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隐藏的马甲
“你说的是苏悦凌？你知道她？”秦念音惊讶的看着若昙。
“是的。”
如今苏悦凌被追逃，显然已经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皇上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将赵王激怒现身。
若昙相信秦念音作为沁音女学这所著名学院的掌舵人，肯定知道的更加详细。
果然秦念音听她知道苏悦凌此人，便随意地点了点头。
“苏悦凌，她比我们几个都大了六七岁。那年，该是婉儿刚及笄的那年吧，她被三公主带进了我们的圈子。
她也是苏家的嫡女，却自甘堕落，与赵王有了首尾，未婚先育。那年她生的赵王长子慕容珽已经四岁多了，却因为当年惹了先皇的眼，一直没有得到任何位份。灿儿看她在家憋闷，便带她来找我。
本意是让我教她画画来打发时间。然而她却并不喜欢，因着她生有皇长孙的缘故，我们都不敢怎么惹她。就由着她在沁音女学自由行走。
然而你的母亲，婉儿她唉。”
秦念音长长的叹了口气。
“母亲怎么样？”若昙好似在听讲故事，急切地问。
“你母亲，呃，这么说着我还有些混乱。”秦念音突然觉得有点搞笑。
“呃。”若昙想了想也觉得有点想笑，女儿着急听母亲的八卦，可是明明是这么严肃的话题呀。
“婉儿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苏悦凌，被她以不敬皇孙生母的名义罚跪在庭院，就因为此，三公主第一次和苏悦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灿儿毕竟还要在苏贵妃手下过活，苏悦凌虽然没有身份，可毕竟是苏家嫡女，又是苏贵妃长孙生母，我担心灿儿在宫中被人欺负，一直从中调停。
然而，最后出事的却不是灿儿，而是婉儿。
我说过，赵晋两王争执已经白热化。也不知是哪个门客给赵王出的主意，他将算盘打到了你母亲的头上。他跟先皇请旨想迎娶你母亲为正妃，这件事情遭到徐阁老的拒绝，因为徐阁老更属意的是晋王。
而你的母亲，则彻底成了苏悦凌的眼中钉。”
秦念音声音苍老不堪，似乎回忆里都是痛苦。
“你的母亲，我们的婉儿。”她哽咽到，“在拒绝赵王三天后来学院找我们，她是来找我们告辞的，她说可能要嫁人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会嫁给谁。这对一向自诩独立自由的她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我和灿儿也一筹莫展，给她出了无数主意，都被她一一驳回。她不愿意忤逆最疼爱的祖父。
从那天后婉儿就不再被允许出门。
这之后我们就一直听见赵王和晋王在朝堂上打擂台。可怜的婉儿就像是待价而沽的鱼儿，被两个人以各种条件争来争去。
我有时候就想，徐阁老是真的对婉儿好吗？他怎么忍心让婉儿像个货物一样被人争抢啊！
我和灿儿几次三番上徐府，都没有见到婉儿。
直到三个月后，婉儿的丫鬟偷偷传书给我，说婉儿想要见我们一面。
这次灿儿怒了，带着我以公主之尊闯了徐府，赶过去的时候，才看到婉儿消瘦的厉害，精神似乎也有一点恍惚。
徐阁老和徐大人则是满脸怒气。
那晚我们陪了她一晚，她却什么也不曾给我们说过，直到她睡着。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徐府也对婉儿的去向三缄其口。”
秦念音看着眼前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小姑娘，手不由得抚上她的头发，就像当年她常做的那样。
“秦姨，人的性格会发生变化吗？你说有没有可能，你说的徐婉并不是我母亲那个徐婉？”若昙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怎么也不能将秦念音口中跳脱活泼的徐婉和她的母亲打一个对勾啊。
她的母亲，一直是娴静温婉的，坐着绣花也能绣整整一天，怎么可能是秦念音口中的那活泼样子。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就是小徐婉啊，不但长相有九分相似，连神情都一模一样。”
秦念音慈爱的看着若昙，又道：“你伸出左手来，我看看。”
若昙疑惑的伸出手。
秦念音拉住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眼神变得炽热。
“你看，昙儿，你来看。”她拽着若昙的手掌，展开给她看，“你看你的小指，它有一点点弯曲。”
“它一直都是弯曲的呀。”若昙把左手伸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有问题吗？”
“婉儿的手指也是这样。”秦念音看着若昙，“我和灿儿的小指都是直的，只有她的有一点弯曲。我曾问她是不是受过伤，她却满不在乎地说是&34;遗传&34;，因为她母亲的，她外祖母的小指都是这个样子。”
“你的小指也是如此。”秦念音轻轻抚摸着若昙的手指，“昙儿，你还有什么怀疑的，你就是我们婉儿的女儿啊。”
她轻轻的拥住若昙的肩膀，抱了抱，又轻轻松开。
“现在轮到你跟我说说了，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若昙看着秦念音盯着自己的殷切眼神，轻轻问：“秦姨，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可以的，你可以像信任你的母亲那样信任我。”秦念音笃定地回答。
“可是，我的母亲，也可能骗了我。”若昙轻声答，“秦姨，母亲失踪的时候是十多年前吗，她不过十六岁多？您记得她见她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
“是。我记得那一日特别冷，下着小雪呢。”
“秦姨，下个月九号是我的生辰。”若昙呆滞地看着墙壁，颤抖着说。
秦念音浑身一震，她记得最后见到婉儿的那天飘着小雪，是十一月份的中旬。
而现在是六月底，下个月
那么
她震惊的看着若昙。
若昙悲伤地点了点头。
她早该想到，她，如果她的母亲真的是徐婉，那么她的父亲就不可能是李兆林。
在这个讲究嫡庶尊卑的世界里，徐阁老的嫡孙女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马夫？他可是连赵王也看不上啊！
除非李兆林有什么隐藏的马甲。
那么，问题来了，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她的隐藏马甲又是什么？
她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