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收拾刁奴
刘婆子被问的哑口无言。姨娘这事儿办的就有点不妥。
那孩子看着就不是一个长命的，等着就是了，何必动手。
可惜姨娘认为二少爷阻挡了自己的运气，她等不及，还想着趁年轻再生一个孩子。
这么想着她的眼神就有点闪躲。
另一个婆子被人推搡出列：“二小姐说的什么话，姨娘怎么着都是长辈。二少爷如今这样可不是姨娘愿意的。你看着哪家的孩子不向着自己亲娘，偏你……”
水安然气的打抖，上去一巴掌就给她打偏了脸。
她认识这个婆子，是张氏从张家带过来的，就是她每天和她那便宜舅舅联络。
她哪里是向着张氏，是如今财神垮台了，她愤慨而已。可惜张氏从来不防着这些蛀虫。
绿玉听着实在不像话，斥道：“别张口闭口姨娘了，老爷都叫张氏去清风庵了，算哪门子的姨娘。”
若昙佩服不已，这话她早想说了。
那王婆子被打偏了脸，怏怏的站回去了。
“哪有小姐管老爷房中事的，我们是不服的。”刘婆子还在叨叨。
“好，好。”水嫣然都要被气笑了，“既然父亲房里的事情不该我追究，那母亲呢？绿玉，去怡香居把母亲请过来，咱今天就将事儿一次弄明白！”
绿玉撒了丫子就跑了。
两个婆子眼中才有了惧色。
后面几个丫头想要偷偷儿沿着墙根溜出去，被巧思和妙同一左一右挡住了门。
很快朱宛如就携着赖在怡香居不走的水至清过来了。
水嫣然下了座行礼，将上座让给父亲，朱宛如就坐在了他的下手，水嫣然站在母亲身后。
这些年母亲一手管着后宅，从来没有多余的事情。只要张姨娘不将手伸到凝香阁之外，母亲也是不屑管的。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水嫣然深深感觉到自己在内宅管理上还是有欠缺。
脸皮不够厚，言语不够硬，脑子不够活。
她如今已经十二了，不能再像没离娘的奶娃娃。她得学着点儿才是。
水夫人一坐下，下面的丫鬟婆子都噤了声。
水至清只好整以暇的看着所有人，把玩着手中的一颗菩提珠。
“水云，先去程妈妈那拿了名册，看看凝香居如今有几个下人。”
程妈妈早过来了，这会儿挤进来直接呈上了名册。
因着水府只有一妻一妾，且张氏当时抬进来算贵妾，朱宛如也不介意张氏独自占了一院，还给她配置了不少伺候的人。
张家跟着来水府的是两房六口子，其中一房就是王婆子一家。
王婆子也算是凝香院的管事，她女儿采莹是张雪云的贴身丫鬟，今日随着张雪云去了清风庵。她正气不顺呢。
本朝贵妾也是有嫁妆的，还有一家就帮忙管着张雪云外面的铺子，还算是本分。
另还有管着库房的刘婆子，外面打杂的三个粗使丫头。
水思南并没有单独分院子，他还住在凝香居的东厢房。
他那边是奶娘罗妈妈带着前两年买进来的采洁和香儿伺候着。
人员结构还是比较简单。
“如今张氏已经被移出府，这院子当用不上这么多伺候的人了。”朱宛如仔细审视了一遍下人，捕捉着他们的细节表现，“刘婆子，你先把库房钥匙交上来。库房里张氏的嫁妆还有这些年得的东西就叫安儿收着吧。”
“夫人明鉴，姨娘库房这几年都被张家那破落户挖完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刘婆子满脸冷汗，忙趴下磕头。
“哦？怎么水家的东西能随便就给了张家。那张家可是不要脸的么？”朱宛如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妙同你代你家小姐拿了钥匙，去清点一下库房吧。”
刘婆子不乐意的解了衣襟上拴着的黄铜钥匙递给妙同。
不过一柱香，妙同就回来了，一进门就跪倒在大厅：“夫人明鉴，奴婢去库房查看了，那库房空空的，除了一些陈年的布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刘婆子冷汗潸然而下：“奴婢早说了，都是张家的拿走了。王婆子，王婆子，你说句话，一向都是你和张家联络的。”
王婆子心中咒骂，还是跪了下来：“夫人，的确是，张老爷时不时来姨娘这里讨要，姨娘又心软，多少好东西都是他们拿走的。”
“哦？”朱宛如又道，“既如此，水霞，去带几个丫头查看一下这两个婆子的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刘王两个婆子硬撑着不敢瘫倒在地。
水霞动作很快，带了几个丫头一顿搜，从刘婆子那拿到几只金钗，还有去年水夫人赏张氏的一匹布料。王婆子那边更甚，居然找到了多年前水至清赏给张氏的一小斛珍珠。
看见这些珍珠，水至清嘴角抽了抽。
他记得，这是当年随晋王南巡的时候得的。他是给了张氏一斛，给宛如那一斛，她也不在乎，就叫嫣然拿了玩了。
“这怎么说？”朱宛如似笑非笑的看了水至清一眼，才对两个婆子说，“张氏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你们的屋子里？”
“我……”两人辩无可辩。
她们惯常哄骗张氏，说张老爷讨要东西，其实一半是进了她俩腰包的。大部分都被变卖，被查出的这些是她们新得的，还没有来的及卖出去，就被逮个正着。
水安然呆呆看着这些，缓不过劲来，原来姨娘糊涂至此，只心心念念去得父亲欢心，不关心弟弟，不爱护她，却由着两个婆子糊弄。
“把她俩房中的值钱物事都拿出来顶了，交给安儿吧。”朱宛如叹了口气，“刘婆子去庄子做苦役吧。至于王婆子，你本是张家的人，卖身契就交由安儿。是死是活都由安儿做主。”
“母亲。”水安然悲凄跪下，抬头仰望嫡母，“姨娘对我和弟弟不慈，对下人不管束，我只想叫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王婆子一家也去庄子上做苦役吧。”
她咬牙道：“要最苦最苦的！呜……”终于扛不住哭了。
水嫣然过去把她扶起来，带到一边安抚。
“巧思你这几天跑一趟张氏外面的铺子，清算了都交给安儿吧。安儿，那一房人用着好就用着，用的不好就随你处置。
思儿搬到快绿阁隔壁的岚风居吧，罗妈妈、采洁、香儿好好伺候着小主子。至于凝香阁。”她抬头扫视一周，“等安儿清理完库房就封了吧。”
她施施然站起身：“老爷，回吧。”
水至清起身往外走，朱宛如跟在后面，不欲与他同排。
水至清脚步稍顿了顿，也不回头，只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朱宛如的皓腕，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嘴角噙着笑，只顾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