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做饵
若昙还跟在朱宛如身后，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会说话就请闭嘴。
朱宛如这边还在担心女儿们，陈再申倒好，赶紧给她再添一个担心的对象。
“夫人，不用担心。老爷已经将事情始末全给大少爷说了。大少爷是自愿留下辅助皇上的。是老爷担心您，才没有给您说，您”
朱宛如不想听他说这些，打断了他的话：“那边什么情况？”
她这会儿才觉着腿软不已。
水云赶紧搬了锦凳上前，要扶朱宛如坐下。
朱宛如摆摆手，只叫水云搀了自己进了花厅，又让水霞将陈再申请了进来。
陈再申站在花厅中央行了个礼，犹豫的看了看四周。因为担心朱宛如，水云和水霞一直跟着的。
“无妨。”朱宛如道，“她们不是外人，讲吧。”
“夫人，大少爷身边有皇上的人护着呢。苏嬷嬷在水家的事被慕容珽知道了。”
“猜到了。”朱宛如也不惊讶。
“不对。”她突然道，“老爷虽然怀疑慕容煜诈死，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慕容珽这么多年也没有出现，水家防守这么严密，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夫人记不记得府上有个丫鬟江儿？”
“江儿？”
江儿？
若昙正好端了茶水走到了门口。
水嫣然烹了茶叫若昙端过去。
她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偷听。
“水府的丫头有几十个，这个江儿我的确是毫无印象。”朱宛如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夫人自然没有印象，那江儿本就不是水府的丫鬟。夫人可记得二少爷身边的香儿？”陈再申又问。
朱宛如颔首：“香儿这丫头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这里。”陈再申答，“水府两年前从人牙子手中买的香儿。后来这香儿就跟在二少爷身边伺候。然而”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这事儿该怎么说。
“这江儿，是香儿的孪生姐姐。虽是同胞生，性格却天差地别。”
朱宛如看着陈再申，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你是说，我们买的是香儿，进来的却是江儿？”
陈再申摇了摇头：“并不是。夫人不用着急，且听某细说。”
香儿和江儿是孪生姐妹，姐妹俩面貌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然而性格却大相径庭。
香儿温柔善良，江儿却阴狠毒辣。
一支花儿结出了不同的果。
在她们六岁的时候，因为她们母亲的疏忽，江儿在一次赶集中走失。
香儿的母亲并没有因为江儿的走失而自责，相反的，她竟隐隐感到庆幸，丢失掉的是那个她感觉骨子里就是坏种的女儿。
直到两年前，江儿已走失了八年，两姐妹已经十四岁。
香儿因为家贫被卖到了水府为婢，勤勤恳恳照顾病中的水思南。
八个月前，失踪多年的江儿突然出现在水府，她的突然出现，让香儿手足无措。
她用父母的性命要挟香儿，要代替香儿在水思南身边伺候。
香儿惊惧交加，最后只能同意。
她不知道江儿有何目的，只坚持不肯离开水府，只愿意偶尔让江儿假扮她方便江儿行事，尽可能地保护水思南不受江儿的伤害。
朱宛如想起来了，大概就是在去年过年前，水思南突然病情加重，更喜欢半夜哭嚎，那有没有江儿的关系？
还有上个月思儿落水的事情，到底是香儿所为，还是江儿所为？
张姨娘呢？她虽然承认了有弑子的动机和行动，但是当时在假山上的那个是香儿还是江儿？
她打了个冷颤，细思极恐。
江儿以香儿的身份游走在水府，很快就探到了栖云阁。
在栖云阁守卫的暗卫们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发现了江儿的身份。
然而这个江儿居然也是个滑头，她停止了行动，还有板有眼的照顾起来了苏悦凌。
这一度让水至清十分迷惑。
因为要钓的鱼还没有上钩，他只好按兵不动。
直到半个月前。慕容煜疑似出现在了宛城，水至清顺势以水思南寻医之由带朱宛如前往宛城为饵。
他深知慕容煜因为当年水家和洛家维护新皇的事情怀恨在心。
以朱宛如为饵，很有可能扰乱慕容煜的计划，让他忍不住捕饵暴露行迹。
陈再申说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看了朱宛如一眼。
然而他的主母此刻正在专心思考，并没有出现什么伤怀的表情。
“那江儿似乎得到了慕容煜或者慕容珽的指示，开始了行动。因此老爷叫夫人你带着小姐和二少爷离京，却没有带走香儿，也有给江儿制造机会的意思。”陈再申继续说。
那江儿得了慕容父子的指令，正愁香儿整天身边有人，没法给她机会假扮香儿前去栖云阁带走苏悦凌，朱宛如母女的离京给她制造了绝佳机会。
朱宛如感叹，水至清虽对她不义，却真是聪明之极啊。
她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咬水至清肉而食，却不得不感叹这个主意真的不错。
“那江儿带了苏悦凌顺利潜出了府，皇上派的人就悄悄儿跟着，准备顺藤摸瓜。”
“去了哪里？”朱宛如问道。
陈再申摇了摇头：“老爷只让我陪着夫人在这边应付。水府那边有大少爷，至于苏悦凌被江儿带到了哪里，至今还没有消息。”
“几天了？”
“我们收到消息是昨儿个。算算日子，应该是十二天前的事情了。”
“消息是大少爷传过来的吗？”朱宛如问。
陈再申摇头：“大少爷只遵皇命，假装不知栖云阁的事情，让水府一路放行。他自然也不知后面会怎样。消息是老爷留的暗探传过来的。只说是老爷吩咐的，事成之后给夫人解惑。”
朱宛如看着陈再申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忍不住都要笑哭了。
好你个水至清，还知道给老娘解惑！
就冲你这拿老娘做饵，还把老娘蒙在鼓里的做派，别想老娘再理你！
既然知道水劲南在水府无事，朱宛如也放心了。
“先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某告退。”陈再申拱了拱手，转身走出花厅。
若昙还在门口偷听。听见朱宛如叫陈再申休息的话，想了想赶紧转身往房间走。
陈再申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转到了廊柱后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