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启灵司柳曼
原仓县契约地，是连接空域的驻点，占地面积约二十亩，圆形。外围是一圈爬满藤草的黄砖围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有四个门户，延伸出一条青石路直通中间的白色方尖塔。
方尖塔底座为五乘五的正方形，高十米，上面写满了神秘符文，方尖塔底边四个角各插着四个两人高的蓝色双菱形灵导水晶。
早上九点半时，灵导水晶前分别站着四个穿着黄色启灵司长袍的人，他们双手戴着一双银色手套，像是一件外器。手中托着两张树叶，树叶上的纹脉正在闪着点点金光。
方尖塔上原先布满阴云的天空突然被破开一个大洞，一道五米粗细的白色激光破空而下，落到方尖塔上，激光瞬间将方尖塔吞没。
四名引灵师同时将手中树叶往前托送出去，使其落到灵导水晶上，树叶的金色纹路下一刻便往外延伸，布满了整个灵导水晶。水晶被世界之树树叶激活后浮空，围绕着方尖塔开始旋转。
不一会，那道白色光柱消失，残云又开始缓慢聚拢起来。方尖塔上的神秘符文此时如同活了一般，凝出一道道光字从塔身飞出，迅速扩散形成一个倒着的碗，光幕将整个契约地盖了起来，外边无法知晓里面的情况。
随后灵导水晶缓慢落下，重新归位，那八张树叶也从上面脱落。四位引灵师小心将树叶托送到正对方尖塔的位置，两张树叶悬浮在两个水晶之间，成为连接古盘和空域的坐标点。
启灵仪式前置准备已经完成，十点钟正式开始！
此时契约地四个门外边的小广场上井然有序，静初学堂的位置在西门前的小广场上。在西门两侧站着两名身穿金甲的武士，以其气息来看，至少是御气境的高手。
西门前有一张桌椅，一个穿着短袖墨色梅花旗袍的丰满女子坐在椅子上，绿色长袍被她丢在椅背上。其身后是一株刚栽下的圆形树伞，微风不断从树伞的气孔中吹袭出来。
这名女子名叫柳曼，是启灵司负责维持参加仪式人员进入契约地秩序的人，在这半个小时的空档间，她正在那里核对手里名单的人数。
不久前，开车送木子他们来的军车停稳后，头车的军官和李雄交代过，等仪式结束，他会过来接他们。
小广场上分了十二个区域，从西门往外呈金字塔型排序，静初学堂在倒数最后一排。因为广场区域有限以及为了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现在只有学堂的人才能进来，君晓是跟着军车来的，看着也像学员，倒也没人在意。
福华学堂的人统一身着纯白天麻束腰功服，外披柔蓝色立领薄纱长袍，服饰华贵。除了少数几个痞子样的学员外，其他的基本都是气质不凡，这是用资源堆砌出来的底气，学堂内将近四分之一的人都已经迈入了感气一段。后边的人虽没有这底蕴，但是在这天都穿的至少是清爽大气。
不过和以往不同，此次静初学堂的人在人群中极为显眼，风头甚至抢过了站在最前方原仓本地的福华学堂。
静初学堂的人神色萎靡，衣服脏乱，还有不少人竟还穿着病号服，就像刚逃难回来一般。
站隔壁海头镇的领队陈端然喊道：“喂，李雄，你们怎么了？刚去打仗回来？”
“哈哈哈！”
“我倒觉得像是被台风刮的，白镇的人就是软脚虾，弱不禁风。”
李雄并没有回应这些人的嘲讽，但是眼中的愤怒阴翳极深。海头和白镇自古便不对付，现在更是势微，回话只会让他们更过分，为了这些小子，只能忍下这口气。
“草你大爷！你们这群软脚虾，我……”成奎从一班前头一瘸一拐走出来，指着刚那些人骂起来，还好李雄及时按住了他。
从那边也有脾气爆走了出来，回骂道：“死瘸子，你找死不成？”
“就凭你？孙子，你他妈有本事过来。”李雄按下这头，那头又有一个冒了出来，急的他刚想喝住。
“咚~”
从西门那边传来一声撼地震声，一名金甲武士拿起枪震在地上，气能涌动的强大力量甚至让人觉得地面都晃了两晃。
低沉的声音从甲衣下传了出来，“安静！”后边所有人顿时噤声，吞了吞唾沫，站定在原地，不敢吵闹。
柳曼看着后边皱了皱眉头，这群乡巴佬！从名单里拿出来一份名单，双手顺着腰线捋过旗袍妖娆的站了起来，拿起桌上刚拿出来的那份名单，扭着腰从福华学堂前往后边走去。
福华学堂前头领队是一个年轻小伙，人看的很阳光帅气，只是看向柳曼的双眼充满了淫欲。柳曼不知是挑逗还是热的，在走过他面前时步伐慢了一点，手故意环在胸前，使得身材更显得丰满了。
柳曼来到陈雄前三四米处，把名单给一边的助手，助手把名单和一支笔交给李雄。李雄右手接过，是静初学堂的名单，李雄有点不解，这柳曼为人轻浮傲慢，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李司员，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柳曼正眼都没看他，用清脆但又不耐烦的声音说道：“你们不是有几个人死了么，把名字画掉吧。”不久前警务局有人和她说过这事，但是当时她正忙着和福华的领队聊天，给忘掉了。
李雄握着名单的手猛地攥起来，差点把笔抓断，什么叫有几个人死了，这叫什么话！
可是，他为了后面这群小子，只能选择忍下来，启灵司的人他真的得罪不起。
“快点！”柳曼右手挂饰演化出一把精致的小扇子，在那里扇了起来。他看到李雄后边死死盯着她的木子，脸上漆黑的纹印让她心里顿感恶心，眼神极为嫌弃，暗骂乡巴佬。
“好，好~！”李雄脸已经涨红起来，把纸张放在左手绷带上，红着眼找出那八个人的名字，划掉后把纸笔还给了柳曼旁的助手。
“墨迹。”柳曼嘟囔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去了。
木子此时就站在李雄后面，胸口起伏不定，胸前扯动的疼痛根本掩盖不住心中的愤怒，要不是君晓在一旁用力捏着着他的手，他一定冲上去给那傲慢的女人颜色瞧瞧！
“姐，你放手！干嘛要拉着我！”
君晓摇摇头，看着木子愤怒的脸上那道纹印更加狰狞起来，抬手抚着他的背，安慰他道：“别生气了，小心扯到伤口。”
“怎么会不气，怎么会有这种人！陈老师他们在她看来就像，就像……”木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像猪狗一般？死了就死了？”
“我，我不知道。”木子顿时语塞。
君晓神色严肃的对他说：“木子，启灵仪式只有八个小时，这里有七百多人，这个女人掌握着仪式的进行顺序，我们惹不起。”
“她还敢阻挡我们参加仪式？”
君晓苦笑道：“她不敢，但是她敢把你排到最后，然后故意找借口推迟时间，这导致会有一些人会错失这个机会。而她，最多就受个处分而已。”
在她那一年，就有人这样做过，而那时候那个人，就是面前这位令人怒厌的女人。
“那县安府的人不管？”
君晓收回手，给木子递过水壶，“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没什么用，喝口水吧，别想了，看到那两个金甲武士了么？我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粗。”
木子接过水壶，盹盹盹灌下几大口，没觉得凉快，却觉得这水如油般更激起心中的怒火，被纹印覆盖的眼睛盯着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