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姑母
秦念音脸上挂着泪，眼睛却笑着。
她上前轻轻地揽住慕容灿的肩膀：“好了，好了，别吓坏我们的小朋友。”
慕容灿却别扭地一扭身子，挣开她的胳臂，“哼。”
“灿儿，别任性了，叫小朋友笑话。”秦念音这回直接上前抱住了她，好脾气地道，“姐姐以后不提那个人了，灿儿要原谅姐姐哦。”
“呜”慕容灿又哭起来，这回倒像是撒娇一样。
没眼看。
若昙别过脸偷笑。
“这小丫头谁啊，姐姐，怎么有个人这么像婉儿？”慕容灿哭完了，瞪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若昙。
若昙也大胆地打量她。三公主人真的不错，有着公主的娇气，但也不是不讲理。
她大概有二十五六岁，长的很英气，眉梢眼角原有着作为上位者的凌厉，如今却都收敛了起来。
据顾芊津的情报，三公主当年也是婚配了的，可惜驸马不长命，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三公主也没有孩子，就守着公主府过日子。
有钱有权有自由，没病没灾没拖累。
这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可惜，这些年她被心结折磨，瘦的厉害。不过从侧面看，能被心结折磨的人大略都是善良的吧。
若昙对慕容灿的好感倍增。
慕容灿则被若昙亮晶晶的眼神晃花了眼。
她轻轻拉着秦念音的袖子，手在微微抖动。
秦念音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慕容灿哭的更凶了。
很多年没有哭过这么痛快了。
直到良久，慕容灿才打着嗝坐了下来。
徐婉已经过世，这个事实让她痛不欲生。然而这个小徐婉却俏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冲减了她的思念。
“你叫昙儿？你真的是婉儿的女儿？”她还在确认。
“嗯，大概是吧。”若昙都被她问的不确定起来，答道，“从线索里看来我应该是吧。是吧，秦姨？”
慕容灿也转头看秦念音：“秦姐姐，我没做梦吧？啊？”
秦念音都要被她烦死了。
“喏，昙儿，把你的小衣给公主看看针脚。你的小衣是你娘绣的吧？”
还真别说，若昙现在穿的那件的确是当时失火时穿的那件。
“秦姨，这个是好人家的女儿随便能露出来的吗？”若昙跺脚，模样儿像极了当年的徐婉。
“哈哈，哈哈，瞧我们的小朋友要急了。”秦念音笑得很开心。
慕容灿也破涕为笑：“你还是老样子，老是捉弄小孩子。”
她拉了拉若昙的手：“来，挨着我坐，咱不理她了。”
又不甘心地问，“你都叫她秦姨了，能不能叫我一声灿姨？”
“别，现在还不行。”若昙还没有反应，秦念音却急忙制止。
惹得两个人一起抬头看她。
“为什么不行？老秦你不能太自私啊！”慕容灿急了。
秦念音收敛了笑容：“灿儿，虽然不想提起来，但是不能不说，也可能也可能这孩子得叫你一声姑母。”
“什么？”慕容灿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怎么说的？”
秦念音将昨晚的推测一点一点地讲了出来。
三个人都沉默了。
若昙没想到秦念音跟她的推测是一致的。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的父亲是谁，到底是赵王还是当今皇上，或者还有别人？
然而，徐婉已经不在，谁也给不了答案。
不，还有几个人知道答案，那就是徐家。
徐阁老已经过世，可徐大人和徐夫人还在。
若昙不想现在去认他们，但是慕容灿和秦念音可以去侧面打听啊！
怎么说，她们都是徐婉以前的密友，关心一下没有问题吧？
秦念音按住慕容灿：“灿儿，别急，这个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昙儿如今还在水府当丫鬟，另一件事更着急。”
“什么事？”
若昙看了秦念音一眼，从袖口拿出那张地图。从昨儿起，她就将这张地图揣在了袖子里，正打算今日过来和秦念音再次商讨一些细节，却没想到秦念音叫来了慕容灿。
慕容灿一脸疑惑的拿过地图，翻来覆去地看。
“你说，你们李家是遭了灭门？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不是说无一生还吗？”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衙门应当有每一个人的存档，奴婢们也是备过案的，但是在大火中丧生的人数居然是对着的。可我和兰儿明明逃了出来。”若昙歪着脑袋，想不通。
“有没有可能你身后有人帮了忙？”慕容灿不哭的时候，智商是在线的。
“我也是这么想着。可是会是谁呢？谁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秦念音也很疑惑。
“那婉儿或者你父亲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行？”慕容灿一脸严肃地看着若昙。
“没没有吧？”若昙有点心虚，她又不是原主，原主的记忆都不全，她哪里能知道这些细节。
“昙儿，你父亲有没有提起过水府，或者赵王晋王这些字眼？”秦念音问。
“父亲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前年除夕，嗯，也就是我家起火前一年的除夕，父亲曾叫了母亲和我们兄妹四人在书房说话，只可惜我年纪小没记住那么多。父亲说锦盒里的东西很重要，不管发生什么变故，一定要保护好锦盒。母亲当时很沉默。大哥就比较激愤了。他好像埋怨了几句。”若昙使劲回想。
“你大哥埋怨了什么？”
“大哥说，都怪父亲，这些年装装装，连母亲面也见不到，还要全家跟着陪上性命我当时就好奇了，母亲就在旁边，怎么叫见不上？根本没想过他们还有另一个母亲的。”若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挠一挠，又觉得不雅，把手放了下来。
“后来，父亲抽了他一个耳光，叫他尊重一点。还说什么夫人秦姨，成过亲的男子都是怎么称呼自己的妻子的？”
“呃，这个。”秦念音语塞了，她也没成过亲啊。
“哈哈。”慕容灿笑起来，“你这孩子，你问她，她能知道？问我啊，呃，我也不清楚，因为驸马都是叫我&34;公主&34;的。我不知道民间是怎么叫的。”
“呃，不好意思，秦姨灿姨。”若昙尴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正我觉得他叫的那声夫人腔调不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不像是在称呼自己的妻子，而更像是一种尊称。”
“你父亲在某个大人物的授意下，在保护或者监视你的母亲。她和你母亲之间没有夫妻之实。”秦念音肯定地说。
“那我，真的有可能是姑母？”慕容灿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