我两眼一抹黑，说这都是什么呀，看不懂。

    他无奈的冲我笑笑说，我不是正在教你嘛。我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继续听他讲。虽然他应该是讲的很好，但是太精简了，我并不太能听懂。我又不太敢一直问他，怕他觉得我笨，嫌我烦。只能一知半解囫囵半片的听着。当时看来像天数，现在想来也像给小学生讲高数。

    程屿是很好没错，但是有时他不会因材施教，还怪我听不懂，就很气人。比如一学就会的现金业务他特别耐心的逐字逐句讲解。而天书一样的尽调他一带而过，难不成他以为我是天才。更可气的是他讲完就走了，留我一个人无助。

    女主任又特别缺德的让我下班前就完成，没办法我只好去问她。她又给我讲了一遍，但是只有理论。我没有实操过，自然觉得晦涩难懂。无奈的坐在柜前emo，男主任看到了，问我怎么了。我委屈的说，程屿不教我尽调。其实他是教了的，只是不怎么细心教，只有大概，而那些小的点我依旧不知怎么做。

    当时像个小绿茶一样把锅甩到他身上，因为我就是听不懂，也不是故意懂装不懂。男主任把正要下班的程屿拽回来给我继续讲。他冷漠的问我还有哪没听懂，我指给他，他又讲了一遍，但和那时没什么区别。我忽然感到很心累，跟他说，懂了，你走吧。他说真懂了？我说恩。虽然他今天穿着私服也很帅，我却没有一点想看的欲望。

    他可能是那天心情不好，也可能是没教过我这样的笨小孩。毕竟他和天泽交流对公的时候，他们你来我往说的我都听不懂。

    他走之后我继续缩在柜台那里，也不想去问女主任，问她肯定会被说。她从不允许我问第二遍，觉得我第一遍没听一样。但我就是什么事情第一遍可能会不太熟，第二遍就会好很多，熟能生巧这件事她每天都在做，却像故意忘记了这个道理一样。

    过了一会，她要下班了，看我还在，说明天弄也行，让我回家。我心里呵呵一声，让新手独立完成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还非要今天就要。又说可以明天，嘴里没一句准话。那段时间特别抑郁，不但是每天和女主任独处，还要面对程屿的忽冷忽热。

    回家之后我进行复盘，觉得还是不能靠别人。尤其是男人，哪怕是喜欢的人。带了滤镜以为他是神，但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心里虽然为他开脱，却还是气不过。偏巧箱上锁的是他的锁，第二天很委屈的小声跟他说开个箱。

    他没听见，男主任听见了，推了他一下让他开锁他才动身。这是男主任又跟我说让我下次说话声大一些，别怕他们。但是看到我满脸委屈的样子又问我怎么了。我实在很痛苦，就说尽调不会。他说昨天程屿没教会你吗，我叹了口气。他说今天他不教会不让他下班，我说算了，他教的我听不懂。他说让申清教你，申清也笑着冲我点点头，我心里觉得安慰了许多，开心了些。

    申清已经不当柜员很久了，有些细节记不清了，但是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过于啰嗦像个老妈子。我说我听懂了，他也不停，吧啦吧啦继续说。虽然有些无奈，还是觉得他比程屿可爱太多了。他说以后有不会的就问我们，害怕程屿就不问他，我们都能告诉你。我心里惊讶他居然知道我害怕程屿，不得不说处女座厉害。

    也记住了他的话，问天泽，问小名姐，问李铎和他，甚至问女主任，都不问程屿。我和程屿也因此疏远很多，我也觉得都是他自找的。和别人发脾气本来就是不对的，随他去吧。自此之后，我知道了程屿是个精分，有时候很讨厌。却也不喜欢他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无论何时。

    后来到新的支行，同事姐姐问我尽调，我很细心的教她，她说我教的真细，我说我吃过的苦没必要让你也吃一遍。也在心里想着，程屿，虽然你教我并不细心让我学的十分痛苦，可我没有像你学习，还是细心的对别人哦。

    虽然后来对尽调十分熟悉之后，发现这些程屿第一次就都教给我了，但是对当时的我来说，依旧很难懂。他是个好老师，什么都教，但是宁可他细一点，慢慢来。而不是直接画一本书的考点，却连书的内容都不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