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装可怜卖惨
柳乐看似淡定的跟着沈淮安出了德济堂往前走，转了个弯儿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啊啊啊啊啊啊小安子，咱们有钱啦。”
“走，哥哥给你买好吃的。”有了钱的柳乐格外大方，先拉着沈淮安一人买了串糖葫芦，又买了几包糖果和一包糕点。
喀嘣喀嘣的嚼着糖，柳乐有些遗憾，大周朝的糖果种类实在太少了些，卖的最多的是饴糖，少数几家卖灶糖，但这两种糖的味道相差不大。
蜜饯的种类要多些，但也只有常见的几样，糕点也是如此，最多的就是绿豆糕、桂花糕几种。
打探完情况后，沈淮安和柳乐去了买些米、面和调料，在柳乐的提议下又买些白糖。
这白糖买的柳乐肉疼，一斤糖的价格都可以买几十斤大米了，但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柳乐又大方起来，花半两银子买了两斤白糖。
临走时，柳乐没忘记要给沈淮安做糖醋排骨，在肉摊买了五斤排骨，提溜着才往家走。
还没出镇子，柳乐和沈淮安找了个隐秘处将排骨、白糖、糕点这些东西放到背篓的底部，表面放了几斤的米和面。
刚出镇子就碰到了大河村的人，几人互相交换眼神，纷纷打量着柳乐和沈淮安，都想透过背篓看看他们买了些什么东西。
抱着一小袋米的柳乐仿佛没看到他们的眼神，热情的同他们打招呼。
“赵阿婆、王婶子、刘阿嫂、苏阿么、宁哥儿，你们也是赶完集准备回去吗？”柳乐满脸笑意的叫着人，正常寒暄。
柳乐当然没这么大的本事能认得这些人，大老远沈淮安就同他介绍过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柳乐这等态度，其他人就算不满，表面功夫都得做做。
“是啊，你和沈家小子也来赶集啊？”赵阿婆最先应了柳乐的话。
柳乐往赵阿婆站着的地方走了走，“对啊，家里没米了，小安前几天打了些猎物，今早在镇上换了些钱，买了这些米。”
“唉，也只能挑最便宜的碎米。”说完还打开怀里的袋子给他们看，“里面都没筛干净，回去还得多洗几次才能煮粥。”
一旁的宁哥儿年纪小，说话不知道遮掩，直接问道：“张婶真的将沈二叔留的钱拿走了吗？”
苏阿么见宁哥儿如此口无遮拦，还轻打了下宁哥儿的手。
柳乐心道：就等你问这个问题呢。
“当然了，我没有理由骗大家，”柳乐语气低沉，还带着几分不甘。
“若是我们真的有钱，怎么不会让小安继续读书呢？里正和夫子都说过小安读书有天赋，不到万不得已小安不会放弃读书。”柳乐的脸上充满了自责和愧疚，连声音都嘶哑了几分。
“我们连平常吃饭都维持不了，怎么还能供小安读书……”
几人从之前的怀疑到现在已经信了七八分，皆是一阵唏嘘。
“那张翠花拿了多少钱？”刘阿嫂好奇的问道。
柳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换，从刚刚的自责愧疚变成现在的悲痛伤心，“拿了二十五两的整银和几百个铜板。”
“嘶，这张翠花真不是个人，也不怕沈二半夜来找他。”赵阿婆最先不忿出声，年老的人总是见不得这种事情。
其余几人奋纷纷表示赞同，就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人。
“那沈小子浑身都是力气就任由张翠花抢钱呐？”王婶子小声问柳乐，瞟沈淮安的眼神都有躲闪，估计是被前日沈淮安打黄麻子的架势吓到了。
还好我脑子反应快，柳乐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婶子，他们毕竟是小安的大伯和大伯母，小安是读书人，读书人最重的就是伦理孝道，长辈赐不敢辞，那长辈非要，小辈也得遵守。”
“只是…只是我们没想到他大伯母竟然还带着一群人来家里要钱。”
王婶子几人都有些不忍，其实想想沈淮安和柳乐两人也挺难得，都还是个孩子呢，就摊上这种事情。
“乐哥儿，你们等等，你赵叔赶牛车去了，一会儿和我们坐牛车回去。”赵阿婆拉着柳乐，邀他一会儿坐牛车。
柳乐还装作推辞一番，之后才答应下来。
搭着赵叔的牛车到了大河村，柳乐和沈淮安硬给赵叔留下四个铜板。
赵阿婆看着沈淮安和柳乐远去的身影，对着她儿子赵大牛说道：“你去劝劝你堂哥，河边的事儿是玉哥儿有错在先，这件事就算了，乐哥儿和沈小子也不容易。”
一向唯母亲话是从的赵大牛应了声，回家将牛拴好喂了些草后，就准备去赵二宝家。
这一路，赵大牛也觉得沈淮安不似大家传的那般无情且冷血，再说了只是十岁大的孩子，还刚死了爹，他们这些大人也该宽容些。
堂哥赵二宝的夫郎陈玉本身就不是个善茬儿，自从陈玉进了赵家门，他大伯家就没安生过，原本陈玉嫁给了赵大宝，一起生活了三年多，赵大宝外出做工出意外死了，作为寡夫郎的陈玉勾搭了赵二宝，将小叔子迷的神魂颠倒，最后两人走到一起，现如今也已经成婚一年。
赵大牛刚走到赵大宝的院子外就听到院子里他堂哥的声音，“谁让你招惹别人的？你又不是没看见沈淮安那小子将黄麻子打成什么样了？说什么让我去给你撑腰，你这是直接送我去死吧。”
“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将你供着，作为夫郎最起码也得对自家汉子上上心吧？谁家夫郎像你？家里的肉、蛋全是你包揽着吃，我只能闻闻味儿，前几天我就吃了一个蛋，你就跟我闹了三四天。”
“反正这事没商量，要去你自己去，我惹不起，我不去。”
……
吵吵闹闹的声音还在继续，走到门口的赵大牛回了家，既然他堂哥有了决断，他们也没必要再多掺和。
今日整个大河村格外热闹，沈大和张翠花明抢亲侄子的二十五两银子以及赵二宝和陈玉玉哥儿在家吵架的事情席卷村子里的各个角落。
同柳乐交谈的赵阿婆、苏阿么、王婶子几人，将今日同柳乐的谈话内容逢人就说，短短一个下午村里的大多数人多沈淮安和柳乐的印象大大改观，有些心善且较富裕的人家还悄悄往沈淮安家门前放了些菜、鸡蛋、或是一小袋大米。
回到家后的柳乐和沈淮安没有理会他们掀起的风浪，随意吃完午饭后，各自回房开始午睡，今天起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