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恣意开放的桃花节2
若昙看了水嫣然一眼，后者微微的抬抬下巴，若昙领会，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水夫人仍旧笑语晏晏的招呼着各个夫人，言语间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们都端着，谁也不肯表露出八卦之心，赏景坊依旧一派和谐友好。
若昙悄悄跟着水云进了桃花林，直至林中间作为屏障的秋香色纱幔处。
一个姑娘带着丫鬟正在和两个少年男子对峙。姑娘正是马曼琳。
两个少年看着都有十四五岁，领头的身穿石青色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宽腰带，乌发半披，用一枚青玉做的冠束着，脸庞坚毅，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最出众的是一对眼睛，若昙离得远看不太清，只感觉似乎有星子落入了他的眸中一样璀璨有光。
另一个仆从装扮，但身材高大，鼻梁高挺，胸脯横阔，带着一股子异域风情，气度竟一点都不输前一个。
可惜若昙都不认识。
但显然马小姐和水云都认识对方。
马小姐身躯微微颤抖，似乎正在啜泣，右臂微抬显然在抹眼泪，因胳臂抬起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少女穿了淡粉色的衣衫，料子轻盈，衣摆随风微微扬起，映着身后轻雨一般飘扬的桃花瓣，画面很唯美。
然而。
呃，两个少年眼神中都满含着嫌弃之意。
水云匆匆对着少年福了福：“见过洛公子。”
“还请洛公子移步，免得冲撞了小姐夫人们。”
两位少年正是武威将军洛为山的嫡子洛无忧和他的侍从仓罗。
十年前洛为山被封为武威将军前往北疆驻守。
两年后北疆安定，遂接了妻儿常年居于北疆，洛无忧小小年纪已数立军功，将将十五岁已是北疆颇有威名的少将军。
这些年洛家父子在北疆名声太盛，已惹皇上猜忌。
去年腊月洛为山以贺洛家老祖宗七十大寿为由带妻儿回京。
洛无忧明白父亲的担忧，只是内心颇为憋屈。
除夕夜，皇上宫内赐宴，武威将军带着妻儿入宫赴宴。
果真，皇上先是对武威将军多年来兢兢业业赞赏不已，又称赞洛无忧年少有为，末了赐了太子少傅一职。
皇后所出太子才不过一岁稚儿，走路都走不稳，这个少傅沦为虚职，只需要隔三差五去东宫点个卯，等太子满了三岁再考虑开蒙。
因此对外还是只称“洛公子”。
洛为山和洛无忧三呼万岁，跪谢圣上。
元宵节后，武威将军回北疆时只带走了夫人和八岁的女儿洛月颜。
也就是这次除夕宫宴，马曼琳第一次见到了洛无忧，被其风华所折服，从此念念不忘。多次制造偶遇，偏偏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这些事若昙当然不知道，她一个才入京数日的孤女从哪里去知道这些。
这会儿她只看到那位俊美的少年嫌弃且憋屈的眼神。
水云一福到底，眼中带着祈求。少年摆摆手，一眼都不带瞧马曼琳，带着侍从施施然走了。
豆绿衣裙的丫鬟显然是马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刚上前就被马小姐一巴掌呼在了脸上。她也不敢呼痛，跪下来一声不吭。
刚才陪着马小姐的丫鬟柔声安慰着主子，跟着水云陪着主子往林外走。豆绿丫鬟爬起来赶紧跟上。
读过多年宅斗宫斗小说的若昙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不过是刻意偶遇后遭受了言语羞辱罢了。
她信手折了一枝桃花，捻着花枝慢慢往前走。
却不知不远处的花树旁，两个人正注视着她。
“仓罗，你确认就是她吗？”
“属下确认。当时她虽昏迷不醒，但是属下也算近身观察过，不会认错。”
“那她怎么会千里迢迢出现在这里？”洛无忧眼神深邃，“李家的灭门案和水家到底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若昙无知无觉的甩着花枝，很快回了赏景坊。
马曼琳已经回到了宁远侯夫人身边，脸上重新敷了粉，恢复了一派天真烂漫。
若昙附在水嫣然耳边汇报了她的所见，水嫣然点点头。
夫人们还在边交谈边喝茶。
不一会儿水大人着小厮过来跟水夫人说话，成王提议公子姑娘们下场来个比赛，让各位夫人提个章程。
这正是各位夫人巴不得的事儿。她们来做什么？就是来给闺女相女婿、给儿子相媳妇来了。
这媳妇儿相的差不多心里有底了，可是没有互动，女婿怎么相嘛？
于是，有活跃的夫人已经开始想怎么调动气氛了，想着怎么能好好看看那边的公子们了。
很快有人提了章程，拿数根红线，以屏风为隔，每根红线两端随机由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执着，执着同一根红线的两位出来打擂台，不拘什么，琴棋书画皆可。
几个夫人都含笑应好，于是由小厮报与成王和水大人，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这个玩法颇为新颖，若昙看见这边的姑娘们激动的脸颊飘红。
也不知那个促狭鬼出的主意，又是桃花节，又是红线的，可不叫人胡思乱想嘛。
很快有小厮搬来了屏风，水云和绿玉下去理好了红线，中间一部分顺着丝线缠绕成圈，两头各放置在一张书案上。
屏风两侧各置了八个蒲团。
男宾那边很快决定好了下场的人，成王嫡次子慕容珩、太子少傅洛无忧，另有几个公子也是风度翩翩，因年长的公子人数凑不够，最小的公子才将将十岁，一脸稚嫩和好奇。
若昙听见洛公子原来名叫洛无忧，多看了他一眼。
女宾这边就比较羞涩了，姑娘们都不好意思毛遂自荐，最后定了庞文燕、庞若燕、马曼琳和另外几位姑娘，庞丹燕年纪小，庞夫人看着自家已经占了两席位置了，就拘着她不叫上前。
水嫣然也不过十一岁，但是因为是主家，也占了一席。
女宾这边推了若昙当传话使者，她的口才几个贵女是有目共睹的。男宾那边的传话使者是成王的贴身小厮阿盛。
水夫人让丫鬟就近布置了一个亭子作为展示台，又着小厮们搬了桌椅放在屏风两侧不远处便于大家欣赏。
先是姑娘们上前，各自执了一根红线，羞答答的坐在了蒲团上。
公子中地位最高的当属慕容珩，其次是洛无忧，两人互相客气一番，前去各自挑了一根红线。
几个年纪略小的公子脸色已涨红，眼含期待。等慕容珩和洛无忧坐定，几人推推搡搡上前一窝蜂的抢走了红线的另一头。
若昙和阿盛走上前去验证。
与慕容珩同牵一条红线的是庞若燕，与洛无忧同牵一条红线的是水嫣然。
庞若燕听说手中红线那边是成王嫡次子，脸立即红的滴血一般，激动的浑身微颤。坐在她旁边的庞文燕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相对来说，慕容珩、洛无忧和水嫣然就显得淡定如老狗。前两人是见惯了世面，水嫣然是还没开窍。
马曼琳偷偷的瞪了水嫣然一眼，瘪了瘪嘴，被若昙看了个正着。
庞文燕牵的红线那头是年纪最小的那位公子，她轻笑了一下，并不在意。
其余几个姑娘或羞答答，或眼含春水，惹得若昙心里偷笑不止。
只感叹古人真是早熟啊。
她当初十一二在干啥呢？估计还在烦恼作业没肝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