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7章 选择
当白半夏找理由离开队伍朝林浮萍之前所在方位寻找时，林浮萍已经来到李灵玄的面前。
这注定了白半夏会一无所获。
“你来了！”
盘膝打坐的李灵玄看着林浮萍淡笑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林浮萍见礼之后毫不客气地在他面前坐下，而姜秀和姬烁在李灵玄的示意下离开此处。
他们要做一些交代和最后的准备。
“为什么您会这么肯定？”
“因为你放不下，放不下你的师门，放不下亲人，亦放不下这天下众生。”
林浮萍嘴角微勾，轻声道：
“您还真是高看我了，浮萍的心只有那么大，能放下的也就那寥寥几人，可容不下这天下。”
李灵玄对林浮萍的说法笑而不语。
林浮萍见状，便大着胆子直视李灵玄，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
以前的他，虽然眉发皆白，但白的柔顺，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褶皱，皮肤光滑的如同稚子。而如今，白发干枯毛躁，眼角、额头都起了皱纹，皮肤更是如同冬日的枯树，历经风霜。
这不是一个修真者该有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李灵玄，林浮萍心中升起惆怅的同时，也满是哀伤绝望。
天要亡我！
“但这几个人，还是让你做出了选择。”
李灵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你知道我为何要唤你过来么？而且还是在瞒着寒影的情况下。”
林浮萍苦笑
“是要我的命吧！”
以往无论是净化秽气还是前往归垚，李灵玄都未有此表现，林浮萍想，除了自己这一条命，还真没有让他需要如此安排的。
想不到，自己还是走上了和老乡一样的道路。
“是，也不是。”
李灵玄眼中泛着精光，右手轻抚胡须，摇摇头道：
“但我没想到，你在有此猜测的时候，还是来了，而且没有告诉寒影，你是有机会的，我很欣慰。
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是啊，来这里的路上，林浮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但为什么没有呢？难道她真的愿意为了天下赴死么？
“我想知道，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听到李灵玄是而非是的回答后，林浮萍道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与其一直被人惦记着，不如听听他到底要干什么。
而林浮萍只身一人来这里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有着鱼死网破的底气。
若李灵玄真的要强迫她做什么，她虽然只有大乘，但还是有把握让他一无所获的。
说来可笑，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命，但自己唯一能拿来威胁他的，也是自己这条命。
林浮萍现在的态度不算恭敬，李灵玄倒也不气，只是伸出右手，指了指上天。
“我需要你，成为新的天道。”
林浮萍沉默
林浮萍震惊
林浮萍猛地站起发问：
“我？天道？你在开玩笑？”
李灵玄长叹一声
“我也希望我有那个闲心和你玩笑，可惜不是。
我看到的未来，只有你能解。”
李灵玄说着，眼中闪过一道白光，林浮萍感觉自己的神魂被拉入什么地方，毫无抵抗之力。
“救命啊！”
“救救我的孩子！”
“去死吧，都去死啊！”
林浮萍的神魂出现在李灵玄的神核之中，这里是他最真实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李灵玄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诚意。
林浮萍低头看向下方，明明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只有那么大，但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却是整个坤灵大陆甚至还有部分归垚大陆的全貌。
只是和林浮萍记忆中中山河明秀的坤灵不同的是，如今的坤灵被血色包裹，处处都是断壁残垣，修真者还能与之抗衡，但凡人的心智皆被蛊惑，毫无顾忌地释放心中的恶意。
而原本作为侵略方的归垚，却在逐渐融入坤灵。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浮萍看着一男子拿刀砍向一对母女，伸出手去想制止，却只能看到指尖从他们身上穿过。
随着母女人头飞起，男子双眼充满暴虐，朝其他人砍去，失去神智的他，力量变强不少。
和他一样的人有很多，大地上处处都是哀嚎。
“为什么会这样？”
林浮萍收回手，紧握成拳，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这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这就是坤灵的未来。”
李灵玄没有出现，这里已经是他神魂最深处，处处都是他。
可以说，如果林浮萍在这里动手，即使他是至尊都毫无抵抗之力。
“我们在战场上明明占优势的，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未来？”
“因为不够狠。”
眼前的景色突变，出现在林浮萍面前的是战场和各大势力宗门所在地。
这里各色阵法闪烁，那些血色无法侵入半分，这里面的修士来来往往，不时从外面带回失去理智或重伤的凡人，欲为他们治疗。
林浮萍也在这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飞一般地穿梭在人群中，不断释放着思无邪、忘忧曲、宿命之海。
只是林浮萍只有一人，她的思无邪一次能够治疗的人数不过百人，而能够用在凡人身上的灵药实在是太少了，那血雾的传播速度又太快，根本来不及。
“归垚那群人太狠了，在最后我们即将胜利之际，他们舍弃了全部，将坤灵化为一个带着“剧毒”的传染源，强行融合到坤灵之中。
你也知道，坤灵的天道曾经缺失过，至今未曾恢复全盛时期，而归垚的天道虽然破损，但它在全盛时期却是远超坤灵的。
而那些人以归垚残余天道为祭，想和我们同归于尽，而他们针对的也不是我们修真者，而是生活在这大陆上千万万的凡人和未曾修真开灵的动植物，这是我们坤灵的基石啊。
此番过后，宇宙中虽再无归垚，但我们坤灵却要背负一个大陆的怨恨活下去。长此以往，坤灵就将会是下一个归垚。”
“但我看到的未来当中，只有一线生机，那就是你。”
“准确说，是你身上携带的那两股力量。”